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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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北凉  已时末刻, 煦暖的光穿透雕花窗棂格,投射在帷幔上,女子沉睡的容颜被镀了一层浅淡的余光, 藕粉色的寝衣袖袍如连绵的云彩搭在榻边,身上的锦被只盖到了小腹。

  褚桓关上殿门, 放轻脚步走到榻前, 骨节分明的手掌攥住帷幔, 轻轻拉开。

  沈默熟睡的容颜落入眸底。

  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看到了满心藏着的女子, 就躺在他的榻上, 这一幕在他脑海里想了十五年……  一切都结束了。

  他的大人, 终于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褚桓掀开帷幔,单手撩袍坐在榻边, 捏着被角往上拉了拉,睡梦中的人黛眉轻蹙, 悠悠转醒,潋滟的水眸里裹挟着刚睡醒时的惺忪, 细腻的肌肤点点绯色, 红唇自然的轻抿着, 怔楞的看着坐在榻边的人。

  这一面的她少了以往的清冷理智,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憨。

  十八年前, 她救下他, 将他带上马车,他坐在角落里看着她逐渐睡熟,马车到达将军府时, 闻终进来叫醒她, 那一刻的她毫无大将军身上的凉薄漠然, 就如一个女子般,朦胧睡意中透着丝丝娇憨。

  他那时还小,并不知晓她的伪装,直到后来才得知,原来她自始至终都是个女子。

  “醒了?”  褚桓轻抚着她的眼帘,许是刚睡醒,她的眼尾泛着些红色,点缀着眼底的朦胧睡意,让他险些忍不住亲近她。

  男人的指腹上带着初晨的凉意,冷的沈默霎时间回笼了意识。

  她偏头看了眼洒在帷幔上细碎的阳光,惊得坐起身来,盖在身上的锦被滑落下来,露出玲珑纤细的身段。

  昨晚落了水,又喝了谢章端来的汤药,竟是一觉睡到了现在,若是谢章不来,她怕是还不会醒。

  “怎么样?事情都办妥了吗?”  沈默揉了揉鬓角,发现谢章端来的汤药效果奇好,昨晚落水后有些头疼,今日已经没有感觉了。

  褚桓长臂一捞,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埋首在她的肩窝里,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都结束了,大人以后就是自由身了。

”  沈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连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一下子消失无踪,她主动抱住谢章劲瘦的腰身,头靠在他坚实有力的胸膛里,语气里充满了释然,“谢章,辛苦你了。

”  褚桓身躯微微僵了一瞬,抱着他的那双手臂纤弱单薄,却是他等待了十五年的盼头。

  从知晓她是大人以来,这是她唯一一次主动靠近他。

  外面传来杭奕的声音,“殿下,陛下方才宣召了闻统领,此次去关隘,闻统领带兵跟随殿下。

”  褚桓冷淡的“嗯”了一声,在沈默耳珠上舔舐了一下,一阵颤栗陡地从耳珠袭遍全身,惊得沈默一下子松开了褚桓,想要推开他,奈何对方紧紧抱着她,让她退又退不得。

  她早该知道这小子死性不改!  “放开我??”  沈默推拒着他的手臂,隔着衣衫,她依旧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男人紧实有力的肌肉纹理,惊得她脸色一红,蜷紧了手指。

  褚桓轻抚着她的脸颊,他就这么看着她,两人的距离不足一丈,彼此间的呼吸在唇齿间交缠着。

  沈默被迫抬着头,承受着谢章突如而来的吻。

  他的手臂抱着她腰肢,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让她不得已抬起头,唇畔被长舌抵开,舌尖勾勒着她的舌,极尽缠绵。

  呼吸逐渐稀薄,她快要喘不上气,却还是换不得片刻的放松。

  沈默不得已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推开他,她的力道于褚桓来说,就如猫儿一样。

  谢章的唇逐渐落在她的脖颈处,沈默呜咽着让他放开,却被他摁在了榻上,寝衣的衣领微微散开,锁骨上传来酥麻的触感,沈默惊得低呼,以为又要像昨晚一样。

  谁知,褚桓没有继续下去。

  他只是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言语,“快午时了,我们该出发了。

”  他气息不稳,低沉磁性的声线夹杂着隐忍的暗哑,喷薄的呼吸侵袭着她的耳畔,让她忍不住身子轻颤。

  “我去给大人找一身合身的男装,你先跟着闻终从东宫门出去,我随后就到。

”  “好。

”  沈默没敢乱动,只等着谢章快些离开。

  褚桓在她细腻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下,“大人别以为自己先出去就能远走高飞了,你逃不掉的。

