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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剧院前,歧桑去淋浴室冲了遍澡,近零度的天气,冷冰冰的瓷砖朝外散发更加寒凉的温度。她几乎是哆嗦着洗完的澡,换上高领毛衣,外面裹了件白色长款羊毛大衣。
快到大厅时,听见一道不属于她的脚步声,慢慢朝她逼近。
“歧桑。”那人叫她。
分明以前是歧小姐歧小姐的叫,怎么一个月不见,反倒变热络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像随着风而来,以至于歧桑无法揣测他同自己的距离。
她脚步停下,不受控制地转过身看他,却也不说话。
“刚才的表演很精彩。”陆清桉神色诚恳,像在阐述一个再合理不过的事实。
全然不提她刚才想亲手结束自己生命这一行为,当然也没必要提,这种时候装傻充愣对谁都好。
只是现在回忆起来时,仍心有余悸。
是一种更接近心疼的情愫。
仿佛他再不拉住她,她就会坠入身下那片无止境的深渊中。
他这话让歧桑愣了下。
空无一物的舞台呈现,也能称得上精彩?
可他的态度又不似假的。
仿佛被鬼迷了心窍,歧桑就这么定定看着他,然后说了声“谢谢”。
比起他刚才的认真,她这两个字听上去敷衍又生硬。
陆清桉也在看她,薄薄的眼皮压出两道线条流畅的褶皱,瞳仁黑与白的界限格外清晰,衬得眸光凌厉,没有平时那股眯眼瞧人的慵懒模样。
落入这样一双眼睛里,歧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剥成了赤|裸|裸的模样,连心思都被洞穿得清清楚楚。
她讨厌这种一开始就全盘皆输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操控她的心脏。
这次歧桑没有别开眼,而是不甘示弱地抬起下巴,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故作镇定的自己,顶着一副瘦瘦小小的骨架,负隅顽抗着。
陆清桉的记忆一下子被带到半小时前,她也是以这副姿态站上的舞台,卓然而立。
无声的背景乐里,安静又压抑地诉说着自己理解中的独一无二的芭蕾。
让他想起德国诗人海涅在《论德国近代文学史》中的一段话,也是gautier在创作《吉赛尔》时的灵感来源:
不甘于坟墓中的寂寞,在他们死去的心灵中,在她们死去的腿脚中,还燃烧着生前未曾满足的对舞蹈的热情,于是,她们半夜从坟墓中起来,成群结队走上大路,碰到她们的年轻人就会倒霉。她们疯狂地拥抱他,他必须陪她们跳舞,不停地跳,连口气也喘不了,直至倒地死去。
外面开始下雨,骤风把雨滴带得歪斜,砸在玻璃落地窗上,两个人却在对视间不约而同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静,无形中仿佛开启了能够链接彼此存在的领域。
“你们这是不是有医务室?”陆清桉忽然问。
问这个做什么?
话题切得太过突然,歧桑是懵的。
陆清桉在这时抓住她的手腕,她细长的食指上不断有血珠冒出。
——她不自在时总爱折腾自己手上的倒刺,每次不见血不罢休。
“带你去包扎一下。”他说。
歧桑默了几秒才开口:“这个点,医生已经走了。”
“医生走了无所谓,医务室总归还能进去的。”
他弯了弯唇,略带安抚性的笑容,好像在说:就算锁门了,我也会带你闯进去。
医务室没有上锁,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窗户半开着,雨丝飘进来,地板上积了点水。
歧桑是这儿的常客,三天两头把自己折腾进来,有时候医生不在,都是她自己上的药。
她轻车熟路地找消毒水、棉签和创可贴,正要往伤口上倒去,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拦下。
“我来。”温热的掌心拖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捏着棉签,往一次性消毒药水里伸去,沾湿后,在她伤口处轻轻来回涂抹。
“疼就喊出声。”
还是那温柔到不像话的腔调。
歧桑无意识地说:“疼。”
其实这种程度的刺激对她而言,不痛不痒,但从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关切和纵容,仿佛给了她可以肆意任性撒娇的底气。
哪怕她清楚,这些可能只是他刻意营造出的假象,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卸下一身带刺的防备。
说来也神奇,明明在一个月前的晚上,他们之间闹了这么大的不愉快,估计那会他也和她一样,抱着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看待他们的“以后”。
现在却和冰释前嫌了一样。
歧桑有些不习惯他们过分亲近的距离,主动挑起话题,“你觉得蓝漪跳得怎么样?”
“蓝漪?”陆清桉是真没反应过来。
“这场演出的主角。”
“挺好。”
但也仅仅到这程度,陆清桉笑说,“没你好。”
挺正经的语气,却听得歧桑心里一阵无端的害臊。
陆清桉想了想,忽然问道:“一个人在台上跳舞是不是很孤独,我给你找些背景可好?”
他这话算是狠狠抬高了她的身价,好像舞台是她独属的。
他不想她寂寞,可找来的伴舞,在他心里,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陪衬。
随口一问的腔调,但歧桑知道他是认真的,也能听出他想表达的另一层意思:我捧你可好?
可是,他要怎么捧?
为此,她又要做出什么样的等价交换?
她要得起吗?或者该问,她给得起吗?
雨势渐小,没一会就停了,地面水淋淋的泛着光。
歧桑不愿意一而再而三地掉进他的圈套,转移话题:“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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