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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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温柔的中年女士笑了笑,转过脸来,看向白绒,“嘿,莉莉安,您在等lee?”

    白绒点点头,“是的,她马上要过来了。”

    白绒想了想,瞥一眼在场的纳瓦尔,再低声对杜兰太太道:“抱歉,杜兰太太,对于演出上给你们造成的不便,我真是十分惭愧,希望下次能……”

    对方立刻轻抚她肩膀,“不,请不要这样说,能请来mnh的获奖者——像您这样优秀的青年演奏家,那是我们的荣幸……这还多亏了lee,否则,我们怎么能约到您的演出呢?”说着,又转头问纳瓦尔,“纳瓦尔先生,您是否听说过这位小姐?可惜,您今天来得晚,大概没听到《梦幻曲》,这位小姐对演绎浪漫主义风格可是十分擅长呢。”

    说到这里,杜兰太太显得有些激动,顺手挽住白绒的胳膊,继续对纳瓦尔道:“您知道她师从格鲁伯吗?噢,我无法忘记,两年前她来巴黎一场音乐节演奏帕格尼尼《d大调第一小提琴协奏曲》第二乐章时,那种触动真是强烈到再也不会重来了。那时她才刚展露才华,就像乍现的流星,可惜——噢,莉莉安,我是说,您近年似乎不再那么活跃了,也很少参赛……是吗?”

    面对投来的两双目光,白绒愣住片刻,“去年我只是因为个人私事耽误了时间,才会错过pg大赛的决赛。这是暂时的,以后还会有别的比赛……”

    “什么私事,白小姐?”一旁,纳瓦尔突然出声。

    白绒:这……

    真神奇,仅半秒时间,纳瓦尔似乎已知她不想回答。

    他看向杜兰太太,“听起来,这位小姐很厉害。”

    “当然!”杜兰太太对于夸赞白绒显得很积极,“我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像她这样拉琴,好比月色洗丽却又狂风骤雨的夜晚,两种截然不同的表达出现在同一把琴上,强烈又恬静,这真特别。”

    白绒摆摆手,下意识接一句中式法语:“哪里哪里。”她不好意思地笑道,“杜兰太太,您称赞过度了,我只是一个平庸的提琴手,格鲁伯先生常说,我太年轻而不懂得演奏上的克制。”

    但对方直接就跳过她客套的话:“我想,以您对《梦幻曲》的诠释,您一定很喜爱舒曼?”

    谈到舒曼,白绒的话忍不住多了几句:“是的!舒曼就像一个充满幻想的孩子,他的音符永远富有童真的诗意,很少有人写的曲子能像他那套组曲一样,几乎重现了世上每一位听者的童年时刻。”

    杜兰太太点点头,投在她脸上的眼神变得悠远,“您很勤奋,也很有天赋,一定会成为出色的小提琴独奏家,我看好您。”

    白绒笑笑,“其实,我并不够勤奋,运气倒是帮了我许多……”

    纳瓦尔的目光微转,飘落到她的围巾上方,那纤细脖颈上黯淡的伤痕处。

    印象中,那类伤疤叫做“琴吻”,刻苦练过小提琴的人都有。

    于是,在白绒的视线中,对方似乎是冷笑了一下,再平静地问:“白小姐是在暗示,您其实不靠勤奋努力,更多是凭天赋将小提琴练好的?”

    白绒:“……”

    白绒:我没这么说。

    杜兰太太也加入这“玩笑”,打趣了两句。这时,黎卉终于撑伞踩过一地雨水赶回来了,车已停在不远处的公路边,“走吧,绒绒!”

    “啊,lee!你今晚要与我们美丽的新娘拍合照,你忘记了?莉莉安,让我想想……不如——让这位纳瓦尔先生顺路送您回家?他现在正要回市区。”杜兰太太双眼一亮,立即看向纳瓦尔,“您方便这样做吗,纳瓦尔先生?”

    白绒抢先接了话:“不、不用,我是回拉丁区——”

    “纳瓦尔先生正要去那边呢。”

    “不,真的不用,杜兰太太,我想,或许我也可以等稍晚些再与lee一起离开……”白绒反复强调,以便让几人都能看出坚决来。

    当然了,任何一位绅士,都会在此时出声表示愿意顺路送一位女士回家,哪怕是客套一下。

    白绒能判断出来,纳瓦尔顿了顿,出于风度询问了她:“白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顺道送您?”

    “真的不用,我……”

    还没回答完,白绒竟瞥见那萨克斯男孩加布黑尔的身影远远出现,正往这个方向走来了。

    他怎么,又来了……

    杜兰太太沿她的目光看一眼,“噢,我儿子的朋友加布黑尔也告知我要提早离开,真是可惜,今晚他在市区有独奏音乐会的演出,也不能留下来参加派对。诶?或许……”

    白绒立刻看向纳瓦尔!

    此时,后者的手掌已托住伞柄,正要撑开,脚步转向台阶。

    他似乎是准备等她再度客气地拒绝完就走掉,身体已做出转身趋势,却听到她说——

    “那么,谢谢您。”

    纳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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