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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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衣裳边自言自语地祈祷:“糟了,棚顶漏了,可千万别淋到鸡鸭啊……”

    南北里里外外的忙活着,无法视物的萧练只能听着,突然,他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叽~叽~”“嘎~嘎~”“夯~夯~”

    前面两个他听得出来,是鸡鸭,可最后的这个……

    “它们都还小,被暴雨淋了很容易生病的,”南北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不好意思地对萧练解释道,“猪圈我每日都有清理的。”

    南北爱干净,鸡圈鸭圈他每天都清理,更何况,如今鸡鸭离出栏还早着呢,所以确实没什么太过刺鼻的味道。

    萧练对自己与猪同屋之事感到甚是无语,不过他没接南北的话,径自闭着眼睛琢磨自己的心事。

    见他不吭声,南北权当萧练又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把小猪崽儿抱到了厨房,暂时放进平日里不怎么用的大竹筐中,以免它在屋里发出猪叫导致萧练睡不安稳。

    忙活了半宿,南北才堪堪将院子里怕雨淋的东西折腾进了屋子,再进屋想要睡会儿的时候,发现天竟都亮了。

    他出去的时候披了件厚外衫,因而也没怎么觉得冷,然而进屋之后却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意,这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上炕倚着被垛,借着炕头的热乎气就睡了过去。

    乡下人没有天色大亮之后还躺在炕上不起来的,靠在被子上浅眠了一阵儿的南北睡得不算踏实,日头上来了就更是待不住了。

    见萧练睡了,他便放轻了手脚,穿好衣裳出了门。

    门刚关上,躺在被窝里阖眸休息的萧练就睁开了眼睛,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

    这么早就等不及去向主子汇报细节了吗。

    可笑。

    而彼时的南北,正在河边跟何欢捞鱼。

    “北北,咱回去吧,这里没意思,鱼有什么好的,长得那么可怕……”何欢一边央求,一边让自己的视线牢牢地盯着水面,生怕南北真的突然捞出一条鱼来。

    “你害怕鱼?”南北疑惑地问道。

    何欢连连点头。

    他从前甚至在超市里的水产区被多宝鱼吓得昏倒过,丢人丢得上过同城热搜。

    “啊,那罢了,不捞了。”南北拎着裤腿,从河里蹚了出来。

    他也是在水岸边给鸡鸭摘草的时候,猛然瞧见河里的鱼,这才突发奇想要捞上来几条养在缸里,下次等宋茗深回来便能够带到城里去换钱了。

    何欢立马感激地朝南北鞠了一躬,转身欲待要走。

    然而河里被南北惊扰的鱼像是能听懂他们的话一样,知道何欢害怕,竟“腾”地一下从水中跃出,好死不死地钻进了何欢的背篓,惊得南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俯下身子拢草的何欢哪可能想象得到这个结果,还当是南北在跟他闹着玩儿,笑着反手拍了一下身后的背篓。

    指尖与鱼嘴接触的瞬间,何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继而又绿得有些发青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以为受了重伤的萧练还要很久才能清醒,南北便想着今日做些小狗糕,和何欢一起拿到镇上去卖,赚些银子,攒了好还钱。

    可萧练这一醒,直接将南北的计划彻底打乱了,不过这也是好事,清醒后的萧练除了眼睛看不见之外,状态还不错。

    何欢说治眼睛他是万万不会的,还是要去城里寻一位厉害的大夫来给萧练诊治。

    可治病最重要的就是钱,没有钱寸步难行。

    南北不禁越发忧虑了。

    在外头忙活了一天,南北硬是抽出空来,中间跑回来两次,见萧练醒了,就给他喂了点清粥,傍晚的时候又回来炒了个菜,让萧练就着杂面馒头吃,顺便给饿得不行的兔子塞了把青草,自己却只吃了一顿,加之昨夜几乎没怎么睡,他这一整日都乏得厉害。

    将鸡鸭的棚顶修补好,猪圈也洗了个透彻,南北在天黑之前早早地回了屋,准备补眠。

    不过在睡觉之前,他还要先把萧练的洗漱问题解决好。

    “……我帮你擦擦脸,再弄些青盐和温水来给你漱口。”

    萧练撑着枕头坐了起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为保证天子的福嗣绵延,宫中的皇子们自是不能有过多闪失,因此自小便被宫医们伺候着泡药浴,以达到百毒不侵的目的。

    虽并无百毒不侵那般夸张,但遇到一些病症的时候,身体的恢复速度还是要比常人快上许多。

    两人虽然知道了对方的姓名,但南北明白他们两个还是算不上熟悉,便宽慰他道:“你不要害怕,我不懂武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萧练一副听不懂他意思的样子,放下茶杯,转头朝向窗口的方向:“好香。”

    南北的头发还没干,微潮的水汽夹着清凉的气息,被窗外的轻风推到萧练的鼻息间。

    “是果胰子的味道,你若是喜欢,明日也给你用这个洗头。”

    南北摸了下头发,干得差不多了。

    “我只有一间卧房,”南北将自己的被子挪到紧挨着墙壁的炕头,跟萧练躺着的位置隔了好大一块地方,“我睡在这边,绝不会碰到你。”

    萧练在内心轻嗤了一声。

    南北的视力不大好,熄了油灯之后更是什么也看不到。

    平日里,他是把油灯放在炕桌上的,困乏的时候,只需稍稍抬起身子,凑过去吹灭即可,然而如今炕桌的位置被萧练占了去,以至于南北只能把油灯放到门口的桌案上,以至于只能吹了灯之后才能上炕。

    他摸索着炕沿,膝盖却还是不小心撞到了桌腿,疼得他轻嘶一声,又紧忙咽下这道没忍住的低哼。

    黑暗中,萧练竟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南北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神情。

    这声隐忍的闷哼,倒让他想起了那个人。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算话,本就畏寒的南北索性和衣而卧,根本不打算脱掉外衫引起萧练的警惕。

    加之这几日一直都在下雨,天气凉得厉害,一不注意就可能染上风寒。

    他这点积蓄,着实没有生病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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