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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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扭了回来。周婉仪轻轻晃着姜芫的细胳膊,“天呐,姜芫,你好厉害!”
姜芫低头浅浅弯了一下嘴角。
台上掌柜的仍在接着出题,“南望孤星眉月升。”
“庄!”
这回还不等台下人犹豫,便又听见了那道娇俏的声音。
回答之快,让众人连思考的时间都无。
“大姐用针不用线,二姐用线不用针,三姐点灯不干活,四姐做活不点灯。”
“蜜蜂,蜘蛛,萤火虫,纺织娘。”
姜芫几乎是脱口而出答对了每一道题,白皙的脸上因激动泛着一层浅粉,在四周花灯朦胧光芒的映射下显得更加生动柔和。
小姑娘答得投入,这样冷的天,额间都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周砚抬眼看去,不经意间嘴角也染上了几丝笑意。没想到姜家小姑娘身子虽像弱柳一般,倒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姜家两位公子更是与有荣焉,仿佛是他们答对似的。
这灯谜赛到了后边儿,简直成了掌柜的和这小姑娘的对峙。
众人却也没有抱怨,毕竟慧不及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将今年的状元花灯拿了去。
月明如昼,银辉遍地。
天色渐深,华丽璀璨的节日气氛渐渐淡去,几位小姑娘也终于尽了兴,欢欢喜喜回了各自府中。
华贵的马车在府外停住,一入眼,便是门外两座庄严的石狮子,大门漆黑,上端挂着一块烫金牌匾,“姜国公府”四个大字印入眼帘。
待姜芫回了如意轩,两兄弟才踏步往自己院里走去。
行至途中,姜瑞忽然拉住了自家六弟,压低了声音道:“思湛,咱以后得离誉王府远点儿。”
姜珩以为是方才在糖水铺子寻到妹妹时,发生了什么不甚愉快的事。遂停下了脚步。
只听姜瑞撇着嘴愤懑道:“上回宫里,这回临安街上,我瞧着这誉世子不是个什么好人。”
“哪能回回这么巧,都让他给碰上了。”
饶是姜瑞是自己亲哥哥,姜珩也忍不住想给他一拳。
这人,宠妹宠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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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已是深夜,天淡星疏,唯有一轮皎月在云中忽隐忽现,窗外月色清浅,透过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浅浅地从窗外洒进来,落在一名身着一身夜行衣的男子身上。
夜深露重,男子身上还带着寒气,显然刚从黑夜中行来。他朝着桌案躬身行了礼,“世子,那几个婆子招不住刑,都招了。”
桌案那人一心二用,一面一目几行地阅览宗卷,不时提笔批注,一面听张何说。
“一轮过了?”
“不到一轮便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也属正常,能过了誉王府一轮刑还不开口的,不是真无辜,就是真忠心。
周砚轻轻睨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那姓王的婆子说,她们不过是按吩咐做事,家中儿子在赌坊输了钱被抓了去。若是每月不带去规定的数,便要被砍去一根手指。”
“每人领的额不同,是按照在赌坊中输的钱数而定,最多那位,每月要带去七位姑娘。”
“实在抓不齐这人数,还有婆子会将自己的女儿骗去。”
说到这,张何也忍不住心痛。
世人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而这些婆子之爱子,则卖女而救之。
这样的婆子还不知有多少,若是每人一月七位姑娘,便是上百之数。
大雍民风开放,并不十分遵循男耕女织那套,女子也相对自由。寻常女子在外做个小生意,或开个香铺,或开个纺织铺子的大有人在。
这拐子是黑了心肝的,专挑那些个与父母走失,或是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的。
可谁家的孩子不是个宝贝,在外逛街一天,却横遭此祸,从此生死不明,换谁不心痛着急。
张何继续道:“她们抓到了人,便将人带到城郊一私宅处,等着人来接应,之后送去哪,她们便不知了。”
“节日家庆,人多眼杂之时,便是她们最好出手的时候。”
“如今上京城里有三位婆子在为他们做事,正是今日想将姜姑娘拐走那三位。”
如此缜密分批行事,只怕不同的人只能接触到一个环节,这背后之人,倒是藏得很深。
周砚神色不变,须臾间已看完几卷,放到一旁,待张何全部说完,方对着张何冷声吩咐道: “将那名藏蓝衣裙的婆子放出去,你知道该怎么做。”
“派凌卫往骊州走一遭,再派人查查那个赌坊。”
张何应了声是,正欲退下,又不禁后怕道:“没想到咱们查了这么久,今日便一把都给抓来了。若今日被抓去的是姜姑娘,国公府怕是要炸了。”
上京城里从两月前便不时收到女儿走失的报案,起初只是一两起,后来走丢的姑娘越来越多,便也知道她们并非走丢,而是被拐走了。
皇城跟里,天子脚下。
敢如此大胆行事,背后势力只怕错综复杂。
周砚执笔的手一顿,想到小姑娘方才那副强装镇定却眼眶含泪,泫然欲泣的模样,忽然道:“倒是要多谢她。”
张何忙笑道:“是呢,姜姑娘已帮了世子两次呢。”
周砚不由失笑。两次,一次是帮他喝汤,一次是帮他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