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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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泠琴音回荡幽寂书斋,曲意自在,如见松风朗月、扁舟放鹤,听得人心中宁静安然。“公子!少夫人在书……‘玄度斋’等您!”
子澄欢欣声音传来,令婉缓缓停了拨弄琴弦的指尖,曲调戛然而止,惟余清响幽幽,刹那消逝。
温容倚很快推门进来,解下狐裘坐到她身边,“怎么不接着弹了?”
令婉抬眼看他,语声温柔,“错了一个音,怕你接着听下去,笑话我琴技不好。”
温容倚面露微讶,落在令婉眼中,抬起的眉刻意、微张大的眼也刻意,像是故意哄她一样,“我没有听出来,况你琴技上佳,我哪里好意思笑话你?”
令婉斜了他一眼,抱琴起身。温容倚立刻跟着她,伸手为她掀起内室珠帘。
“那你可有听出,我方才弹的什么曲子?”令婉将琴放回去,转身直视温容倚,目光中似有娇嗔怨怪。
温容倚如实回:“前朝司乐为李长吉《梦天》谱的……”
他声音忽顿,瞟了令婉一眼。令婉抱臂倚着墙角,身边书柜上搁了重叠书卷,她下颌一扬,“皙仪那卷手抄诗集呢?我记不得词了,拿来给我看看。”
温容倚过来牵她手,“我背给你听就好。”
令婉侧身一躲,狡黠笑着看他,“怎么?不能给我看?我可是听说你与皙仪议过亲,手抄诗就是信物……唔!”
温容倚一手牵她、一手捂她嘴,令婉话卡在舌尖,只得杏眼圆睁,嗔怒瞪他。
“清灵,”温容倚无奈,“别闹。”
令婉捏了捏他手心,杏眼弯如新月,像是讨好卖乖,温容倚只好松开手。
她立刻背过身,踮脚在书柜上翻翻找找,俄顷拿出一叠手卷,头一页端端写着“长吉诗选朝晞”六字。
令婉细细端详着,随后一把扔到温容倚怀里,“隐秀仿写的手艺不错,‘玄度斋’三个字又是仿着谁写的?”
温容倚下意识翻手接过那卷诗集,忽而两步近前,几乎快贴上令婉,眸中带纵容笑意,以诗集抵她肩膀,逼她退到墙角。
局势骤变,令婉愕然退后,不敢再抬头直视他,深觉这回逗弄过火,连忙侧过脸,“你……离远点。”
温容倚听她话,退后半步,也放下抵着她的书卷,徐徐道:“我与皙仪的事是父亲与韩寂在谈,媒人都没上门,算什么议亲?再说,皙仪与玄英……你当真看不出来?”
他身上压迫感来得快去得快,令婉又怡然倚上墙壁,“我当然能看明白。但是温隐秀,你休想祸水东引。”
令婉主动牵上他手腕,按着突出腕骨,“为什么在你的手抄诗集上署皙仪的名字?又为什么……让我看见?”
情由她都猜得七七八八,却偏要听温容倚亲自说出口。看他那张终日从容的脸,是否能有一丝失态。
温容倚默然,含笑俯身,“就是你猜到的那样。”
令婉顺势两手抬起,搁到他肩上,追问:“哪样?说话。”
温容倚却很坦然,温声说:“我听见了你的一句话,心里不大畅快,所以也想让你难受一会儿。”
他侧过头,好委屈,“那日云旗说,从来都是魏逾明迁就你。”
令婉一怔,肩上一重,是温容倚靠了上来,他伸手环住她纤腰,“清灵,我是你夫君,魏逾明也是,我知我做得不如他,但是我会尽力……”
“温隐秀。”
令婉忽然开口,温容倚一僵,下意识就要松开手,下一刻却被她勾缠脖颈。少女身上荔香扑入鼻中,泛着清透的甜丝丝。
“你幼稚。”
温容倚立即应是,一句话不多说。
“孩子气。”
“清灵……”
如一片羽毛拂过耳侧,轻盈又温软的触觉,转瞬即逝。温容倚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令婉却在此时退开,趁他不注意,逃出逼仄墙角。
“温隐秀,下次不准捂我嘴。”
说罢轻快逃走,徒余温容倚仍在原地,怔怔地抚上方才被她嘴唇碰到的耳垂。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快意,恶劣地想着,总之她与魏逾明已经是过去,她最早喜欢的,和以后会喜欢的,都只会是他温隐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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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岁晏,新年将至,令婉特意空出来一天收拾东西。
不论是清规馆还是玄度斋,温容倚从不曾避着她什么,公文也好、私藏也罢,都任她随意翻动。令婉往常不会轻易去动,朝局若生了什么变故,温容倚自会主动来与她说。
现下冬日里难得晴天,日色漂亮又暖和,她便叫来子澄,商量着将玄度斋的书都搬出来晒一晒。
“哎好少夫人您稍等,属下跟您一块儿搬!”
温容倚身边除了一个子澄,几乎没有侍候的人,令婉于是只与子澄两人搬书。她人纤弱,力道也小,抱着书看不见脚底,一下踩空台阶,整个人就往一边倒去。
还好子澄眼疾手快,连忙拽着她手臂,“夫人小心啊!哎哟还好您没摔——”
“摔”字喊了一半,就见白狐裘、绿襕袍的温容倚走进庭中。子澄不知那根筋搭错,令婉还没站稳就松了手。
她这回是切切实实摔在地上,所幸一只手向后撑了一把,只有后腰磕着台阶,一点点痛,应该只破了皮。
没等温容倚三步作两步地上来扶,令婉自己就撑着站起来了,温容倚只得上下打量着她,温声问,没伤着吧?
闹这一通,书还被她牢牢抱着,温容倚伸手接过来,亲自扶着她手肘。
子澄圆鼓鼓的脸被吓瘪,“夫人,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以为您站稳了,夫人……您没事吧?”
令婉瞥了眼温容倚,他面色平静,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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