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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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什么法子帮她摆脱明妃的头衔? 如果能成功,自是再好不过。她此次回西凉,老皇帝让闻终护送她,倒是让她无法用计脱身,她若是走了,反倒连累了闻终。
到时处理完西凉的事,再回到北凉,恐还要面对老皇帝宣她侍寝。
沈默靠在浴桶上,浓密的乌发沾了水,贴在白皙的肩上,水里氤氲着袅袅热气,朦胧了她的面容。
幼容擦着她的手指,见沈默眉眼轻阖,眉心却是轻蹙着,以为她还在嫌弃老皇帝触碰过的地方,又用香胰子打了一遍,“公主,奴婢给您洗了三四遍了,已经没有陛下的气息了,公主别在皱着眉头了,小心眉间长皱纹。
” 沈默睁开眼,看了眼幼容笑眯眯的眉眼,收回手落在水里,“幼容,今晚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先别睡觉。
” “公主可是有什么事?” 幼容拧干巾帕搭在浴桶边,走到她身后,撩起她的乌发搭在浴桶边缘,又去妆奁拿了木梳,为她梳着浓密的长发,“我们明日就要出发了,今晚若不好好休息,明日怕是在路上会有些难受。
” 沈默捧了一手水,看着水滴从指缝中滴答落下,眉眼里染了一层冷霜,“待会就知道了。
” 她在等谢章的信。
他这会应该已经在承明宫了。
沈默想起闻终的话,汉阳城传来急报,有关/关隘的,老皇帝看了急报后,竟怒言东坞国。
她知道闻终送来急报,是谢章的手笔。
关隘是哪里,她并不清楚。
酆时茵自幼在皇宫里长大,从未踏出过京都城半步,对北凉的地图布局更是一概不知。
可在原主沈默的记忆里,她也没有搜寻到有关于关隘的地方,倒是汉阳城知道一些。
汉阳城在南边的方向,因为紧挨着江水,是以,被誉为水城。
在往南,是辽阔的土地与江水大浪,那处地方浪水太大,无人居住,而且,那里也是三朝水界上交易运输的重要纽带,凡是走水运的经贸,都要经过此地。
关隘…… 沈默抬手搭在浴桶的边缘,手指微曲,轻叩着木质浴桶,安静的殿内响起有节奏的叩击声。
幼容知道公主每次做出这种手势时,便是在谋划着什么事,她静悄悄的站在一侧,等着她想完。
沈默微眯下眸,老皇帝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好一个东坞国,主意都打到朕的北凉来了! 汉阳城急报,关隘?? 沈默轻叩着浴桶的手指陡地顿住,一个念头席卷脑海,就连之前紊乱的思绪也逐渐清明。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关隘应该是那一处辽阔的,是三朝水上运输商贸的重要纽带。
汉阳城临靠着那处土地,俗称关隘,谢章利用关隘做文章,引走老皇帝,沈默很确定他的目的有两个。
其一,助她避宠。
其二,很有可能利用此事,让老皇帝派他去汉阳城处理此事,这件事非同小可,非一般的官员,还真不能镇住此事。
毕竟在皇帝眼里,东坞国想在关隘上动手脚,就是想切断北凉的水上商贸,那就等同于切断了北凉一半的经济。
想到谢章之前说的,他有法子离开北凉,与她一道去西凉。
原来主意在这呢。
这个计策可真是一石二鸟。
…… 承明宫内灯火通明。
皇帝站在案桌前,桌上放着急报,他的手掌按在急报上,看到东坞国三个字眼时,气的眉头紧皱。
东坞国就不是个安生的国家。
那里的人善于挑起战事,但跑的也极快,他们东坞国的地势辽阔,战士都善于马上作战,手持弯刀,和西凉与北凉的武器大不相同。
皇宫里的史书有记载。
五百年前,北凉与西凉是一个朝代,大商王朝,东坞国地势偏小,常年要为大商进贡,以此寻求自保。
后来,大商君王不作为,宠信奸佞,杀害忠良武将,将一众武将关押流放极寒的北边,武将们在半道上杀了押运的官兵,往北边一路逃窜,他们集合了沿途的土匪,还有常年被朝廷打压的江湖人士,就连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子在听到他们的名号时,也都自愿加入。
这支队伍在十年的时间逐渐扩大,变得强大,让大商君王不得已重视起来。
后来,一众武将帅兵,讨伐大商君王,从北边沿途一路往西边攻打,战火连绵,流民失所,为了一口吃的,有不少男儿郎都加入他们的队伍。
队伍一直攻打到汉阳城,便再也打不动了。
两方僵持了三年,最后大商君王提出一个建议,从汉阳城一分为二,西边的归大商所有,北边的归武将所有。
大商王朝被割裂,一分为二,土地也瞬间少了一半,东坞国见势,竟是不再向大商进贡,大商也自知他们现在压制不了东坞国,顶多与对方互相掣肘,便也不再理会他们。
自那以后,大商改国号为西凉。
武将这边,国号为北凉。
从汉阳城过去直至关隘,是一处地势辽阔的江河,那里便是三朝水域上的分界线,因地势广袤,水势太大,那里无人管,无人去,更无人踏入。
