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破案冠绝京华第209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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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诊病。”秦缨眼底波光明灭,难理清头绪,谢星阑见此,落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抬起,可就在要抚上她手臂之时,又如梦初醒地收了回来。
他缓声道:“既已有推断,我们便循着此路探查,你机敏聪颖,总能勘破常人难想通的关窍,至于其他追查探访之事,便交给我来做。”
他语声中有不可撼动的沉稳,四目相对时,他晦暗的眼瞳里更有令人心折的温柔与关切,秦缨焦灼不宁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她平复片刻,有些愧疚道:“我从前只以为母亲和兄长是染病过世,每每看到父亲追忆他们,我心底,其实没有他那般多的悲痛,生老病死,世事无常,我只觉母亲和兄长太过不幸,却没想到,她们本可以安然无恙??”
秦缨不敢设想,“若父亲知道此事,还不知要怎样愤恨难平。”
谢星阑道:“那便先不让他知晓,等查出真相再论。”
秦缨艰难点头,见他担忧望着自己,又道:“陈年旧事,并不好查明,你有自己的差事,睦州那人也还下落不明,不必帮我许多??”
谢星阑神色不改,“我心中有数。”
见她欲言又止,谢星阑不容置疑道:“朝中差事非朝夕之功,江原另一随从昨夜被带回京中,如今正在严审,你母亲和兄长之事亦非同小可。”
微微一顿,他道:“只要你需要,我时时听你差遣。”
屋外夜幕落了下来,黯淡的天光勾勒出他冷峭的眉眼,偏偏他人通身温润熨帖,再不似初见那般阴鸷骇人。
秦缨鼻尖涌起一抹酸楚,撇开目光道:“得想法子找到丰州旧人,仔细打问当年打杂的小太监是何人所派,也或许,是药房的太医下手,而若只是忙乱之下的失误……”
说至此,她断然摇头:“不可能是失误,不可能失误月余。”
她定了定神道:“我父亲不掌权,我母亲也不关心朝堂,她能有什么威胁?那时候整个皇室最关心的是何时清缴叛军,凭何要对付她?”
太多疑问难解,秦缨又深吸口气提振精神。
再看向谢星阑时,她乌黑的眼瞳又明亮起来,“我母亲兄长的事,与你父亲母亲之事一般难查,但我还是相信,即便过了这么多年,真相不会被时间掩盖,明日起我想法子从太医院入手,查探当年同行丰州的大夫,你若得余闲,或可帮我查一查当年随行的宫人,这些人员众多,多半极费心力,我、我们,都要做好长年累月探究的准备。”
秦缨悲愤难定只是片刻,见她这样快打起精神,谢星阑心弦微松,她这一言不仅对她自己说,亦是对他说,他喉头滚了滚,很庆幸她未将他排斥在外。
时辰不早,待送走秦缨,后脚谢星阑便吩咐谢咏,“去查一查当年丰州之乱,内廷去了多少人,如今还有哪些人在内宫当值,尤其查一查太后、陛下,以及三位娘娘身边之人。”
谢咏道:“公子还怀疑是太后和陛下?”
谢星阑狭眸,“义川公主出身高贵,不曾与人结仇,又早已出宫嫁人,夫妻二人皆是富贵闲人,当年随侍的后妃只有三位,皇后和淑妃入宫两年素有贤名,德妃则还未得陛下宠爱,彼时兵临城下,人人自危,能花月余神不知鬼不觉地谋害义川公主,自在内廷位高权重,不管是太后还是陛下,都并非没有可能。”
谢咏神色紧张起来,“可若是与太后和陛下有关,那、那除非天塌下来才能替县主讨个公道。”
谢星阑显然已想到这一点,他目光冷峻地看向窗外漭漭寒夜,“若当真如此,那便想法子,让天塌下来……”
第208章动心
秦缨回府已近戌时,听闻秦璋在经室抄经,她便去作陪,前几日裱好的仕女抱筝图已挂起来,秦缨坐在秦璋不远处,看着那幅画儿出神。
秦璋笑呵呵道:“爹爹这幅画裱的可好?”
