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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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笑了笑,以为她紧张,安抚性地拍了拍那微凉的手背,笑道:“原来你也只是个铁皮葫芦,强撑样子。”

    谢折衣做了个深呼吸,敛去眸中霎时狂涌的杀机,稳住因竭力隐忍而颤动的手,低声道:“折衣从小仰慕娘娘,能随侍左右,心里激动。”

    “这张小嘴也甜。”太后明显被取悦,带着谢折衣往御花园走,突然道,“听你父亲说,你常常去城东醴泉寺?”

    谢折衣点头:“佛门清净,每每心有郁结,那就是个排忧纾解的好去处。”

    “不错,哀家幼时也常去寺庙进香。”太后眼里现出一丝怅惋,似在追忆早已逝去的少女时光,“醴泉寺可有宣讲佛经的大家?”

    “有位延真大师颇擅佛理。”谢折衣回说。

    太后颔首:“不错,哪日你便带哀家一同前往,共沐佛光。”

    这日,皇后伴太后游完御花园,下午接着与皇帝同去奉先殿行宗庙礼,忙完一通,回去便病了。

    太医一日来请三回脉,也诊不出什么具体的病来,只说兴许是心病,建议多走动多游玩。宫里许多人则说皇后这是被皇上气病的,试想,哪个新娘子在新婚当夜被新郎官儿抛下不生气不着恼呢?尽管皇上后来又做了很多面子工程,送这送那嘘寒问暖,但足足半个月过去了,圣驾再未涉足凤仪宫一步,帝后如此疏远,也是前所未闻了。

    而宫里的风言风语也愈传愈盛,究竟是什么导致了帝后之间的嫌隙如此之深?

    想必是圣上另有恩宠。

    不是说晏清宫有几个暖席的宫女么?

    宝珠宝瓶还是什么宝的,准是她们分走了圣上的宠爱。

    言之有理,尤其是那个宝珠,模样生得最好,假以时日,定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宫里多的是见风使舵踩高捧低的势利眼,见皇恩似乎泼在了宝珠身上,就都有事没事跑来晏清宫巴结奉承,你一句我一句,捧得宝珠飘飘欲仙,私下里便真拿自己当起了正经主子。

    这日夜里,雍盛偷偷温书至夜深,没办法,想活命就要精通帝王术,什么兵书策论祖训礼制,别人该懂的他都得懂,别人不懂的他也要懂,懂了也要装不懂,学了也要当没学。

    谁说穿书就是躺赢?简直放屁,让他也来穿个炮灰皇帝试试,一着不慎三集嗝屁。

    雍盛学得头昏脑涨,放下套着春宫封面的兵书,照常洗漱更衣,梦游般走到榻边。他不习惯睡觉时身边有人,所以每晚都会屏退宫人,等怀禄收拾停当掩门出去,他才撩开床帐,这一撩,愣住了,依稀看到榻上有个人影,揉了揉眼睛。

    模糊的视野清晰了,他也彻底清醒了,打了个激灵。

    天爷啊,怎么他床上有人?

    还是个一丝不挂的女人?

    这个一丝不挂的女人长得还很不错?

    作为在新时代绣着红旗长大的好男人,雍盛第一反应就是扯过床单,兜头将女人瓷白的身体盖了个严实,一脸非礼勿视的正经。

    “你是谁?为何在朕床上?”他冷静地思考,思考爬床的这位是哪位。

    女人不答,柔若无骨的手灵蛇一般,已缓缓摸上榻边皇帝的衣摆,涂着丹蔻的指尖轻拢慢捻,极富技巧地攀至腰间,正在金玉搭扣上流连忘返。猝然间,她口中发出一声甜腻的娇呼——雍盛掐住了她作乱的腕子。

    “啊……”她随即借力滑出锦被,磁铁般吸附上来,双唇间透出一种绚丽的红,勾引挑逗,“圣上,轻点儿。”

    “我想起你来了。”雍盛勾起女人尖俏的下巴,雾黑色的眼睛玩味地眯起,“宝珠,对不对?”

    宝珠登时面露喜色,鼓起勇气看进男人眼底,火热的心里却呲啦一凉,那双眼睛的表面虽浮动着浅浅的笑意,底色却是一片冷漠讥诮,没有半点动情的倾向。

    难道是暴露了?

    不,不会,这些天她小心谨慎,半点马脚也没露。

    那一定是方式方法不对。

    她尚存一丝侥幸,因为她坚信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点毋庸置疑,除非狗皇帝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圣上还记得宝珠,宝珠心里……好生欢喜。”她转换策略,拉过被角适时地羞红脸,“自那日御花园献舞得窥圣颜,奴便害了病,日思夜想,肝肠寸断,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盼着,只盼着圣上能多看奴一眼。”

    吐露芳心似乎让她难堪,她用贝齿咬住下唇,身子轻颤,泫然欲泣。

    雍盛居高临下地觑着她,耐心地等她演完才发问:“你今日真要留宿这里?”

    宝珠以为他被感动,急切地点头。

    雍盛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给她机会:“不后悔?”

    宝珠被问得满腹狐疑,有些犹豫,最后仍是摇头:“奴对圣上的情意比金坚比海深,永不后悔。”

    雍盛气笑了,广袖一翻,龙帐顺势垂落:“好,那就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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