可就在十三年前,关隘忽然出现了一批人。
他们仅用了半年的时间,在那里盖了一座硕大的城池,足以容纳数十万人,城池就盖在水域边上,这处地方不归三朝管,是以,等他们盖好了以后,有三朝的商贸船只从此处经过被拦截时,他们才得知。
这座城池盖得易守难攻,北凉、西凉、东坞都有想过法子私占此城,可都被里面的人打的如落水狗一样逃出来。
这座城池就屹立在关隘的水域边上,他们在水域上设了卡口,甚至放出话去,凡是在卡□□了过路费的,可保他们的船只不被海盗抢劫杀害。
这个消息放出去后,竟有不少人主动找上他们。
这几百年来,江河上来往的船只,哪一个没被海盗抢过? 那帮海盗穷凶极恶,烧杀掠夺,凡是跑船的人都恨透了海盗,朝廷也出兵寻找过海盗的踪迹,可茫茫海域,去了一拨又一拨,竟是连个海盗的影子都没见到。
自从他们都给关隘城主交过/过路费后,竟是一次也没有遇见过海盗了,是以,来往的船只都会主动上交过路费,甚至联盟讨伐北凉、西凉、东坞三朝,关隘城主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凭什么要对付他们? 从那以后,三朝谁都未管过关隘。
十三年来,关隘城主的确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来往的船只无一不在夸赞他们,自从交了过路费后,再未遇见过海盗了。
可相安无事了十三年,没想到东坞国又耐不住性子了! 汉阳城知府郭成在急报上所写,他见到东坞国装扮的士兵去了关隘城,怕生出事变,便连夜写了急报,让驿使十万火急的送入临安皇城。
急报有汉阳城知府的官印,做不得假。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手掌攥紧了急报,将它揉成一团砸在地上! 若是东坞提出诱人的条件收拢了关隘,将会对北凉造成巨大的损失和无法控制的局面。
安相抚了下额下胡须,看了眼皇帝阴沉冷厉的脸色,“陛下,郭成可有在急报上说,去关隘城的东坞士兵是何人带的队?” 皇帝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平缓了心中的怒气,坐在龙椅上,“他虽未说明,但能带士兵前往关隘城的,想必不是泛泛之辈。
” 安相皱眉,也觉得此事不妙,“陛下,从临安出发到关隘,昼夜奔波,也得十几日,郭成这封急报送入临安,恐过了有十几日了,我们万不可再拖下去了。
” 皇帝的眉心隐隐作疼,他又何尝不知? 他垂下手放在案桌上,看向站在殿下的褚桓,见他立在那里,垂首低眉,似是在想着事情,于是问道:“太子,你有何想法?” 褚桓抬起眼,朝皇帝行礼,“父皇,儿臣愿请命,亲自去一趟关隘,会一会关隘的城主,也好从他的言语中试探下东坞的人与他说了什么。
” 皇帝一拍龙椅扶手,“好!你去再适合不过了,你贵为北凉太子,屈尊降贵去关隘,也让关隘城主看一看我朝的诚意,若他是个识相的人,该知道怎么做,若是个油盐不进的??” 他看向褚桓,面露杀意,“此次你去窥察一下他们城内的布局,朕相信以你的睿智,该知道怎么做。
” 褚桓搭下眼帘,平静道:“儿臣遵旨。
” 皇帝看向安相,“太子离开临安的这段时间,落下的一些事物暂由安相处理,安相,你可有合适的人选,为你分忧一些。
” 安相抚着下颚胡须,在凝神冥想,不多会,‘咦’了一声,道:“臣还真有一个人选,刑部的许侍郎不错,此人处事公正,眼里揉不得沙子,做事也稳妥,早些年还是臣的学生。
” 褚桓低敛着眉目,浅薄的唇角敛着几分兴味。
为人公正? 眼里揉不得沙子? 若是让许玄帜本人听到了,怕是半夜做梦都能笑醒了。
“那就许侍郎了!”皇帝长叹了一声,抬手捏了捏泛着酸疼的眉心,“太子,时间紧迫,你回去且安排一下,明日一早就出发。
” 褚桓道:“是。
” 从承明宫出来时,已过了子时。
外头寒风拂面,吹得安相的胡子往一边飘去,他咳嗽了几声,朝着坤宁宫的方向看了几眼,叹了一声,这道叹息很轻,顷刻间便被消匿于寒风里。
来宫里时,他听到有人说坤宁宫的皇后晕倒了,也不知女儿怎么样了。
他是个外臣,若没有皇后的召见,自是不能擅自踏入后宫,且还是在子时深夜。
两人离开承明宫,分别时,安相朝褚桓拱手道:“殿下,这一趟过去,凶险尚且不知,关隘又不在三朝的管辖内,殿下进了关隘,还是要谨慎行事,先以自身安危为主。
” 褚桓颔首,“安相的话,本宫记下了,皇后娘娘那边,安相不必挂忧,本宫来时遇见了黄院正,黄院正说皇后娘娘只是闻了宫外进贡的一批新的香料,有所不适才会晕倒,现已无碍了。
” 听他如是说,安相松了一口气,朝他笑道:“如此,便谢过殿下了。
” 看着安相走向南宫门,褚桓大步朝着东宫走去。
杭奕见他回来,快步迎上去,双手在衣袍上擦了擦,像是要擦掉什么污秽之物,褚桓看到他鞋底边沾的一点泥土,便知事情成了。
“二爷,属下都办妥了。