”  沈默:……  她压根就没想逃。

  她现在已经摆脱了明妃的头衔,眼下便是与谢章快速追上谢勋,让他避开渝怀城,回到西凉复仇,等解决完这一切,她才会悄悄离开。

  褚桓离开后,不多时就带来了一套合身的士兵服。

  他在屏风外等候,待她换好衣裳后,带着她走出东宫,东宫门外候着上千名将士。

  沈默回头望了眼巍峨的皇宫,长长呼了一口气。

  褚桓看着前方,“大人,你过去吧,等出了临安城,我来接你。

”  “好。

”  沈默按住腰间的剑柄,大步走到队伍里站着。

  此次去关隘,闻终率军跟随太子殿下。

  东宫门离东宫较近,上千名身着盔甲,头戴兜鍪的将士,腰上佩戴插着剑鞘的利剑,整齐有序的立在庄严的宫门外。

  队伍分列两侧,从东宫门缓缓走出一匹黑鬃烈马,闻终穿着古铜色的盔甲,带着兜鍪,俊朗的五官冰冷威严,他握着缰绳,操纵着黑马从队伍中间走到前方。

  黑鬃烈马甩了下尾巴,马蹄踩踏在地上,闻终攥了下缰绳,偏头看了眼立在队伍里的一人。

  个头娇小纤弱,在数千人中很不起眼,可他偏偏能一眼认出她。

  闻终忍不住抿了下唇,敛去唇角的笑意,驾着马走到最前头,带领队伍先行出发。

  这次出行,大部队在后方加快速度,太子殿下需快马加鞭,先行赶到关隘。

  这时候的长安街甚是热闹,为了不扰众民,队伍走的是宽敞冷寂的东长街,从诏狱前经过,初春的寒风卷着枯叶从墙角吹过。

  一辆囚车停在诏狱前,两名狱卒抓着身穿囚服的韩常林从诏狱中走出来,昔日的大将军沦为阶下囚,鬓边的发也染了许多白,整个人一下子憔悴的不像样子。

  他手上拷着枷锁,被狱卒架着坐在囚车里。

  韩家满门流放边关,韩斐死了,宁贵妃被打入冷宫,赐了白绫,韩络不知所踪,韩家也只剩下韩常林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头子。

  他坐在冰冷的囚车里,囚车的木板上留下了曾经流淌过的血液,年数已久,血液渗透在木板里,透着黑红色,即使大雨也冲洗不干净。

  韩常林靠在一根根封起来的柱子上,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有秃鹰在诏狱的上空飞过,在他灰败的眼底留下一道残影。

  军队从诏狱前经过,沈默于千人中回了头,看了一眼坐在囚车里的韩常林,复而,收回视线,跟着队伍离开。

  在队伍离开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两匹马从拐角出来,马蹄声踩踏在青石砖上,在深寂清冷的东长街甚是清晰。

  韩常林始终低着头,可就在马蹄声从他身边经过时,他鬼使神差的抬起头看过去。

  “褚桓??”  韩常林扑过去,双手用力攥住柱子,恶狠狠的瞪着褚桓,“别以为你把自己撇干净了我就不知道幕后主使是你!你利用韩宁杀了明妃,嫁祸给韩家,又联合都卫军,把我韩家推到风口浪尖,一定是你!是你!”  他疯了一样大力摇晃着柱子,恨不得掰开柱子,冲过去亲手撕了他!  他先是利用明妃让陛下卸走了他在临安城的兵权,又利用韩宁杀死明妃,害的韩家家破人亡,从云鼎跌入泥潭!  褚桓握着缰绳,操控着马停在囚车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犹如困兽挣扎的韩常林,“即使知道是本宫做的,你又能翻出什么风浪?”  韩常林愤怒的砸着柱子,瞳眸里布满了狰狞的血丝,“早知如此,十八年前我就该一剑杀了你,何故给自己留下一个祸患!”  他砸了好一会柱子,忽然间又冷静下来,眼神狠狠的盯着褚桓,从狰狞的神色逐渐变成了浓烈的嘲讽,跟着就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身子发颤,跌坐在木板上,后背靠在柱子上。

