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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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面对许多人的质疑,小姑娘那段时间总是陷入严重的自我怀疑,她也一次次地问自己,到底还要继续学下去吗?
好像,一点天赋都没有啊。既然毫无天赋,那努力还有意义吗?
而且她如果坚持下去了,却依旧没能得到正向的反馈呢,那这些时间和光阴岂不是都浪费了吗?她害怕她的坚持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答案。
如今十七岁的阮听雾能给与十四岁的阮听雾一个答案:当然要努力,凭什么不努力,天赋占几成,努力又占几成。她被许多人说过没天赋,没灵气,但那个十五岁就获得全国蓉得杯青少年摄影大赛冠军的人不是她吗?
校庆那天,她与一大片穿蓝白校服的初中生站在一起,低头捻着一页物理笔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爆发出如雷的掌声,整个操场充满炽热的欢呼和不要命似的响动。
“没人和我说学长长得这么帅啊?”
“我靠,好帅啊,这不比你追的那破团好看多了?”
“你懂什么啊,当然,学长是挺帅的,但你不要捧一踩一哦。”
“行行行,受不了你了,但我真好奇,就这种长相的帅哥,学校得有多少暗恋他的啊?”
几乎所有人都抬了头。
但阮听雾没有。
直到校长模样激慨地喊道:“梁宴,13年的高考状元,今儿我可是好不容易请回来的。”
高考状元。好厉害。
阮听雾手指缓慢地松开物理笔记,抬头。
看见一个眉眼挺越的男人站在主席台,拿着话筒荡了个笑,声调磁性又漫散:“几年不见,校长还是这么爱激动。”
台下又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哄笑声。
阮听雾也跟着弯了下唇。
校长笑得眉眼弯弯:“我能不激动吗,我请你都请多少回了,一个面子都不肯给。好了,梁宴学长不想给你们做演讲,人家嫌麻烦。”
底下的人哭丧着脸,统一哀叹道:“为什么啊,别的人都演讲了,我们就等着听梁宴学长的演讲呢。”
“就是啊,张校,让梁宴学长演讲一个呗。”
“我也想听梁宴学长演讲,不演讲也行,就光杵那都好看。”
“好了好啦,”校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梁宴学长虽然不做演讲,但接下来的流程是,你们有什么想问他的问题可以举手问。”
梁宴嗯了声:“我的答案可以给你们一个参考,但不要全信。”
阮听雾抬手挠了挠眼皮。
很快,有女孩子陆续举起手。
像是受到鼓舞,阮听雾也鼓动着心脏举起了手。紧张的情绪蔓延,脑子里上演着待会她要提的问:如果在某件事上没有天赋和灵气,那还要坚持吗?
但过了几秒她发现。
举手的人数不胜数,她被学长抽到的几率太小了。
有个女孩子被抽到,她兴高采烈地问道:“学长,我想问理想和现实,我应该优先考虑哪一个呢。”
阮听雾抬眼。
站在主席台的男人笑了下:“岸和海浪翻卷,你选哪个?”
女孩子苦恼地想了想:“海浪翻卷吧。”
阮听雾脑子里蹦出一句诗句。
我要的不是岸,我要海浪翻卷。
她像是刹那间被这句话打中。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问了问题,梁宴都一一回答。
阮听雾举了差不多半小时的手,却始终没有被叫到。
最后,梁宴笑着说:“就到此为止了。”
阮听雾丧气地看着台上的人,默默地放下了一直举着的手。
中午,班主任忽然叫她去办公室,居高临下地说:“你妈妈让你别学摄影了,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
“我喜欢摄影。”阮听雾认真地说。
“喜欢有什么用呢,老师告诉你,摄影啊它就是一门艺术,艺术呢从来就是不讲规矩的,而且你根本没有任何天赋,懂吗?”
阮听雾嘴唇咬得发白。
班主任拍拍她的肩膀:“听话,而且你不怕失败吗?”
这是个最核心,也是她最担心的问题,顿了顿,她实话实说:“害怕。”
“害怕就对了,凡事都别冒险。”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
阮听雾轻嗯了一声,但眼前却忽然重现出上午站在主席台的高考状元。
他说,岸和海浪翻卷,你选哪个。
“海浪翻卷。”阮听雾在心里回答他,眼睛里扎进一道细微的光。
但是,她在摄影这件事上没灵气和天赋的。
阮听雾眨了下眼,那道光就此消弭了。浑身的勇气在顷刻间被抽光。
是啊,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还是算了吧。
那个学长都没抽到她回答问题。
一滴泪恍惚地从眼眶里流出来,阮听雾擦了擦眼睛,办公室的门忽然响了响,班主任张嘴说了声进来,那个站在台上的学长走了进来。
她愣了下,觉得自己现在太过狼狈,背过身擦了擦眼泪。
学长拿了一沓资料后就走出了办公室,阮听雾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看着少年肆意又落拓的背影,她犹豫再三,竟叫住了他——
“学长,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心里寄存为数不多的希望都在这句话里了。
但可惜的是生活永远不是小说,从来就没有光芒四射的状元学长肯细心为犹豫狼狈的学妹停留时间。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有点忙。”少年回头,眼眸深邃又硬朗,唇微扯,拒绝意味明显。
“好。”阮听雾礼貌地挤出一个笑。看着少年彻底走出了她的视线。
但阮听雾没想到,校庆那天的下午,张校拿着话筒说:“临走之前,你们学长还有几句话要说。”
于是那个状元学长又意气风发地出现在了主席台上。
几乎所有人都再次沸腾了。
而那个下午,他唯一说的两句话,又再次打动了她。
“博尔赫斯说,像往常一样,我发现自己是个胆小鬼,因为怕失败而不敢大胆期望,”日光混沌,阮听雾眼睛里又冲进无数道微光,只是不一样的是,这些微光在这一刻组成了一道强烈的光源,下一瞬,主席台上低磁又少年的声音像海啸般扎进
她耳朵。
“嗯?底下有胆小鬼么?”
他笑:“如果有的话,我还想送你一句话。”
底下沸腾不止的声音瞬间安静了。
“世界本来就是迷宫,没有必要再建一座。”
安静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呼叫和鼓掌声。
在这种吵闹的环境里,阮听雾第一次没有皱眉。她微眯着眼睛看向主席台上的少年。
忽而精确地发现她的确是因为害怕失败而不敢大胆期望,又因为旁人的不看好给自己建了一座迷宫。
尽管知道这两句话是他送给所有人的,但这两句话和她的配适度实在太高。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这两句话好像是专门送给她的。
但底下同学的沸腾声又让她明白,月亮之所以是月亮,是因为他注定要照亮很多人的前程。
而她只是被他照亮的其中一个。
但阮听雾因着梁宴那天的话,最后还是选择了遵从本心,开始尝试着踏上了学习摄影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