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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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沈轻烟白他一眼,“要你管。”一溜烟跑了。
沈轻鸥撞撞他爹胳膊,“看看你养的好女儿,这才哪跟哪,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沈莆一个眼刀杀过来,沈轻鸥讪讪闭嘴。
快近外院的垂花门,沈轻烟又忽的放慢脚步,昂首扩胸,用团扇半掩在唇畔。
梁家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家中自然没有根基,梁欢本人又是清官,梁夫人张鸢家中也一样,世代耕田,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连张鸢这个名字,还是因为当时嫁给了村里唯一的秀才梁欢,成婚之后给她娶的。
自然也不善经营,是以,两家虽是一州封疆大吏,家中却称的上清贫,连马车都是很那种很不打眼的清油小车。
若不是马车上挂着的标志性梁字,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三品大员的马车。
廊下,团扇后,沈轻烟看着一只素手掀开帘子,心脏好像也被什么东西拨开,砰砰直跳。
张鸢从马车里走出来,跳下来,帘子又合上。
沈轻烟头往前伸了伸,张鸢意识到她是在这等儿子的,笑着解释。
“语儿本来要来参加你的及笄礼的,只是京都有事,他不得不半路赶回去。”
清风吹过,带了一点沙子落在眼睛里,沈轻烟眼睛有点刺痛。
还有点睁不开。
从小被家人呵护在掌心的姑娘,要星星父亲不给摘月亮的,尚不知道这种心情,叫做委屈。
“怎么了?”
“怎么了?”
沈莆和沈轻彦关切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轻烟没受过委屈,即便小时候只是闹脾气哭,沈莆和甄氏都要将她抱在怀里哄,直到她不哭。
眼泪刺的流出来,沈轻烟说:“眼里进沙子了,好难受。”
沈莆也顾不上张鸢,就紧张的看着沈轻烟的眼睛,“你别揉,越柔越难受,眨几下眼睛。”
沈莆正要吩咐丫鬟去弄湿帕子,沈轻彦已经弄了湿帕子过来。
带了凉意的湿帕子擦在眼皮上,带了一点凉意,沈轻烟才觉得眼睛好受了一些。
沈莆这才同张鸢寒暄几句。
张鸢不善交际,骨子里还是那个擅长种地的朴实人,拘谨的回了几句,这才看向沈轻烟,递给她一个黑匣子。
“我挑了一对宝石耳坠,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张鸢打开了盒子。
两家的主要收入是靠梁欢的俸禄,梁欢的俸禄一年是二百两,张鸢自己带的素银耳饰,身上穿的也是细棉布,这对红宝石耳坠足足花了张鸢十两银子,是宝石中最次等的,这耳坠对张鸢来说很名贵,但她了解,沈轻烟脚上绣鞋随意镶嵌的一颗明珠都要上百两。
但更贵的,她确实买不起,她已经尽了最大的诚意。
自己尽力了是一回事,但这么便宜的礼物,到底心虚,张鸢拘谨的捧着匣子给沈轻烟。
沈轻烟瞧见张鸢捏着匣子绷直的手指,珉珉唇瓣,手指捏起一只,“我很喜欢这个款式,还雕了花纹呢,谢谢婶子。”
说着,摘下耳上的上品红宝石换上。
张鸢露出感激的神色,“你不嫌弃不够精致就好。”
沈轻烟扶着张鸢的胳膊,“婶子说什么呢,思语去京都念书之前就同我说过,要我好好照顾婶子。”
梁夫人亲昵的挽着沈轻烟的手,“就知道你聪慧懂事。”
及笄礼的流程繁杂,沈莆一向不耐烦这些繁文缛节,但因为是给最喜爱的女儿办及笄宴,他这回竟然将那些酸文人的繁文缛节打听的一清二楚。
从正宾,赞礼,攒者,摈者,执事者,一加,二加,三加,什么唱词,什么身份做正宾,什么做赞礼寓意好,弄的明明白白。
甚至一长串的唱词,沈莆亲自上,沈轻鸥都看见他眼里覆着一层剔透的水雾。
沈轻鸥轻轻撞了他哥的胳膊,压低声音,“你看爹是不是哭了?”
沈轻怀:“心里肯定哭着呢。”
沈轻鸥,“这祖宗不就及笄吗,爹哭什么呀?”
“像你这种孤家寡人,没妻子还没孩子的,是不会懂我们这种当爹的心情的。”
沈轻怀往沈轻彦那边靠了靠。
沈轻彦:“就是。”
沈轻怀:“……”
沈莆给沈轻彦准备的是全福及笄礼,要插三根笄,三根笄皆是沈莆数月前就制定的,第一根是赤金打造的镂空玉兰簪,寓意身体康健无病痛。
第二根是祖母绿雕牡丹翡翠,寓意一生富贵无忧。
凌两根插好,沈莆亲自拿起第三根,是一支琥珀之感的乌木古簪,一步步朝沈轻烟走过去。
少女面庞皎洁,一双眼睛灵动轻盈,明亮的像天上的星星,腮上有一点肉肉的,虽然五官还未张开,还带有一点幼态,但五官已经隐隐有一点少女的绰约。
唉!
仿佛昨日里还抱在怀里的小奶娃娃,今日都要插笄,是能嫁人的年纪了。
沈莆忽然有点想不起来,中间这十几年的日子,好像是弹指一挥般过来的。
抬起的手都带了一点微微的颤。
还是将这根古簪插进了缎子似的乌发中。
插上笄,长辈都要说一些祝福语。
沈轻烟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沈莆。
沈莆眼神柔的快要化成水:“你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自有爹爹给你筹谋,你要记着,一切都有爹爹给你撑着。”
“爹爹希望你在任何时候都能挺直腰杆,不要因为任何人委屈自己,一辈子过的舒心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