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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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怕她撒了手里的奶汁角。

    开玩笑,便是明个要上断头台,她今儿也要做个饱死鬼。

    撄宁打着颤站起身,晋王松开了手,她腰侧还是酥麻麻的疼,少不得得青一块。

    小腿肚也针扎般的疼,麻的她每次落脚都忍不住龇牙咧嘴,所幸背对着这尊大佛,不用担心他看了碍眼。

    宋谏之看她跟刚学凫水的鸭子一样,蹒跚的走到圆凳前,撑着桌子一副想坐又坐不下的模样。

    他一双桃花眼中带了点笑意,唇角微勾,点评道:“明日进宫,你可别蠢得这般显眼。”

    撄宁回头一瞧,这人眼里分明写着“看热闹”三个斗大的字。

    她还是冷淡着一张脸,面上没什么颜色,确实有些宠辱不惊的意思,实则是装样惯了,心里已经在盘算这俩奶汁角还能不能吃到嘴里去,满肚子只添了三块云片糕,还是空荡荡的难受。

    要是晋王殿下现在提溜着她后领晃晃,约莫都能听到响。

    “多谢王爷提醒。”撄宁缓过劲来,扶着桌案艰难的坐下,第一桩事就是三口一个奶汁角,麻利的吃下肚。

    但奶汁角做的外酥里嫩,一层金黄脆皮难能不发出声响,她察觉到头顶眼风凛冽的扫过来,不等咽完又把另一个囫囵添进嘴里。

    撄宁一边嚼的满嘴一边顶着头顶的威压,含糊道:“叨扰王爷,妾身洗梳完便睡。”

    她抬起头,宋谏之正歪靠在绣枕上看她,嘴角还挂着点嘲讽的笑意,那眼神撄宁可太熟悉了,她盯着剥皮上火烹烤的小羔羊时,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这人比她恶劣多了,面上十时有九都带着笑,却没有人气儿,生杀予夺,高高在上。

    撄宁见他没说话,也不敢耽误,唤明笙进来,卸了凤冠和脂粉。心里头的鼓打了半天,架不住眼皮子发沉,她穿着白色中衣预备上床。

    却只见晋王躺在床榻的正中央,合着眼不知是否睡着了。

    撄宁只得悻悻的躺到南窗根的小塌上,披着嫁衣当被子。

    她一边摸着身下咯手的席子,一边怀念喜床上暖和的狐皮毯子,情到深处,悠悠的叹了口气。

    “在让本王听见一丁点响动——”

    “我自己把舌头剜出来。”撄宁忙不迭的把话头截断了,躺尸一样死死闭上眼。

    这一夜实在难捱,小塌本来只是供人坐着谈天的,除去一个小几,拢共五尺长的地方,撄宁蜷着身子缩手缩脚的睡了一宿,好在喜服厚重,室内又烧着地笼,还算暖和。

    饶是这样,翌日醒来她眼下还是一片青色。

    明笙边给她梳发边道:“王爷寅时三刻便出门了,奴婢算着时辰该进宫请安了。”

    撄宁困得小脑袋一点一点,捣蒜似的,明笙说的话已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见礼的规矩王妃可还记得?”明笙压低了声音。

    晋王府的阵仗确实大,早起她刚敲了门,一行五个小宫女便持着面盆手巾跟上了,进了室内直溜溜那么一站,中间分隔的距离都像是拿尺比好了。

    “我省得。”撄宁勉力撑开了眼皮。

    按说官家子女,规矩方面应该没什么可操心的。

    但撄宁情况不同。

    阿娘生育她时,姜太傅正在泸州府任监察史。算命的说她命盘逢南而吉,遇北则凶,小儿年幼不能克化凶吉。

    是以姜太傅调任回京时,暂且把撄宁留在了泸溪老家,就这么顺风顺水的长到及笄,才被接回燕京。

    泸州有运河贯通南北,是商贸往来繁荣之地,无宵禁,兴坊市。

    姜太傅去接人的时候,撄宁已经敢女扮男装上街和制衣坊谈生意了。

    她在戏园子打听的消息,只身找上蕲州客商,买卖苏绣料子,出的价比市面上高,但货也精细,专攻那些个高门大户的富家小姐,抛去水运的银钱还能净赚两成。

    也不是没人瞧出来过,但只要能赚钱,谁管你是雌是雄是神是鬼?

    总之,撄宁琴棋书画四艺尽荒废了,算数装样倒是一把好手。

    回燕京在深闺中养了两年,瞧着是收敛规矩了不少,但芯子还是那个芯子。

    撄宁应完便磕着眼,由着明笙念经似的再重新絮叨一遍。

    宋谏之进门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

    那只冷面寡言的小东西垮着肩,没长骨头似的,听见开门声面皮一颤,肩膀微微抬了毫寸又垮下,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他这厢起了兴,撄宁却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直骂晦气。

    逢南而吉,遇北则凶。

    不知那位道长现下人在哪儿,能不能再给卜一卦,她可真是碰上最大的凶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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