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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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令婉刚转进宽阔的宫道,就遥遥看见垂拱殿门口列着两排济济朱紫,正整齐地由宫人引出殿外。引着她入宫的仍是裘孰之,他见她脚步停了,便随她视线看过去,垂拱殿前有三十玉阶,诸臣手执笏板垂首缓行,泱泱一片。
“郡主这可来巧了,官家刚下朝,估摸着咱们到福宁殿,等个一盏茶工夫就好。”
垂拱殿门前官员太多,令婉遥遥望了一会儿,一时没能分清哪个是温容倚。想着不便让裘孰之等她,就转了身,和颜道:“走吧。”
裘孰之笑了笑,没动,“倒是不急,垂拱殿离福宁殿还有一段儿,官家没那么快,郡主慢慢地走。”
令婉领了他这份好意,放慢脚步,侧头随意一瞥,垂拱殿前,晏缘之一身紫袍,列于诸臣之首,佝偻着腰,已经走下玉阶。
她往更远处看,在寥寥几身紫袍之后,着绯色官服的人却不少。
忽而起了一阵微风,吹散蔽日浓云,温煦日光昭明四方。令婉寻见了乌泱泱人群中一个清逸身影,在她看见他的第一瞬,他亦似被缘法所引,抬起头朝她所在之处看过来。
他将将行到三十玉阶的一半,绯红官袍着身,犹似隔绝俗尘,眉眼清致一如往年。
令婉忽地笑了,她在裘孰之讶异的目光下,朝温容倚盈盈一福身。
等到她走远了,裘孰之才隐晦提醒,说以她身份,向温容倚行礼是不适宜的。令婉没说什么,有些事旁人明白不了。
她在归还当年那人向她行的佛礼,只不过她不在佛前,也从不供奉香火,没有必要装虔诚,于是只能一福身。
福宁殿内,赵措已经到了,他刚下了朝,衣裳还没换,令婉才一入殿内,便被他招手唤过去,“清灵来了?”
令婉神色如常,端凝带笑,“阿兄来得这样早。”
她坐到赵措对面,恭谨垂首,仿佛对他投来的视线浑然不觉。赵措倒是装模作样与她寒暄,“昨日孔太医给你看诊,结果如何?身上都还好吗?”
令婉心道看哪门子的诊,还不是为了骗人走了个过场,面上恭顺淡笑,“多谢阿兄关心,一切都好。”
赵措似乎这才放下心来,当着满宫人的面,不经意提起韩皙仪,说道:“绿禾昨日去看了韩御史的小徒,听说她不大好?”
令婉心领神会,接着演出一副忧心的模样,蹙眉道:“确是虚弱得很,看着没什么精神,也是可怜。”
赵措一声叹气的同时,屏风后传来赵揽带笑的声音,“清灵说谁可怜呢?”
令婉抬头瞟了赵措一眼,后者当即领会,看着赵揽道:“阿兄来了?清灵方才与我提起韩姑娘,阿兄不是让我代您看看她吗?我让绿禾去了,她说……那姑娘看着惨得很呢。”
赵揽挥袖坐下,皱眉问:“当真?”
“汾王阿兄说得没错,”令婉接道,“当日我带着孔太医去给韩姑娘看诊,她竟是连站起来都很难了。孔太医看过后,说……回天无力了。”
她说到此处,垂首叹了口气,可惜又遗憾,感觉眼里的水蓄得差不多了,便将广袖一抬,掩了面低低抽泣一声,“好好一个姑娘,真是可惜。”
再抬首时,映入赵揽眼里的,就是一副哀哀戚戚的女郎垂泪图。他对弟妹向来最心软,见状,也不由可惜起韩皙仪,画像上那个清艳的美人,到底是天妒红颜,命太薄啊。
“罢了,既这样,你就帮朕告诉她一声,叫她好好休养,旁事都先别在意。”赵揽看着令婉吩咐道,“若有什么需要的,也劳烦清灵多帮帮她。”
令婉红着眼眶应下,赵措便跟着安慰道:“清灵也先莫哭了,韩姑娘也未必运道这样不好,现下开春了,天气暖和过来,若是好好调养,说不准就救回来了呢?”
赵揽也叹道:“数你心最软,韩玄英那小徒与你无亲无故,你倒也愿意为她哭一哭。”
他话音才落下,那头裘孰之正给赵措添茶,手上一下不稳,斟得太满。赵措彼时单手虚握着茶盏,溢出来的茶水滚烫,他手指纵移开得快,却也当即泛起一片红。
“哎呀!”裘孰之慌忙放下壶,匆匆跪下,“臣一时疏忽!还请殿下恕罪!”
宫人连忙围上前,赵揽“嘶”了一声,也立刻起身,两步走到赵措面前。他这一动,令婉便不能再安然坐着,过去一看,赵措几根手指通红,所幸没起泡。
裘孰之是宫中老人,跟在赵揽身边侍候多年,行事一直持重,不能像待那些小黄门一样随意打骂。尽管如此,赵揽还是沉了脸色,斥道:“行事如此不谨,像什么样子!汾王出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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