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莺春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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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雨也是软的雨,细细密密,滋养万物,空气中全是潮湿气氲,雨水落在宽大浑实的殿角屋檐,恐是太柔些,不过激荡起一阵青烟,转眼便了无痕迹。清晨,宣政殿已散朝,皇帝习惯在紫宸殿接着批奏疏,今日一待竟到了午后。
兮雅携两个侍女小心走进殿内摆膳,抬头先瞧珠帘内的李公公,对方摇头挤眼,她明白那是陛下心绪不佳,轻声吩咐先放到外面。
李琅钰点头,兮雅这丫头聪明,省不少心,余光瞧沉着眸子的帝王,目光在淡黄蜀纸上游移。
退朝时天还未亮,这会儿已经过了午饭,年轻帝王就是勤勉,但一份奏疏看了一上午,表情时喜时怒,他当然知道非同小可。
那是翰林院新上任的供奉苏泽兰,提议给十七公主选驸马的奏议。
按理说陛下一直为公主和亲烦心,如今有了可以顺理成章的由头,应该高兴才对,但对方眉头紧锁,浑身上下一股阴郁之色,让人心里没底。
他微微俯身,试探地问:“陛下,午饭已经备好,初春需进补,别累坏身子。”
对方没吱声,李琅钰也不好催,又兀自垂眸低首候了半晌,方才看皇帝用手揉了揉眉心,闭上双眼。
“撤下去吧,弄点茶吃。”
“陛下,没用饭就吃茶对脾胃不好。”朝兮雅使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端上雕金紫檀木食盘,轻轻走过来,跪在地上道:“主上1,今儿御膳室做的杏仁红枣粥,冷修羊,生鮰鱼,樱桃毕罗,透花糍……”
还未讲完,只见对方不耐烦地挥手,“左右不过这些甜腻腻东西,还是煮茶来吃,配一碟酸枣足以。”
兮雅回说是,抬眼皮瞧李琅钰,那位眯一眯眼,再次服帖道:“陛下,尚医局的孙医官说春日宜省酸增甘,以养脾气2,还是吃两口吧。”
帝王蹙起眉,连吃个饭也要被人左右,胸口怒气更胜,眼梢凌光一闪,李琅钰立刻闭上嘴,满脸讪笑。
听天子哼了一声,冷冷地:“养身养心,与其在这些事上做文章,不如想办法让我顺心!一帮没用的定西。”
手啪一声落在龙案几上,震得如山的奏疏颤颤巍巍,李琅钰赶紧跪下。
皇帝由于前朝之事不顺心,与他们本无关系,但天子不可随意发怒,将身边人当作出气筒也属常事。
屋内一片静寂,唯有金牡丹碗底碰在木食盘上,断断续续,发出细微,战战兢兢的响声。
空气里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年少登基,处处掣肘,他恨得咬紧牙根,不想让皇姐和亲,便要送她出嫁,换汤不换药,总是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嫁给一个外人。
女子到底与男子不同,他可以有做帝王的觉悟,娶一个众人可心的做皇后,但只要想到皇姐穿上嫁衣,在另一个陌生男子怀里,心瞬间如置与烈火之上,焦灼难耐。
这天下多的是皇家规矩,从出生就要被层层束缚,他是命中注定困与王座之人,但至少不想让皇姐的一生也白白葬送进去。
他虽不愿她和亲,亦不想她出嫁。
可有何办法!边境兵力不足,朝政由枢密院与尚书省把持,又能怎样。
视线重新落回金丝裱好的奏纸上,朝中内外这么多臣子都装聋作哑,偏偏由刚官复原职的人挑头,他不禁好奇苏泽兰这个人,身上有太多解不开的谜团。
对方被段殊竹锁在深宫数十年,应该与枢密院不共戴天才对,可如今轻而易举就被放出来,难保又是埋在身边的一个眼线,那这份奏疏到底是苏泽兰的意思,还是段殊竹示下。
寻思到这里,不由得挑眼看了下李琅钰,枢密院的另一只眼睛,唇角轻勾,“李爱卿,朕有件事十分心烦,你可有化解之法?”
对方连忙向前跪走几步,满脸惶恐,“老奴愚笨,愿为陛下分忧。”
他先摒去兮雅,示意对方起来说话,将奏议上的内容讲了几句,先问:“工部侍郎修枫,此人如何?”
李琅钰犹豫会儿,似乎对修枫也很陌生,半晌回:“陛下,老奴不太清楚这个人,听好像听过,但职位太低又极年轻,似乎是个出身名门的世家公子。”
这番话倒使皇帝意外,如果是枢密院的意思,李琅钰不可能毫不知情,这会儿应该侃侃而谈说修枫的好话才对。
“奴这就去查,公主的终身大事非同小可,不日便能给陛下回话。”李琅钰谨慎异常,小心翼翼地:“虽是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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