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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飘着风雪,大牢里开着几扇脑袋大的窗,没有窗户,冷风呼呼的往里灌,地上的干草碰了雪都湿掉结冰了。

    牢房中严寒异常,李星禾只忧心贺兰瑾的身子若是起了冻疮,就不好看了。

    她素爱收集完美无瑕的物件,白玉观音、雕金镯子、山水画卷,甚至于传世兵器,虽不解其中蕴意,自己也未必用得上,但她就是喜欢把它们分门别类的放好,收藏起来。

    如今贺兰瑾位高跌重,遭人白眼,价值连个物件都不如,不趁此时把他拢到手里,日后可就没机会了。

    府里能摆上这么一个美人供她欣赏戏弄,想想都是件美事。

    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手的。

    她缓缓吐气,收敛了方才嚣张的性子,蹲下身去,佯装温柔道:“我来救你出牢房是好意,你可千万别冲动伤了自己。”

    罪臣蜷起被冻得通红的手指,对少女突然的温柔有些受宠若惊,低头答:“公主千金之躯,为何要屈尊来这种地方,还要对某……纠缠不放。”

    “话不能这么说……”李星禾灵机一动,故作腼腆,微笑说,“我特意为你来此,你怎么能不领情呢?”

    “为我?”贺兰瑾抬起头来。

    “当然啊。”见他终于肯给自己看正脸,李星禾面不改色地说谎。

    “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见你这一面有多难,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你带回家,没想到你竟然……失忆把我给忘了,还怀疑我别有用心,实在是太无情了!”说道激动处,李星禾作势抽泣了两声。

    “这……”一番说辞将贺兰瑾唬的不知所措。

    他是个罪臣,怎配得公主如此重意。

    李星禾说的真情实感,连侍卫们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公主?您这是……”

    “住口,本公主跟他说话呢,哪有你们插嘴的份。”李星禾小声呵斥他们,转头又看向她的大美人。

    贺兰瑾拘谨着放下了生锈的钉子,仍旧不敢轻信,“公主的意思,某不太明白。”

    李星禾深深的凝视着他的眼睛,娇娇的声音柔情地说:“我专门为你而来,让他们放你跟我回家去,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贺兰瑾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磕巴道:“公主是想……放某自由?”

    闻言,李星禾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不愧是做过首辅的人,还真不好骗。

    她稍微耐下性子,噘嘴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光想着自己。”

    “嗯?”贺兰瑾云里雾里。

    “你真把我忘了?”李星禾心一横,想起了平日里看的那些话本子,瞬间就想到了一个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好说法。

    矫情地咬了一下粉嫩的唇,凑到他面前小声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娘子啊。”

    听罢,贺兰瑾震惊地张大了瞳孔,顿时感觉自己与面前陌生的少女多了千丝万缕的关联。

    他紧张地躲开她的视线,“这……某乃阶下之囚,怎会与公主……”

    “你是不配,但谁让本公主看上你了呢。”李星禾挑挑眉,戏谑的眼神近距离的欣赏着罪臣囚衣下白到略显病态的肌肤。

    这么好看的肩膀,不在上头咬两个牙印实在太可惜了。还有这骨感的指节,这光滑水嫩的脸蛋,这漂亮的头发——她有的是法子把大奸臣装饰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她歪过头去追逐他的视线,软声道:“你就跟我回去吧,我的公主府要什么没有,可比这牢房好多了。”

    “……”贺兰瑾侧目不答。

    李星禾审视一般盯着他的反应,“你不相信我?”

    她好不容易编出这么一个让男人无法拒绝的借口,要是还行不通,她可就想不出其他的好办法了——实在不行,就把他打晕了直接扛回去吧,省得费那么多口舌。

    李星禾转过头,正要给侍卫使眼色,就听到罪臣清冷的声音为难道:“非某不信,只是口说无凭,某不敢轻信。”

    “你……”李星禾差点给他气死。

    满庆国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心眼还多的人了。

    有人来救他出牢房,他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要讲凭证看真心,真是难伺候。

    她站起身来,解下了系在腰间的青玉佩,递到他面前。

    “喏,你自己看看,这个玉佩可是你当年送给我的,上面还印着你们家的姓,假不了吧。”

    这枚青玉佩是贺兰家的传家之宝。

    数年前,贺兰瑾接任家主,她去参加宴会,在宴会上同他打赌,比赛投壶,耍了点无赖手段将玉佩赢到手,那日之后,她每回见贺兰瑾都要把这玉佩戴在身上,专门用来气他。

    今天戴过来,本也是想借此羞辱他的,没想到这东西竟成了她和贺兰瑾之间唯一的一件信物。

    贺兰瑾接过玉佩细细查看,果然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姓氏,而且……这枚玉佩与少女一身红衣、热烈明丽的装扮并不相称,若非是心爱之物,怎会带在身上呢。

    “的确如此。”他轻声应答,心中对长公主说的话已经有了八成的信任。

    李星禾计谋得逞,面露微笑:“这下可以跟我走了吧。”

    贺兰瑾点点头,跪在地上对少女行礼道:“公主如此待某,实在让某感激不尽。”

    “行了行了,感谢的话回去再说吧,我的腿都站酸了。”

    李星禾搓搓自己有些发凉的手,看他跪在地上,自然的向他伸出手,“起来。”

    伸到他面前的手掌小小的,白嫩嫩的,贺兰瑾心中微暖,把自己的手搭上去,随她站起身。

    李星禾碰到他的手,立马被那冻的跟冰块似的手给凉透了手心,她下意识想要松开他的手,又反应过来自己得把戏做全,不然怎么能把人骗回家呢。

    她不但没松开他,反而抓得更紧,刻意关心道:“还走得动吗?”

    “嗯。”贺兰瑾微微低头,从她手心传来的温度并不灼热,淡淡的,去足以让他冻痛的手恢复知觉。

    小姑娘待他还挺好的。

    尽管贺兰瑾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一国公主定下婚约,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迫于形式还是出自真心,但公主既然是他的未婚妻,又不嫌弃他是带罪之身,将他救出牢房,单凭这份恩情,他也一定会待她好。

    李星禾半搀半扶地把人带出了大牢。

    一边走还一边感慨自己演戏演的挺真,连身边人都被她的深情给唬住了,一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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