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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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府中,南江殿里,长公主学完规矩,给琥珀姑姑行了个谢礼。

    “殿下!”琥珀抹着眼泪,匆忙扶上自己的公主。

    自入内寝,萧无忧抓上她布满伤痕的手,一句“突厥的日子幸得有你”,击溃琥珀心防。

    主仆二人,历生死,跨阴阳再见,自是喜不自胜。

    这半日时辰,诉尽衷肠,知晓了彼此境况,只感念上苍垂帘。

    唯一的遗憾,是当年那位侠士。

    按琥珀所言,当晚他二人逃离云中城,为防追兵,并不曾远去,而是直接投入了温孤仪的军队以求庇护。

    因需要层层递话,又要重重检查,待入得军队已是翌日晌午。温孤仪和两位殿下自然识得琥珀,都亲来看她。

    而那位侠士由医官处理伤口,只道面有残疾,便始终不曾摘下面具。后来他随大军一道攻城,战后却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温孤仪的说法,多半是马革裹尸,献身沙场了。

    他为救她而去,未救成,明明可以逃离,却又不忍放弃。

    徒见她身死箭下。

    一颗热忱之心,如此被浇灭。

    还白白搭上自己一条鲜活生命。

    值得什么!

    萧无忧这般想来,依旧心底泛酸。

    非亲非故的一个陌生人,尚且如此待她。

    “时辰不早了。”琥珀观一眼滴漏,即将申时七刻,“奴婢去给您传晚膳吧。”

    萧无忧回神点了点头,不自觉揉着太阳穴,“顺道让宋嬷嬷给孤备汤浴,用过晚膳孤便去泡汤。”

    “殿下是哪里不适吗?”琥珀顿下脚步,“你酉时半才就寝,如何这般早沐浴?”

    “倒也没有哪里不适,平安脉日日都请的,就是近来嗜睡了些。”萧无忧有些报赧道,“好姑姑,你就别啰嗦了,且赶紧传话去吧。”

    琥珀颔首道,“左右让奴婢教导您的,如今即将入夏,永安公主最喜欢瑶浴。奴婢给你备瑶浴,又养颜又可活络筋骨。”

    “成!”

    主仆二人转出身外室,便又是先前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只是卢七姑娘到底性子柔婉些,一声声姑姑喊得娇嗔又甜糯。

    晚膳后,萧无忧在廊下等沐浴,正有一搭没一搭阅书,听得从西厢房传了两句拌嘴声,细听尽是琥珀的声响。

    她也懒得去过问,左右是哪处丫头做事纰漏,挨了她的讯。

    琥珀忙了一日,伺候沐浴时是琳琅领着丫头过来的。久违的瑶浴,其中中药味微苦却清新,相比前两日玫瑰汁子的馥香馨甜要淡雅舒爽许多。

    只是遗憾琥珀伤了手,不然配上她舒筋通骨的按摩手法,才是真正的享受。

    “姑娘叹什么?”琳琅问。

    萧无忧趴在桶沿上,“你得空去同琥珀姑姑学习一下推拿按摩的技术,今个她说了,择两人教授的。”

    小丫头“噗嗤”一声笑了,“姑娘这模样委实有两分永安公主的性情了,方才姑姑已经点了我的名。明日起我便学。”

    “公主乃故者,不可妄议。”萧无忧咬了咬唇,轻声道。

    得意忘形,这般自然的神色,幸亏此刻温孤仪不在。

    若是放在今日之前,她并不是很在意暴露身份,至少按目前温孤仪对她的态度,只要她稍微软活温顺些,并没有触及生命的危险。

    但今日在琥珀口中,听闻三哥的长子一直被她养在膝下,甚至有继续被抚养的可能,萧无忧突然便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纵然如今人强己弱,但是萧邺江山一百八十余年的根基和人心所向,远远超过温孤仪仅仅三年的新朝。

    有了这厢危及他帝业的念想,便不是“情|色”二字那样简单了。

    自己的身份敏感,且需藏一藏。

    这晚不知是因为琥珀的回归,还是知晓了三哥的孩子尚且安好,萧无忧精神亢奋,出浴上榻竟不曾沾枕便睡,翻来覆去浮想联翩了许久,方才合眼睡去。

    翌日晨起,对镜里妆,隐隐多出黑眼圈。

    “姑娘睡这般多,如何这样了。”琳琅赶紧给她多扑了层胭脂遮挡。

    萧无忧看着镜中人,“昨晚睡得浅了。”

    正闲聊间,那头侍卫来禀,道是裴中丞求见长公主。

    算是好事连连。

    今个初九,裴湛是来此上职的。

    长丰堂正厅中,萧无忧坐在正座上,抿了口茶。

    茶盏挡去她半张略施粉黛的芙蓉面,一双秋水剪瞳扫过面前长身玉立的青年,轻轻垂下,眼波婉转间跌入碧色茶汤中。

    她回味着裴湛的话。

    以后逢三、六、九来此当值,护卫公主府。

    “赐座,勘茶。”萧无忧又饮了口茶,压平嘴角,平和道,“孤这处人手用得好好的,怎劳大人如此大材小用?”

    “多谢殿下。”裴湛坐下身来,“六月初十乃骊山夏苗,南衙军抽了三个护卫营前往,京畿的守卫便有所疏漏,所以兴道坊这片的安全便由臣暂管。陛下隆恩,交代臣尤其看顾好公主府,以此为重中之重。”

    萧无忧挑了挑眉,“所以兄长索性便将你这办公的地都安置在小七这了?”

    “殿下海涵。”裴湛笑了笑,“臣在外堂,不会扰殿下的。”

    裴湛余光瞥过对方一脸无谓神色,若说日常细节有所不同,他其实未必能发觉什么。毕竟先前的三年,他和卢七并无日常可言。

    若说性情,先有其亡母丧仪那一遭,再有惩罚郑四一回,接着是敲山震虎自伤以自救,但皆有她的不得已。

    一介弱女子保命的手段而已,不害人不伤人,他又何必宣之于口。

    譬如眼下,撑出的这幅高位者姿态,若不是自己早些年认识她,他几乎要认作另一个人了。

    如此环境里,确实该威仪持重些。往昔的婉约谦默并不好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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