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破案冠绝京华第213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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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厢门口交代着什么,听见动静回身,立刻笑着迎上来,“县主来了,两日未见县主,还以为您不管这里了??”

秦缨笑道,“汪太医在自是叫人放心,只需隔几日过来看看进展便可。”

汪槐笑意分明,“那您今日来巧了,我又得了一新方,试了三日了,效果甚好,我们这里已有三五人犯瘾之时只靠忍耐便可安然渡过。”

秦缨有些惊喜,“怎来的新方?”

汪槐道:“还是从那《永泰内经》上看来的,又加以改良,便成了,在下已上报太医院,不日将医方送去那位赵将军手中,让他用于西南治毒。”

微微一顿,汪槐又道:“昨日周大人过来,说县主在寻访几位去过丰州的老太医?”

秦缨点头,“已见过吴老太医。”

汪槐瞳底微亮,“吴老太医在下认得,他擅长小儿病症,很多幼童患疑难杂症他都会治,他做太医时百姓们还找不到他,如今荣养了,反倒有许多人登门求医。”

秦缨想到前日在吴府门口遇到一对母子,于是心底微动道:“那他可帮过永宁公主治病?”

汪槐迟疑道:“应是看过的吧,吴太医声名远播,就算他辞官了,德妃娘娘应该也请过他,不过在下有次看过公主的脉案,其实在下不觉得她有病。”

秦缨心底咯噔一下,“此言怎讲?”

汪槐苦笑着轻咳了一声,“让您见笑了,其实各位主子的脉案,都是要保密的,但公主用药多年,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半年前给公主看诊的林太医未放好脉案,被在下瞧见,在下当时便说公主无病,但林太医却好似有苦难言,仍给公主开方子,那方子在下也瞟了一眼,就是些理通心窍、调理脾胃的方子。”

秦缨本就牵挂李韵之病,前几日,李琰又神叨叨几言,便更叫她放在心上,此刻汪槐一说,愈发令她生疑,“公主脾胃不好?”

汪槐道:“小孩子嘛,有时不喜吃饭,是得调理,但是药三分毒啊,永宁公主常年用药,其实在下看来不必如此的,但不知德妃娘娘怎么想的。”

秦缨秀眉半蹙,“若无病症,天下间没有哪个母亲忍心让孩子泡在药罐子里。”

汪槐忙道:“那或许是在下妄言了。”

秦缨缓缓摇头,忽然道:“你刚才还说理通心窍,那公主殿下,是不是有心窍或是脑袋上的毛病?”

汪槐迷惑道:“那也不像,尤其在下近日翻看了那位蒋太医的医经,看到她治疗疯症的那些医方,可以说与林太医给公主开的方子毫不相干,在下说的理通心窍,只是些疏肝益脾的补药。”

秦缨不懂医理,末了摇头,“罢了,德妃自有考量,你还是带我看看治毒的方子吧。”

汪槐闻言也不再议论,只带着秦缨进厢房,这般忙了半日,秦缨至黄昏时分归府,第二日起个大早,准备去拜访岳太医。

因不知岳仲崎到底何时回京,秦缨等午后才往长宁坊去,所幸登门表明来意时,门房小厮殷切道:“您可算来得巧,我们老太爷今早才回来,待会儿又要出城去呢,您快请进吧,老太爷已知道你们来意。”

小厮将秦缨迎进去,又快步跑去通禀,没多时到了正堂,便见个仙风道骨的白袍老者在厅内把玩一把紫砂壶茶盏。

秦缨牵唇进门,岳仲崎上下打量她一瞬,似乎有些诧异,一边上前一边道:“几年未见县主,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拜见县主??”

“老先生快免礼??”

秦缨虚扶一把,又道明来意,岳仲崎含笑道:“今早回来便听说县主来过,也早就听闻临川侯府与一众世家在外施粥,县主要的医方我已备好了。”

秦缨微讶,这时岳仲崎叫来小厮,果真备好了两张方子,岳仲崎交给秦缨道:“一张方子,是城外设灾民营后所需的汤药与熏药,另一张,是城内防范时疫的医方,城内药材富裕些,可让百姓们照着此医方预防伤寒。”

秦缨接过看了看,又道:“这是按照丰州时疫来定的方子?”

