二十二场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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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而模糊的四周,风将她的碎发吹得往后倒向赵玉的脖颈。

    赵玉觉得痒酥,单手握住她厚实的黑发:“不怕?”

    严暮自回首仰头,眸子映照月华,黑滴滴的,说出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殿下慢些,奴害怕。”

    世上的郎君多半是喜欢娘子对他们做小伏低的,柔柔弱弱才惹人疼。

    她心里不以为然,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张嘴都是些能戳中郎君心窝的软话。

    赵玉知道她惯会嘴软心硬,散漫地哦一声。

    “可怎么办呢,孤只喜欢心硬如铁的小娘子。你这般胆小,到时与孤在床-榻之间怕不是更要吓破胆子?不若今日就先来练练胆子吧。”他长腿一夹,胯-下的青骊马跑得更快了。

    严暮自心说,这人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

    说他行吧,对着自己投怀送抱时除了亲亲抱抱一脸痛苦,从来都不进入正题。这可不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每次说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时,总是一点儿也不含糊。一时之间,她竟有些左右摇摆。

    不过仔细深想,还是不-举的可能性更加大一些。

    她就不信有人能面对自己坐怀不乱!不可能!

    唉,也是个不错的郎君,不-举却嘴硬就让他嘴硬些吧,毕竟自己日后脱困还要靠他,让他舒心些也是好的。

    “那奴就依郎君所言,试着大胆一些。”她背过身去直面扑面而来的烈风,纤细的背脊倚靠在他阔实的胸膛,说话声音软软柔柔,听着像是被强迫着的小可怜,在他看不见的时候,面上是舒心畅意的浅笑。

    其实她喜欢这样的,喜欢暴烈的风,喜欢畅意的笑,喜欢他身上浓烈的红。

    真好。

    她没有抬头看见的时候,赵玉总是高高扬着的下颌此时温柔地侧着,星眸垂下。

    赵玉:“这算什么大胆。”

    她背地里头的胆子可是大多了。

    赵玉缰绳一紧,青骊马识趣撒开蹄子奔腾,严暮自只感觉自己耳畔的风都急吼吼地在狂叫,她的心扑通作响,难以控制自己内心的欢愉。

    赵玉单手将她的腰把住:“敢不敢站起来?”

    严暮自被快乐冲昏了脑子,用力点点头,他的声音坚定而沉着,带着些漫不经心却又能给人他在掌控全局的安全感。

    “别怕,有我在,摔不了。”

    严暮自感觉自己的腰被他宽大的手掌一撑,整个人像是在马上就腾跃了起来。

    她的脚居然结结实实踩在了马背上!

    耳边风声猎猎,她一伸手甚至能碰到树梢,

    久违了,这样的肆意。娘亲在世时,那时候的她也不高,小小的一个,骑着西域的矮脚马,真是快活。

    娘亲是大家出身,却对于她不大拘束,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在别的小娘子已经在做女红的时候,媏媏还在泥地里快活地和小虫子对话。

    怎么样都不怕,身边有娘亲的媏媏是世上最最快乐的小娘子。

    后来严暮自一度觉得自己是遭报应了。

    有娘亲的日子太快乐了,连老天爷也看不过眼,就把娘亲收走了。

    之后的日子里,她用百倍千倍的努力成为一个人人爱的娘子,却再也没有在人前这般肆意,这般快活。

    她站着站着,眼泪就忍不住沁了两滴出来。

    赵玉看见前面的小土坑,单手驾驭着飞驰的青骊马,另一只手适时将她的腰扣住,横抱回自己腿上。

    他垂首看见她眼角的泪之后,上扬的唇角往下猛地抿成一条线。

    青骊马迈过小土坑,在他的操纵下放缓步子,立在原地打着响鼻。

    “烦死了,孤最讨厌你哭。”

    他话里的意思是不耐烦,嘴唇碰上她脸颊是却是轻地要命。

    严暮自任由他吮掉自己脸上的泪珠,愣怔怔道:“没有哭,风吹的。”

    “烦死了,孤还讨厌你撒谎。”赵玉的眸子亮得惊人,印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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