” 褚桓“嗯”了一声,走进案桌前,执笔在宣纸上快速过着字,没有抬头,只是问道:“确定与明妃无异?” 杭奕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二爷大可放心,属下找的人没有问题”他看向立在案桌不远处的周福,又道:“周福的画工也没问题,现在就等二爷走下一步的计划了。
” 殿内的琉璃灯罩里散发着暖黄明亮的光,光亮从侧面映过来,倾洒在褚桓伟岸修长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投射在明亮的地面,拉出一道斜斜的暗影。
少顷。
他放下狼毫,拿起宣纸抖了抖,等墨水干了后,叠起来递给杭奕,“送给明妃,她看了自会知道怎么做,再去知会一声闻终,让他暗中给明妃开一条路。
” “是。
” 杭奕接过叠好的宣纸,转身大步离开。
周福候在一侧,在杭奕关上殿门时,他才将视线落在案桌前,见殿下走到案桌旁立起的书柜前,打开暗格,取出了一把匕首。
殿下就立在书柜前,暖黄的烛光倾洒在他的背影上,他的脸庞隐匿在阴影中,可周福还是从他侧脸的眉眼尾处看到了一抹温柔。
周福知道,殿下从景明宫回来后,就在谋划一盘大局,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棋局已走了一半,这步棋能否顺利的走完,后半部分就看明妃了。
“铮”的一声,是匕首出鞘的声音。
褚桓看着接连匕柄处的‘谢章’二字,心里压了几个月的阴霾如一团云雾般,被袭来的东风吹散。
过了今晚,大人就自由了。
入了深夜,宫里的灯盏在夜色中摇曳轻晃。
一波都卫军巡查完后,便又是禁卫军走过,手掌按在剑柄上,目光森严的看了眼四周。
杭奕避过禁卫军,直入景明宫内。
今晚景明宫的人未睡下,尤其是幼容,坐在椅上,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拖着脸腮,时不时的看一下殿门,耳朵竖起,随时听着郑圭的声音。
倒是公主,换了身粉白相间的衣裙,靠坐在软椅上,气定神闲的端着茶盏,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膝上放着的书卷。
安静的殿内时不时的想起书页翻过的沙沙声。
哎。
她都快等困了,也不知公主要等何人,这都子时了还不见人影。
就在幼容搭着脑袋,手指在桌上画圈圈时,外面终于传来了郑圭的声音,“公主,杭护卫来了。
” 幼容先是豁然而起,腿却不小心碰在了桌子腿上,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默看了眼冒冒失失的幼容,放下书卷,“让他进来。
” 殿门从外面打开,杭奕身上裹挟着夜里的凉风,大步走进来,刚要行礼,便见沈默抬手止住他,“说正事。
” “是。
” 他从衣襟里取出宣纸,双手奉上,“明妃娘娘,二爷的计划都在信中,说您看完了自知该如何做。
” 沈默接过宣纸,打开看去。
信上的字迹下笔锋利,收笔之处藏着锋锐,她一目十行的过着,只一眼便明白了他的计划,心里忍不住暗暗吃惊。
谢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瞧这架势,他今晚是想玩一把大的。
沈默起身走到炭盆前,将宣纸丢进炭火里,看着飞起来的烟灰,拍了拍手,“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吧。
” 杭奕道:“闻统领已在宫里为娘娘暗中开了一条道,娘娘大可放心去,即便事后查出来,也查不到闻统领身上。
” 沈默“嗯”了一声,坐在软椅上,搭在扶手上的手掌有些薄颤。
对,她的手在抖。
是激动的,迫切的,甚至是无比期待的。
她心里隐隐有一种直觉,这个法子能成,只要熬过今夜,世上再无明妃,她便是个自由身了。
从猎场回来时,她嘴上虽没有在两个孩子面前说过,可心里终是像被压了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景明宫就像一座巨大的牢笼困着她,而谢章在这道坚固的牢笼上辟出了一道口子,让她逃离这座囚笼。
幼容正弯腰揉着膝盖,方才磕的地方有些疼,忽然间她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于是抬起头看了一眼,便与杭奕看过来的视线相撞。
他在她揉着膝盖的手上看了一眼,想说什么,似是顾忌着还有外人,便没有言语。
最终,只是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后,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幼容看着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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