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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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恨极了压迫他沦落成牲畜的一切人和事。首先,就是那个部门的决策者。
说起来软弱,司南怀疑过一切,始终没怀疑过领袖。
重来一次时司南甚至还想过,如果找到证据,一定要想办法见到领袖。
但成为探索者后,司南见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他越是了解基地,就越怀疑从小到大都极为崇拜的那个人类领袖。
现在司南反而庆幸,基地领袖没那么容易见到,不然岂不是可悲的自投罗网。
其次,就是从司南进化后遇到的一个个将他推入深渊的人。
首次进化都要测试数据,司南体质强悍,各项数值也比他人强出数倍,工作人员惊愕到急忙上报。
本该是好事。
结果司南只是回家等了三天,也被邻居监视了三天,之后就莫名其妙的被哄骗着走入“囚笼”,以流程规定为由给他注射了药剂。
从此,司南的灵魂被“困”在了巨大的兽形之中。
再次醒来,统一纯白工作服的人员在面对他这种“牲畜”时不曾露脸,但那种冷漠与恶意还是在肢体动作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司南也曾想过,这些人是不是不知实情,还幻想着向他人表明人类身份求救,直到半月后药效减退,他毫无防备的被按着再次注射了药剂,这才看清现实。
之后,黑狼开始激烈反抗。
拒绝一切食物,拒绝任何人靠近,也幸于体质强悍,巨大的黑狼可以咬断铁器枷锁,撞破透明的“观察墙”,拒绝一切实验要求。
最初,工作人员企图安抚黑狼的情绪,送来了其他的“牲畜”,有配合他们因此被照顾的还不错的,也有拒不配合被惩戒到奄奄一息的,像是劝诫,又像是示威。
这项举措带来的唯一结果就是黑狼在无法沟通的前提下,还尝试用血写字与其他受害者交流,想要逃走。
但有工作人员的监视干预,黑狼先后经历了背叛,欺骗,陷阱,迎接他的只有一次次虐待般的惩戒。
黑狼在□□痛苦的同时,同情心被多次被消磨,精神也大受打击,体态萎靡,皮毛枯燥,工作人员为了向他表明妥协就可以生活的更好,还特意送来了那只背叛了黑狼并因此提高了生活质量的灰狼。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之前无论再怎么发狂也从没伤害到他人的黑狼突然凶相毕露,不仅击碎了最为坚硬的墙体材质,还一口咬死了那只敢在他面前炫耀的灰狼!
黑狼第一次展现出了超强的攻击性
危险等级当即被升至最高
之后,工作人员试图麻醉黑狼迫使他配合相关实验,他们在饮食中下药,在空气中弥散药雾,甚至用□□射击。
可最厉害的麻醉药也只能让黑狼身体酸软乏力,并不会完全失去反抗能力,胆敢靠近依旧会面对森白的獠牙,并且黑狼每次恢复力气都会反抗的更加激烈,甚至主动攻击工作人员。
饿也没
用,渴也没用,打断骨头都没有用,麻醉也只会让黑狼更加狂躁,人类是想研究黑狼,并不是想杀死他,因此在黑狼躁郁到自残时,彻底陷入了僵局。
黑狼曾恍惚听到工作人员聚在工作间门,一边吃着特供的食物,一边讨论黑狼为何这么难以控制,为此他们甚至专门研究过黑狼的前二十三年。
本分温和,存在感弱,逆来顺受,按部就班,明明只是万千普通人类中的一个,骨头却硬的吓人
最终工作人员妥协了,他们给予了黑狼最简单的“尊重”,比如一个只能蜷缩趴卧的不被观察的“屋子”,最基本的实验项目通知,以及浮于表面的关心。
看似工作人员在让步,实则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在让黑狼从根本上接受自己变成野兽的事实,他们想把黑狼驯化成听话的“狗”。
尽管司南同样厌恶着能变成野兽的自己,却也在日复一日的实验中潜移默化的接受了野兽身份,不自觉的将兽形当成了自身的一部分。
但他骨子里还是人类的思想,因此坚定拒绝一切违背人类伦理常识的实验,直到某次意外,不受驯服的黑狼被击中了头部,理由成谜的失明了。
黑狼不信任工作人员,极为抗拒被检查身体,工作人员又没能力对他硬来,最终还是因为失去了价值被当做货物贩卖掉了。
然后,白狼出现了。
断腿失明的黑狼孤掷一注,宁死也要逃离基地,被白狼所救后他虽感恩,却也仅仅是感谢白狼陪着他,没让他狼狈不堪的走过最后一程。
但是重来一次,一切都不一样了。
无论是人身的青年,还是兽形的白狼,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是将司南带出噩梦地狱的绳索。
司南现在只想明确的告诉宁枫,他想留下来,他想离人类基地远远的,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说司南逃避也好,懦弱也罢,他只要想到人类领袖很可能就是导致了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带给他的冲击简直能击垮他的世界观。
他甚至不敢去求证
司南对进化者队长没有丝毫了解,但他就是认为黎的自尽,一定也与领袖有关。
如果真的是领袖在为那个部门铺路,那基地里的人类,到底算什么?
身手利落的攀上古树,司南风尘仆仆停在石板门前,他呆愣了半天才想起打理一下自己,努力抓着凌乱散落的发丝,拢向耳后。
终于,高大挺拔的男人俯身走入树洞屋,手掌攥紧了工具包的肩带,冷白修长的指骨线条凌厉,轻颤着压抑情绪。
昏暗的树洞屋内,小灯散发着暖融融的微光,恍若一匹浅金通透的薄纱披落在青年周身,回望过来的青绿眼眸明媚璀璨,就连耳后松散垂落的发丝仿佛都闪着金光。
右小腿解开了绷带,白皙细腻的肤质上遍布深红可怖的疤痕,被爆炸波及的断骨伤处大体愈合。
只是看着,依旧能让人觉得这一定痛极了。
司南恍惚一刹,脑海中纷
杂的思绪随风消散,那些恨与怨都瞬间门自身体抽离,转瞬又恢复成往日里温和乖顺的模样。
起码,此刻,他只看得见眼前人。
“我来。”司南立刻放下工具包,取了些陶桶中储存的雪水到外面净了手,再回身用为青年上药。
好像,瘦了些。
男人炽热的掌心托着青年比上次细瘦了一些的踝骨,指节不自觉的缩紧丈量了一下。
幽蓝眼眸深邃沉静,余光瞥过那些被打开的营养液,壳子多的都堆在一起,可见这五天宁枫是怎么过来的。
他手里认真的缠着绷带,不自觉的放空大脑,只想着等下要做些什么食物宁枫才会喜欢,忽然,脸上被软软的碰了一下。
温凉的触感托下颚,摩挲着脸侧,带来细微的刺痛。
“……受伤了?”宁枫眉头一皱,确认了那是道划痕,就立刻收了力道。
“还有哪里受伤了?”
司南微愕抬头,他不记得脸上什么时候受过伤,拿到白果后他就仔细检查过身体,所有伤口都用喷雾治愈了。
不过,暴雪后枯枝冷硬,行走时有些剐蹭,也正常,以他的恢复力,很快就能好。
“没事,很快就好了。”司南不自觉的偏头蹭了蹭宁枫温凉的掌心,转瞬反应过来,又欲盖弥彰的轻咳一声,低下头继续将绷带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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