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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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泥渍,零零散散的溅在那道雪青的袍角上。

  她是被活活冻死在梅花园的。

  她每晚入睡时,脑海里想的都是你晋拓洵!  晋拓洵闭上眼眸,喉结滚动了几下,抑制住那奔涌而出的哽咽。

  贺五心疼的看着他苍白如纸的手掌,握着伞柄的手都在颤抖着,他终是不忍的低下头。

  小雪夹杂着雨水越下越大,空气里漂浮着大雨的潮湿,鼻翼间是淡淡的梅花香。

  少顷,晋拓洵问道:“西凉那边如何了?”  贺五平稳了沉重的呼吸,将西凉传来的消息尽数禀报给晋拓洵,最后又道:“相爷,陛下昏迷不醒,我们要不要现在赶回去?”  赶回去……  晋拓洵低头看着骨指上勾勒着的红穗子,黑沉的眸底是凛冽刺骨的杀意,只是短短一瞬,便被那一抹苍凉覆盖。

  他握紧了掌心玉笛,闭了闭眼,“长孙史怎么说的?”  贺五握着伞柄的手骤然一颤,伞沿倾泻,些许的雪雨滴落在晋拓洵的肩膀上,他赶紧稳住手臂,低下头去,好一会才沉重的说了四个字:“时日不多。

”  晋拓洵轻轻的笑了一下,竟是闲情雅致的吹了一首沈默幼年时最爱的一首曲子。

  贺五始终低着头,肩膀剧烈颤抖着,呜咽压抑的哭声被磅礴的雪雨与笛音盖住。

  一首曲毕。

  晋拓洵握紧玉笛,平静地问道:“告诉我,具体是多少时间。

”  贺五擦掉眼泪,嗓子沙哑的厉害,他沉默了足有半刻钟的时间,而晋拓洵却是耐心的等待了他半刻钟。

  他闭上眼,那句卡在喉咙的话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一个月。

”  饶是如此,晋拓洵舒展的眉宇依旧轻蹙了一下。

  一个月的时间,完全不够。

  小默的大仇未报,陆家与酆家的人都没死,他怎能甘心……  在梅花园站了许久后两人才回到拾月阁,在走进长廊时,贺五看到褚桓扶着宗禄走进隔壁的房里,看那样子,宗禄像是饮酒了。

  晋拓洵低下眉眼,朝房里走去。

  贺五看了眼隔壁的房门,收起伞靠放在墙上,关上房门候在里侧,只听晋相吩咐:“贺五,准备笔墨纸砚。

”  贺五心下酸涩的难受,准备好笔墨纸砚后,便站在一侧候着。

  房里燃着炭火,暖意怏然,房外大雨滂沱,雨水打在屋顶上,顺着房檐往下坠落。

  晋拓洵提笔落在宣纸上,贺五看着他每落下一笔,眼里的心疼便多一分。

  过了许久,他放下狼毫,忽然间剧烈的咳嗽声从喉咙处不断咳出,一声接着一声。

  晋拓洵握着一方干净的帕子捂着口鼻,待咳嗽声止住后才将手拿开了一些,看着帕子上鲜红的血迹,握紧了手掌,对贺五吩咐:“把这几封信放进那个匣子里,待本相去了后,将它亲手交给宗掌印。

”  贺五将摊在案桌上的宣纸一张张的叠好装进信封里,却觉得捧在手里的信封沉甸甸的。

  他收好匣子,声音沉重暗哑:“相爷,属下给您换一方帕子吧。

”  外面大雨滂沱,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褚桓从房里走出来,在经过晋拓洵的房门时,转头看了一眼掌着灯盏的门,他搭下眼帘,看着腰间佩带的玉佩,浅薄的唇轻抿了一瞬。

  “叩叩??”  轻缓的叩门声响起,晋拓洵坐在软椅上,身上仍是那身雪青的长袍,于外面的敲门声无动于衷。

  贺五上前打开房门,对站在门外的褚桓是意料之中,只道:“淮王有何事?”  褚桓拽下翠绿的玉佩递过去,“这是沈将军的贴身之物,将它交还给晋相。

”  贺五低头看了眼玉佩,是一枚圆形玉佩,上面雕刻着一个‘沈’字,他识的,是沈老将军佩带过的,后来传给了沈将军。

  只是,怎会出现在淮王这里?  贺五忽然想到他曾经是将军府邸的其中一个叫谢章的孩子,当下便敛起心绪,接过玉佩,道:“多谢。

”  褚桓透过半开的门缝看了眼坐在案桌前的晋拓洵,他靠在椅背上,眼帘低垂,看着手里的红穗子,观他脸色,竟是比前几日还憔悴许多。

  他后退一步,转身离开了拾月阁。

  贺五关上房门,将玉佩交给晋拓洵时,只见他平静的拿起玉佩,放在案桌上的匣子里,淡声道:“准备浴汤,本相先沐浴。

”  贺五应声道:“是。

”  后半夜的雨小了许多,淅淅沥沥,顺着房檐滴滴坠落。

  灯盏里最后一丝亮光‘噗呲’一声熄灭了,房里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沈默的眼眸好一会才适应了透黑的夜色。

  她看了眼镂空的雕花窗外,估摸着现在申时一刻了。

  隔着一道屏风,是幼容均匀的呼吸声。

  只是下一瞬,突的一下便被喧嚣的叫声与纷沓的脚步声掩盖住。

  沈默脸色微变,掀被下榻,抬手撩开轻纱帷幔,刚披上雪绒狐裘时幼容便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眸,看着立在木架前的沈默,登时清醒了大半,“公主,外面怎么了?”  沈默并未言语,打开门时,魏肃正一脸谨慎的看着院落的拱门。

  她问道:“可知出了何事?”  魏肃转身恭声回道:“好像是大庭那边出了事??”  作者有话说:  晋拓洵的剧情线快结束了,我会在完结后写一篇晋拓洵和真正沈默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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