秦缨莞尔,“您的手艺自是精湛。”
秦璋也看过去,叹道:“这幅画,还是当年你母亲喜欢,我派人费了不少心思去寻来的,可还未挂起,信阳王世子便起兵谋反了。”
说至此,秦璋面上笑意淡去,目光也悠远起来,似透过这幅画,看到了当日寻画哄义川公主高兴的场景,但他未停留太久,只问秦缨,“今日下午出府做什么了?”
秦缨道:“去了一趟金吾卫,月前的案子,还存内奸之疑未解,我去问问进展,谢大人说又抓到一个嫌犯,倒也算有了新的希望。”
秦缨言辞周全,秦璋自无怀疑,二人说了会儿话,秦缨自回清梧院歇下。
翌日已是腊月十五,秦缨清晨离府,直奔戒毒院而去。
走在路上,秦缨心事重重,再不见半分笑脸,白鸳知道内情,一颗心高高悬着,不敢轻易劝慰什么,只问:“县主打算如何探查?”
秦缨不知在沉思什么,摇头道:“不好轻举妄动,除非寻个不惹怀疑的理由。”
白鸳叹了口气,只愁自己帮不上忙。
一路南行,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入了戒毒院所在的巷口,刚入巷,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阵童稚嬉闹之声,随着马车在院门外停下,孩子们的声音越发清晰。
“风潇潇,雪纷纷,家门清净无嚣声……”
秦缨脚步微顿,看着远处几个孩子念着童谣跑闹。
“……月将升,日将没,绯衣小儿当殿坐??”
白鸳也听见,舒心道:“这才是正常的歌谣嘛,比什么‘死尽’之语吉利多了。”
话虽如此,但秦缨听着“月升日没”几字,却涌起几分古怪之感,古时极重日月星辰之变幻,这“月升日没”岂非是黑夜降临?再加上“绯衣小儿殿中坐”之言,寻常百姓人家,又何来“殿”一说?
虽有此念,但她到底不懂天象,也未接话,转身进了院子。
“县主来了??”
刚入院门,岳灵修便上来行礼,秦缨道:“今日你在?”
岳灵修笑道:“今日没什么差事,便过来等着了。”
秦缨想到城外管事的禀告,忙问:“这几日可还有冻死之人?”
岳灵修叹气,“因冻而死的不多,但有因伤寒和冻伤病死的,昨日又发现两个,就在城外的破庙里,那地方已经成了流民聚集之处,死的二人皆是染了风寒,已经病重,第二日早上才被众人发现断了气。”
说至此,岳灵修面色微肃,“幸亏县主此前给我的验尸集录之上写明了勘验冻死冻伤之人的要点,这几日我照着您写的去验,果真少了许多疏漏之处。”
秦缨欣慰道:“冻死有冻死的症状,但若是因病而死,又有些不同,你要仔细分辨。”
岳灵修颔首,“在下明白的,此前陆姑娘写的那些病况与中毒之状,在下也细细研读许久,如今已经能分辨个大概,若有不解之地,还要找您才是。”
秦缨自是欣然应下,这时岳灵修叹气,“前后算起来,近日冻死的病死的已经有三十来人了,多是身体本就不好的老幼妇孺,更紧要的是,她们逃难而来,多与家人走散,死后也无人为其敛尸,更别说是举行葬礼了,衙门义庄不大,如今死者的遗体都没处放了,幸而是腊月天寒,否则义庄里真是没法去人了。”
秦缨与白鸳皆去过义庄数次,那里的停尸板床不过十来张,想到义庄内此刻停满了因雪灾而亡之人的尸首,二人面色都是一沉。
但忽然,秦缨不知想到什么,眉头紧拧了起来。
她瞳底波光明灭两瞬,肃然道:“城外受冻患病之人本就不少,短日内又死了这样多人,要极小心疫病才是,义庄内可有做预防?”
岳灵修忙道:“您放心,衙门是很小心处理尸体的,如今天寒,尸体不易腐烂,也不易滋生尸虫蚊蝇,暂且还算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