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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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纳瓦尔走近至眼前,白绒的目光才挪到他怀中,看见了一束洁白的鲜花。

    是清新亮丽的法国国花muguet de mai(铃兰/五月山谷百合)。

    但白绒怀里已抱了几捧花。

    对方用寻常语气向她打招呼:“bonsoir(晚上好)。”

    白绒敷衍地回一句。

    然后,纳瓦尔又跟她的教授打招呼,竟喊出了对方的姓氏。

    白绒疑惑地看着他。

    杜蒙教授倒先给白绒介绍:“莉莉安,这是我老朋友的儿子,纳瓦尔。你们……似乎认识?”

    “是的,白小姐的演奏很完美。”纳瓦尔将花递过来,并瞧着白绒满怀的鲜花,挑眉道——“您太受欢迎了。”

    教授在场,出于礼貌,白绒将怀中的鲜花暂放到等在一旁的车上,接过他的花来,面无表情或者说是冷漠无情地道了一句:“谢谢,先生。”

    换掉高跟鞋后的白绒,个子在男人面前矮了一大截,但她气势可不输,根本不拿正眼看他。

    她才不想跟这个人讲话。

    纳瓦尔转向杜蒙问:“白小姐是您的学生?”

    “啊,是的,莉莉安在上我关于电影音乐创作的课程。安德烈,我这位学生真的很特别,她虽然懒,但她做事还拖延……”

    白绒愣了一下,正思考为什么话里面要加个转折词“但”,只见纳瓦尔点点头,漫不经心道:“白小姐的小提琴演奏得这样好,却不去参加pg国际大赛,真是可惜了。”

    杜蒙教授用惊讶的语气“噢”一下,“亲爱的,你不去参加这一届pg大赛吗?拜托,年轻人,请积极点,像你这个年纪,没有阅历,多与舞台上的音乐家们碰撞才是积存作曲灵感的好方法……”

    白绒:“……”

    白绒对杜蒙教授的态度与对待格鲁伯先生不同。这位女士年近五十,是奥地利人,简直属于白绒见过最优秀的女性。她很钦佩这位作曲家,作曲上的极简手法总令她想起中国人艺术里自古就有的“留白”与“复踏”……而且这是难得的女性作曲家。

    “不是的,杜蒙女士,我并没有打算放弃这个比赛。”白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看杜蒙教授,再看看面前的男人,从牙缝里道一句,“我要参加的。”

    纳瓦尔回以微笑。

    他对教授道:“我还以为白小姐一定念小提琴表演专业的,原来在跟您学作曲。”

    教授昂起下巴优雅道:“也许是我的课太有趣了。”

    “我想,是这样的。不知道我以后能否偶尔也来听几节课?”

    白绒看向纳瓦尔:“?”

    “当然可以!安德烈,我记得你在学业上一向很优秀……不过,你对古典乐了解多少呢?”

    “听您的语气,您觉得我像只懂卖酒的商人,是吗?”他轻咳一下,“我对古典音乐其实有点兴趣……”

    白绒瞥他一眼。

    纳瓦尔停顿后,视线从白绒脸上掠过,看向教授,缓缓道:“我认为,舒曼就像一个充满幻想的孩子,他的音符永远富有童真的诗意,很少有人写的曲子能像他那套组曲一样,几乎重现了世上每一位听者的童年时刻。”

    白绒:“?!”

    这还可以照搬的?记忆力也太强了吧!白绒在心里嘀咕,要是让她本人重说一次原话,都不一定能记起一半……

    杜蒙教授双眼放光,“噢,安德烈,想不到你对舒曼音乐的感受跟我如此相通!你果然是了解古典乐的!”

    白绒:“……”

    一辆奥迪停在了旁边。纳瓦尔看看腕表,“我在想,两位女士是否愿意一起来香颂餐厅共进晚餐?白小姐,上次那些中国商人们也在。”

    白绒摇头。

    即便教授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她也冷漠地坚定道:“抱歉,我忽然感觉演出完有点疲惫了,想早点回家休息。祝你们晚餐愉快。”说完,她揉了揉太阳穴,一副虚弱状。

    教授失望地拍拍白绒肩膀,“真是遗憾,纳瓦尔家的餐厅很不错。”

    男人盯着她,“餐桌上,我们不会谈商务事。投资商们明天就要回国了,今晚只是简单聚餐告别。”

    都知道她是冒充的讲解员了,还叫去聚餐,这不是故意找尴尬吗?

    白绒:“真的不了,抱歉。”

    他仍然盯着她,放慢语速,循循善诱道:“1976年我们酒庄销量最佳的红葡萄酒限定系列珍藏版,果香明显,夹带紫罗兰花香,甜美多汁,单宁不重但口感层次丰富,一度在年轻人市场脱销——今晚,我们打算开那样几瓶,您真的要错过吗?”

    这间餐厅的装潢也很美,跟上次那间餐厅不相上下。

    白绒喜欢这里质感高级的葡萄紫墙纸,让她知道,紫色与金色、黑色也是这样搭。她抬手,浅尝一口杯中红酒,很饱满浓郁的风味,不错。

    这次有杜蒙女士在身旁,她可以跟这教授聊天,而不必面对跟其他人说话的尴尬了。

    白绒今晚才暗暗从桌上判断出来,怪不得上次这些商人要叫上她一起吃晚餐呢,她还真以为中年大叔们热情,原来当时就瞧出她这个“讲解员”不对劲了吧……也许只是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么,上次晚餐聊天一定已经瞧出端倪了。

    白绒不知道纳瓦尔之后是怎么跟那些人解释的,反正,商人们没提上次的事,只是眼神透露些趣味。

    令她感到窘迫。

    关于自己的酒量,白绒心里是有数的,因此,一到微醺地步就不再喝了。偏偏这时候,那位陈先生的太太转头跟她碰杯,“所以,雷柑少校最后到底带jeo lan走没有?”

    白绒:“……”

    这位阔太太又开始询问她博物馆的故事了,一边聊得火热,一边跟她饮酒。

    “啊这,我不能再喝了……”纵然酒再珍贵,白绒也品尝不下去了,“不好意思,您要是想知道女诗人更多的绯闻艳事,我下次托我朋友卉卉给您整理下来,寄信回国内让您慢慢看。”

    “哎,小姑娘,你看你这话……这种故事就是要在餐桌上聊才更有意思嘛,才几杯,你就不行……”

    说话间,有侍者过来,插在两人中间,为陈太太斟酒。

    桌对面,纳瓦尔晃一晃酒杯。

    他对中年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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