  “想知道十八年前我为何非要追杀你,又把你送给林?之吗?”  东长街刮着风,吹得韩常林的头发乱糟糟的,几缕乱发在眼前不断的飘着,他眼睛也不眨,直勾勾的盯着坐在马上的男人。

  褚桓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前方幽长的街道,“都过去了,本宫也没兴趣知道。

”  “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心疼你的母妃吗?她好歹生了你,若没有她,这世上哪里来的你?!”  韩常林紧紧攥着枷锁上的铁链,“哪怕念一点点你母妃的好也行。

”  褚桓微眯了下眸,握着缰绳的手又绕了一圈,掌心用了力道,手背上勒出了一道痕迹,他垂下眸看向韩常林,眼底充满冰冷的阴鸷,“念她的好?念她在本宫八个月时,将本宫丢进冰冷的池水里?念她在本宫两岁时,让你将本宫丢进火炉里活活烧死?还是念在八岁那年,他命令你将本宫送给林?之,让本宫被西凉人当做东坞国的奴隶,惨死在京都城的牢狱里?韩常林,你哪里来的脸让本宫念她的好?又以什么身份劝说本宫?父皇这些年一直再找暗地里与裳妃通气的神秘人,知道本宫知道又为何不说吗?”  韩常林紧咬着牙关,冷冷的瞪着他,于他说的这些话毫无反应。

  褚桓平静道:“这七年你打着宁贵妃的幌子,跟那个女人干了多少龌龊事,你为臣子,不忠,她为人母,不配,一对奸夫□□罢了,现在是韩家,下一步就轮到那个女人了。

”  “你别碰她!”  韩常林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一下子跪在囚车里,双手抓着柱子大力的摇晃着,“她就算再坏也是你母妃,没有养育之恩也有生你之恩,你若是杀了她,便是弑母,是要遭天谴的!”  褚桓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发疯的模样,冷嗤道:“那个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护着她?”  韩常林眼珠子瞪得极大,死死的盯着他,“她是母妃啊!就让她在悔忧宫里待下去,别去伤她打扰她,只要我远离临安城,她一个人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  褚桓垂下眼看了看手背被缰绳勒出的红印子,松开缰绳,揉捏着腕骨,漫不经心道:“本宫看着她碍眼。

”  韩常林愤怒的砸着柱子,拳头出了血,染红了柱子。

  马蹄声渐渐走过,他忽然安静下来,转身看向东长街道,抓着柱子朝褚桓的背影大喊,“你要是杀了她,就永远也别想知道你真正的母妃是谁!”  马蹄声骤然停下,杭奕也惊住了,错愕的看向眼前的男人,只见他修长的背影有一些僵硬,似是也被这句话惊到了。

  韩常林紧紧盯着褚桓的背影,双手攥紧了柱子,身躯绷得僵硬,在褚桓无动于衷,甚至要驾马离开时,他再一次喊出声,“你就没有想过裳妃都变成了那样,陛下还如此疼爱你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你真正的母妃!你的母妃与裳妃是孪生姐妹,这些年陛下除了在找与裳妃暗通的人以外,还想从裳妃与我这里查到有关那个女人的下落,你若是杀了裳妃,永远也别想知道你母妃的下落了!”  杭奕惊得险些回不过神来。

  褚桓闭着眼眸,双手紧紧攥着缰绳,手背被缰绳勒出了一丝血痕,在他平静的神情下,藏着震荡难掩的心情。

  少顷。

  他睁开眼,眸底是如深潭般的平静冰冷,握着缰绳将马调转了方向,韩常林看到他如此冷静的一面时,竟然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为了保住那个女人,你还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

”  韩常林愤怒的吼了一声,续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二十六年前我跟随陛下经过襄河,遇见了你的母妃阮秋辛,陛下在襄河暂居了半个月,但因那时东坞进犯北凉,西凉又虎视眈眈,陛下赶去边城,亲自坐镇打仗,平息战事后已是三个月后的事了,我随陛下经过襄河,接走你的母妃,你知道为何在你母妃生下你时,被陛下打入冷宫吗?因为陛下发现她是假的,阮秋裳亲自承认了她把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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