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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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乳母恭敬朝陆衍行了一礼,“殿下,姑娘同您订婚三载,如何对您,您是清楚的,江家对您绝无二心,上天可作证。”“若是殿下有疑虑,老奴可以以死明志,姑娘绝无害您之心。”
端的是忠心耿耿,正气凛然。
陆衍漫不经心卷起一截衣袖,露出一截手腕,从壁炉里拿起一块烧红的烙铁,慢慢走近。
烙铁冒着猩红的热气,一点点逼近,声音又冷又沉,“这一下下去,皮会破,肉会散出焦香,像豚肉,羊肉一样,再淋上点油,让你儿子吃怎么样?”
嬷嬷恶心的捂着嘴往后退,拼命告诉自己,他是吓唬她的。
陆衍这个人,虽然冷心冷清,一心扑在朝政上,但向来反对酷刑逼供,惠及民生,再怎么说,她也是姑娘半个娘,他不会这么对她一个半老婆子的。
下一秒,铁就滋在肉上,嬷嬷疼的青筋爆起,耳膜轰轰作响。
屋子里,立刻有一股肉烤糊的恶心粘稠滋味,陆衍还再加剧力道,往肚子上碾压。
他说:“孤只给你一次机会,数到三,若是我还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那只好把你孙子也片成肉,一块,一块,一块。”
“烤熟了,同你的肉一起,一道赏给你儿子吃。”
嬷嬷都要认不出了,这还是陆衍吗!那个清雅矜贵的太子,怎么成了恶魔了!
“三”
“二”
“一”
“带上来。”
下属抱了个三四岁的孩子进来,奶呼呼的,比身体更疼痛的是孙子可能要遭受这种罪责,乳母受不了了!
“我招!”
“我招!”
拿了供词,陆衍只短暂了休息一会,又打了马启程往回赶。
岔路口,北临道:“殿下,这条管道走的是永州,走永州会比较绕,这边是通往泸州,会近一些,能省七十公里路,过了泸州再走潭州,能省两天的路程到京都。”
陆衍小口吞着水囊里的水,“永州”这两个字在心头萦绕,生出一种略空,又柔软的情绪。
拧上水囊,他想说“泸州”,嘴好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说:“永州。”
直到陆衍抽了马腹跑起来,下属还很费解,他们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想不明白,抽了马,又只好赶上去了。
陆衍最终还是进了永州城,在通往内城的地方,他又勒住了马,不再进城内,直奔码头,准备换乘水路。
下属去买了船票,等船的功夫,陆衍扫了一眼两旁临立的铺子,撩了衣袍,进了一家包子店。
下属挠了挠头发,大中午的吃包子,他们太子还真是……有点奇怪。
“呜呜呜。”
“爹爹你骗人,说好了买包子给我吃的。”
包子铺门外,一个扎着包子头的小姑娘蹲在地上哇哇大哭,拽着她爹的袖子不撒手。
陆衍:“答应别人的事情,却没做到,孤是不是太没气量?”
“啊?”
北临一嘴的包子生生呛住,这话要叫他怎么回答,他一个奴才说主子,是不想要命了吗。
陆衍似乎也没指望他回答,目光又看向窗外的小女孩,被失言,小胖手抹着眼泪,哭的一抽一抽。
她那么娇生惯养的,被爽约,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了。
又或者,会哭?
他该等她回来,好好道别的。
这事干的挺没风度的。
也不该是这么个结尾。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都舍不得哭的人,此刻,在行宫,受着什么。
这两日,沈莆茶饭不思,从第一日,梁思语亲自过来说,公主一见沈轻烟,与她投缘,被留在行宫做玩伴,过几日再回来,沈莆就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在床上左右翻着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想,女儿被人欺负,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他的女儿,就是他们沈家的公主,怎么能去伺候别人呢。
他情愿不要这恩宠,只想女儿在家里,也不要她在行宫,去讨好一个陌生的公主。
如今,两天过去,他的忍耐到了极限,大清早的,也顾不得自己身份低位,就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跪到了行宫门口。
朗声:“草民永州商人沈莆,来接女儿回家,求公主体谅一片思女之心。”
而行宫正院内。
沈轻烟到底是吃了社会经验浅的亏,不知人性,她以为,一味的顺从,讨好陆淑凝,她一开心就会放了自己,这几日,老老实实的,宫女嬷嬷让她做什么她就温顺的做什么,不触一丝逆鳞。
她不知道的是,越是温顺,代表着好欺负,越是滋生恶,助涨恶人的胆。
像陆淑凝这种被宠坏了的公主,人命在她这里只是草芥,她不高兴了,折磨人只是抬抬手的事。
并且,显然,她的耐性也到了极致。
居高临下,像看一只蚂蚁,“沈轻烟,你一个商贾,怎配的上状元郎的才情。”
“我劝你识相点,立刻同思语说清楚,主动退了这桩婚事,去重新配个商户。”
梁家有今天,全是沈家扶持而来,否则,梁欢一个世代种田的,又怎么能在这世家云集,官官相护的官场,一路坐到布政使,坐拥一方利州,管着五百万人口。
为什么!
凭什么!
天家就可以这么霸道吗!
老皇帝宠幸一个妃子,就要把一个恶行昭昭的人扶上高位,让她去嫁给一个暴力狂。
现在,来了这么一个公主,她处处忍让,她却还是要抢走她的未婚夫,还要剥夺她的尊严,骂她配不上。
沈轻烟心口燃烧着一团怒火,这火焰烧的她全身沸腾,是对人间公里的质疑。
“那日,我送思语出行宫的时候,我说我怕你,不想留在行宫,思语说,‘天家公主,自有天家公主的胸襟气量’,却原来,”她勾唇,嘲讽一笑,“见了别人的未婚夫婿好,便要像狗一样赖上去。”
“好一个皇室公主的气量!”
陆淑凝何曾被人这样骂过,气血冲到脑门,豁的起身,一眼扫到红泥炉子上的描金铫子,看着里面咕咕冒着的热气。
“把这大逆不道的商户女给我摁住!”
一群侍女扑上来,将沈轻烟死死摁住,沈轻烟发了狠的同这些人挣扎。
陆淑凝拎起铫子上头的把手,宛如地狱归来的恶魔,一步步走近沈轻烟,“说你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否则,本公主浇烂你这张脸,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去迷惑思语。”
她也是人!
她也有做人的尊严!
凭什么,公主就可以随意抢走她的人生。
桩桩件件,沈轻烟的血性被激出,丝毫不让步的回瞪回去,“我不退!”
“我不怕你!”
“我是当着思语的面被你留下来的,要是思语知道你这么恶毒,还会要你这个人面蛇蛇心的公主吗?”
“你敢伤我一分,不怕被天下人的唾沫淹死吗?”
一个女使柔声劝道,“公主,冷静,要收拾一个商户女很容易,别做这种留人口舌的事情。”
陆淑凝一脚揣在那女使的肚子上,“你个蠢材,到底是哪头的!”
琅华连眼皮都没动一下,镇定如风,勾唇,总有蠢货为了冒头说这种蠢话,权力让人迷醉癫狂,不就是因为那份为所欲为吗。
陆淑凝转过身,双眼嗜着毁灭的疯狂,“我乃堂堂一国公主,弄死你就是弄死一只蚂蚁,本公主现在就要浇烂你的脸,让你做丑八怪。”
“我看你顶着一脸疤,变成丑八怪,还怎么勾引思语。”
胳膊往上一提,滚烫的热水顺着壶嘴流淌而出。
“啊……”凄厉的喊叫声如同惊雷撕裂空气响在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