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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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难再找到其人。晋拓洵低下眼帘,“我本意是要倾覆西凉,可我的时间不够了……” 他等不到那一天了。
褚桓面色平静,“为何又要救她?” 晋拓洵取出玉笛握在手里,指骨勾勒着红穗子,声音苍凉若海,“她为沈家做了不少事,顶着小默的身份为其复仇,临到死都未放弃沈家,这样的人,不该死。
” 他看向褚桓,朝他行了一礼,“我在此恳求淮王,在我走后,替我倾覆酆氏皇族与陆氏一族,晋某泉下有知,感激不尽。
” 晋拓洵躬下身,眉眼里是前所未有的释然。
褚桓起身走出书房,伸手扶着晋拓洵的手臂,嗓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承诺,“谢章应下了。
” 他说的是谢章,而不是褚氏的皇室之姓。
晋拓洵心中了然。
贺五站在一旁,始终低着头,搭在剑柄上的手紧紧攥着,因为用力,手心边缘失了血色。
杭奕听得云里雾里的,直到晋相与贺五走了他都没回过神来。
“今日之事,在明妃跟前露出一个字,拔了你的舌头。
” 褚桓撩袍坐在椅上,拿起公文看着。
杭奕吓得虎躯一震,忙躬身道:“是!” 书房里并未掌灯,房门开着,外面的亮色照进来,卷着寒凉的风拂动着那一抹袍角。
褚桓虽看着公文,可心思却在别处。
当年离开将军府时,大人交给闻终一个盒子,里面放着的便是那一枚玉佩与号令二十万沈家军的虎符。
他们一路北上,中途不断的遭遇刺杀,而那些人皆是想要了他的命。
只因??那个女人不想让他回来! 褚桓猛地闭上眼眸,将黑沉的狠戾堙灭于瞳眸之下。
为什么…… 一个母亲可以对自己的孩子狠到这种地步! 让他自出生后就受尽欺辱,不足一岁时将他扔出宫外,任他自生自灭。
褚桓合上公文,起身走到房外,冰冷的寒风击打在门面上,越冷的天,他的心也便越冷。
八年的颠沛流离,八年的痛苦遭遇。
长孙史带着他逃了八年,躲了八年,最终还是没能躲过。
他被韩常林抓住,本是一刀杀了他,是那个女人传信给韩常林,不想让他死的太过轻松! 韩常林把他送给林?之,将他关进东坞国奴隶的囚车里,押送西凉京都城的京司狱,让他在里面被折磨死。
最终是大人救下他,让他结束了八年的痛苦煎熬。
那日她与晋拓洵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于他来说,她是否是沈默他都不在意。
只要她还是那个人。
是十八年前救下他,悉心养了他三年,又因他而起,战死在将军府里的那个女子。
…… 这几日的天都是乌沉沉的,似是要下雪,可乌云罩天,却是不见半点雪的踪影。
明日就是春猎了,是以,今日便要提前出发,赶到下午时能到达围场。
用过早膳时,郑圭来到殿外,恭声道:“明妃娘娘,轿撵已备好,可以出发了。
” 幼容为沈默披上藕粉的狐裘,将微皱的袍角抚平。
宗禄朝她伸出手臂,面具下的黑眸里泛着点点笑意,“公主,搭着奴才的手。
” 沈默抬手搭在他的腕上,朝景明宫外走去。
春猎一过,北凉便再无明妃。
坐在轿撵里,沈默手肘搁在扶手上,指尖轻揉着鬓角,微弯着头看着从视线里逐渐远去的景明宫,心底被围起的那筑高墙渐渐瓦解低矮。
终于要摆脱这个牢笼了。
南宫门外蜿蜒了一条长龙的队伍,为首的马车里通体华贵,前有两匹骏马,马车两边站着身着盔甲,头戴兜鍪的都卫军,廖公公站在马车边上,手肘上搭着拂尘,一看便知,皇帝已经坐在里面了。
前有都卫军开路,后有禁卫军护驾。
此次出宫,随行的妃子并不多,除了她外,便只有皇后与宁贵妃。
最前方的马车是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