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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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的抽象画被融合成了一团虚妄,场景不断倒退,强大的气流甚至让宋葭葭无法睁开眼睛。双脚再次触地,宋葭葭同手同脚地走了几步,晕乎乎地差点摔倒,只觉得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雪貂瑟瑟发抖地围在宋葭葭的脖颈里[我感觉我差点断网了。]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宁馥摇摇脑袋,忽然凑近几步,郑重叮嘱道:“你可别在你爹面前提到我娘俩来了这里。”
宋葭葭疑惑地望着眼前其貌不扬的木屋:“这是哪里?为什么不能提?”
“娘小时候带你偷偷来过,你竟一点印象都没了?居住在此的是铸器峰的峰主,也是我从前本家的表哥。他性子古怪,为人内敛,不善言辞,喜好独处,见了生人是能躲便躲,躲不掉便不搭理旁人。”
……这不就是现代的社恐吗?
宁馥顿了顿,又补充了几句:“所以尽管他身为一峰之主,炼器技术极为高超,却甚少有人请得动他出手。但只要是他亲自锻造而出的法器,绝非凡品。”
宋葭葭像是个好奇宝宝般继续追问道:“那既然是娘的表哥,并非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为何不能让爹知道?”
宁馥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却不肯说。
想要吃瓜的宋葭葭怎肯善罢甘休:“娘不告诉我,那我就只能去问爹了。”
“你这白眼狼!”宁馥低骂一声,脸颊却诡异地红了:“表哥他,他曾经心悦于我,但后来我嫁给你了爹。而眼下几千年过去,他至今却尚未有过伴侣。”
原来这人是爹的情敌,还真见不得光。
宋葭葭想起宁馥说起那个驭兽峰峰主时咬牙切齿的含恨表情,老一辈的狗血多角恋还真是精彩,心底不由得想要继续吃瓜,却被开门的声音打断。
一个面容清俊,身着素杉的男人打开了门扉,看见宁馥面露惊喜,在余光扫到宋葭葭的时候,身材硕长的汉子却吓了一跳,像个鹌鹑似地便连忙要往内室躲。
“陆榆,你给老娘滚出来,这可不是旁人,是我的女儿。”
男人这才小心翼翼地从门后探出半边身子,表情皱成了个苦瓜,像是十分艰巨那般,终于慢悠悠地站出来。
“我女儿好歹也要喊你一声舅舅,你摆出这副为难模样做什么?”宁馥没好气地开口:“喏,我女儿需要出行的乘骑法器,时间紧迫,你便随意锻造。但她尚是练气期的修为,不要做个什么需要太多灵气驱动的高阶灵器,只需灵石驱动的法器或宝器即可。”
“舅舅好。”毕竟拿人手短,宋葭葭十分乖巧地唤道。
陆榆听见这声舅舅愣了愣,良久他才反应过来,打了几个手势。
宁馥转过头问宋葭葭:“你舅舅问你想要什么款式的乘骑法器,飞舟,驾车,月轮,蒲团,宝盒,风火轮,亦或是仙子们时兴的花蕊?”
宋葭葭想了想,手舞足蹈地描摹出一个让宁馥和陆榆都十分疑惑的形状。
但陆榆锻造法器的本领名动天下,这个法器根本难不倒他,便只见他爽快地点了点头,钻进了内室。
“舅舅他为何只打手势?还是说……”宋葭葭有些不解地小声问道。
宁馥的声音放低:“他之前嗓子受过伤,又不喜欢外出与人交流,久而久之就不会说话了。”
宁馥话锋一转,没好气地开口:“你想要的这玩意儿殊形诡状,我可从没见过这么千奇百怪的骑乘法器,你是怎么有的这么奇怪的念头?”
宋葭葭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宁馥便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训斥道:“以后莫要再看怪人写的那些话本子。你呀,从小便不务正业,爱看这些话本子,说是描述的修真界的之外大千世界,依我看,都是那些文人墨客胡乱编造的。”
宋葭葭如释重负,哼哼唧唧地笑了几声,便见陆榆打开了门。
“这么快?!”宋葭葭还未来得及震惊,便见独属于自己的崭新法器漂浮在空中,周围闪耀着金光,法器还带着刚出炉的热气。
“对,就是我想的这样,一模一样……”宋葭葭满脸惊喜,竖起大拇指:“舅舅,你可真厉害。”
陆榆打着手势,腼腆地笑了笑。
宁馥撇撇嘴:“以后你想要什么法器,径直来找他便是。毕竟他承了你一句舅舅,可不能白担了这虚名。”
宋葭葭连连点头,望着自己的新法器,宋葭葭只觉万分喜悦,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
她忽然抓住自己额前的一捋刘海,双手摸着脑袋试探性地开口道:“娘,我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宁馥笑了,笑得分外温柔,殷红的艳唇微启:“那你是想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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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听白缓缓落地,过长的衣摆被峰顶的罡风吹拂掀起。
连霁面无表情地行了一个弟子礼。
云听白拂了拂衣袖,淡淡询问道:“你师妹呢?”
“不知。”连霁意简言赅地回道。
云听白和连霁两个人都属于清冷禁欲的那一挂。
但云听白更偏向于端肃板正的老干部的类型,他并非是生来就这副冷淡模样,而是一心向道,就连修炼也是断情绝爱的功法,他性格严肃,固执而严厉,不知变通,对待自己的属下和徒弟只遵照宗门规矩,一丝不苟。
而连霁虽和云听白那般情绪波动不大,但祂并非像云听白那般是因为修炼断情绝爱的功法,而是天性冷漠绝情,犹如终年不化的冷霜寒川,难以消融。
虽是师徒关系,连霁表面上行的礼恭恭敬敬,但眼底却无分毫敬意,就连行礼之时,岑寂冷隽的气势都不落下乘。
连霁一身倨傲仪度,站在云听白身侧不似徒弟,反倒像是平分秋色的对手。
忽然云听白似有所感,眼眸微抬,望向了远方的云头。
一道深黑的流光,穿梭于云雾之间,疾驰而来,只留下长长的一条尾迹云。
宋葭葭握住把手,从自己摩托样式的法器跳下来,然而耍帅失败,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然而宋葭葭是有着专业素质的职业演员。
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面不改色地取下自己犹如墨镜那般的黑色叆叇,脖颈处围着一团雪白的貂毛,装逼地倚靠在自己的摩托车法器旁。
“老登,我这鬼火停门口安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