岳仲崎微讶,“丰州?丰州时疫与今次不同,我拟定的是全新的方子。”

秦缨心中了然,但岳仲崎如此令她无从探问,反是麻烦,秦缨收好医方道:“医方只是其一,老先生当年去过丰州,经历过那般惨状,在其他防范之策上可有建议?京城看着尚好,但禹州与丰州两地已死亡数千人,那里又该如何防范?”

岳仲崎听得一惊,他自不知西北已这般严峻,面色微肃道:“死了这么多人,首要便是及时处置尸体,否则等开春之后,必生疫病。”

他沉吟片刻,令小厮拿纸笔,待笔墨捧来,一边写一边道:“处理遗体是其一,其二,预防任何疾病,皆是养正第一,养正之余,又有‘保命之法,灼艾第一’之言,此二者,皆在未染病之前,养神健体之用。”

微微一顿,他又道:“若家中已有病患,便可在屋内悬挂药囊,或在家中药浴,用川芎、苍术、白芷、零陵香各等分,煎水沐浴,以及我适才开的烧烟熏药之法,以苍术、红枣、艾草,共捣为丸,不时烧之,内可化湿浊之郁,外能散风湿之邪,可免时疫不染,而本来患病之人,除却服药外,其所用之物常做蒸煮,以消病邪,还可用皂荚、牡丹、细辛、干姜、附子等配成的药粉涂身1……”

岳仲崎滔滔不绝,写的更是细致,秦缨这才明白吴若谦为何令他来找岳仲崎开方,她屏息听着,又道:“当年在丰州,也用类似之法?”

岳仲崎颔首,“是,只用药些微不同。”

秦缨道:“前日我曾去探访吴老太医,他说当年在丰州他只给两位殿下探病,而您与当时的院正大人统领太医院,治疫医方也多是出自您之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岳仲崎失笑,“也不是我一人的功劳……”

说至此,岳仲崎似乎想起什么,又看了秦缨一眼,“我倒是记得,你母亲和兄长,当年在丰州未救得过来??”

秦缨苦涩道:“是,母亲和兄长不幸。”

岳仲崎自己既然提到此处,秦缨便叹道:“当年好似是旁人给我母亲与兄长看病,若是您……”

岳仲崎沉沉道:“若我未记错,给她们用的医方也是一样的,当年给你母亲看病的是苏太医,他的医术也是极好,也不知怎么就??”

见秦缨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望着他,岳仲崎又道:“当时你年幼不知事,但这些年,你父亲多半是耿耿于怀的。”

秦缨心底滑过一丝异样,“您与我父亲相识?”

岳仲崎道,“私交谈不上,不过说起你母亲与兄长,我倒想到了一件旧事。”

他眯眸回忆片刻,幽幽道:“若未记错,当年从丰州回来之后,你父亲曾找过我一次,他对你母亲兄长病亡难以释怀,问我,那道医方会否因人而异,而你母亲与兄长正是不受用的那一部分人,倘若换别的药,能否救你母亲与兄长……”

他唏嘘道:“我明白他的苦处,也只能好言安慰。”

秦缨心弦微紧,面上道:“他并非是怪医方,只是沉湎于悲痛之中。”

岳仲崎颔首,“当了这么多年大夫,自然明白,你父亲已十分克制了,当年的苏太医也只是受了轻微的责罚,那时距你母亲兄长过世已过了大半年,苏太医也已经辞官归乡,你父亲没有探问之人,来找我解惑罢了,当时我还担心他伤心过度,后来幸而挺过来了。”

秦缨怔然片刻,“您是说,是在贞元四年,苏太医离京之后,他来找过您?”

岳仲崎点头,“不错,我记得快到腊月了。”

秦缨眼瞳颤了颤,默然片刻,问道:“那既是如此,我也想问您,既然同样的医方,为何旁人被治好了,但我母亲和兄长却不受用此方?我听父亲说,母亲和兄长当年病发之时,症状十分轻微,按理应该好医治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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