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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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姐姐阮秋辛藏起来,在她生下你后,将你抱回皇宫,冒充自己的孩子,不料被陛下发现真相,所以她恨你,恨你害的她被打入冷宫,恨你害的她大好年华却在凄凉的冷宫里度日,更恨你的母妃和她长着同样的相貌,却受万人之上的皇帝疼爱,所以她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你身上!” 街道两头的冷风吹在褚桓身上,卷着他的衣袍凌乱飘荡,被缰绳勒住的手掌冒出了丝丝鲜血,染红了棕色的缰绳。褚桓紧咬着牙关,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半晌,他沉沉一笑,瞳眸深处隐匿着狠戾的嗜血,“你真以为本宫会信你的一番说辞吗?” 韩常林怔住了,下一刻,他发疯似的大吼着:“我说的是真的,你母妃还活着,就在阮秋裳的手里,除了她,没人知道你母妃在哪里,只要她不死,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你母妃的下落!” 诏狱外走出来几道人影,褚桓看了眼率先走出来的许玄帜,冷淡道:“他该上路了。
” 韩常林转过头,看了一眼许玄帜,听到马蹄声时,赶紧回头,便见褚桓已经驾马离去。
他嘶声大吼:“你若不信我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他的声音在宽敞幽长的东长街里回荡了一瞬,看着没了踪影的褚桓,跪坐在地上,双手无助的搓了搓脸。
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做,还有好多话没有对阮秋裳说。
还有一个人…… 韩常林长叹了一声,靠在柱子上,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
许玄帜吩咐了押运囚车的士兵,没再看韩常林,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长安街甚是繁华,街道上的墙壁上贴着画像,捉拿朝廷重犯韩络,若是看见此人,速速向当地知府禀报,赏银一百两。
此事传遍了大街小巷,还有一件事也以极快的速度传出了临安城。
西凉和亲来的长乐公主被宁贵妃害死了,尸体被葬入皇陵,韩家也是因为此事落罪。
囚车从东长街出发,在经过集市时,韩常林看到了墙壁上贴着的告示。
他闭上眼,靠在柱子上,车轮滚动,车身颠晃,他的身子也跟着摇晃着。
莫名的他察觉有道实现始终落在他身上,这是常年身为武将的直觉,韩常林瞬间睁开眼,看向囚车经过的巷子里,只一眼,他便看到了藏在墙壁后的韩络。
他穿着黑色的劲装,脸上蒙着面巾,毕竟是他的儿子,强烈的熟悉感不可能让他认错。
韩络朝他做了一个手势,他知道,韩络让他放心,他会一直跟着囚车,到没人地方会救走他。
韩常林几不可微的点了点头,随后毫无异样的耷拉着脑袋,心里却在想着接下来的事。
长安街道旁停着一辆马车,幼容看着押运韩常林的囚车从东长街的尾处拐出来,始终心绪难宁。
公主是死是活她根本不知,从皇宫出来后,便跟着陆盏来到长安街上。
身后传来马蹄声,是陆盏与护卫常渡。
陆盏冷淡的看了眼幼容,“我们需尽快赶回西凉,将长乐公主的事禀报给皇后娘娘,你不会驾马,就坐马车跟在我们后面。
” 幼容朝他屈膝行了一礼,“是。
” 她心不在焉,神色哀伤。
陆盏收回视线,与常渡驾马离开。
幼容靠在车辕上,心里又闷又疼,望着繁华热闹的长安街,却觉得眼前空荡荡的。
若公主真的没了,她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幼容蹲下身,抱住膝盖,将头埋在臂弯里哭出声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她跟前,她以为是去而复返的陆公子,抬起头时,被刺眼的光线晃了一下眼睛。
马上的人翻身跃下,挡在她眼前,为她遮住了刺眼的光线,“你在这里哭什么?” “杭护卫?” 幼容站起身,看到不远处的褚桓时,急忙朝他行了一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 褚桓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幼容见他并未理会自己,也不知该不该起身。
杭奕扶起幼容,低声道:“在这里不方便说话,你先上马车去安阳城,我们在那里等你。
” 幼容惊愕的抬起头,双眼眸绽放了几许光亮,“公主也在安阳城?” 杭奕微微点了下头,看着她哭的红彤彤的眼睛,扶着她小臂的手紧了几分,语气放软了几分,“我们骑马很快,你坐马车赶过去得好几个时辰,你先出发吧。
” “好。
” 一听公主没有事,幼容窒息难受的心脏瞬间明朗,她挣开杭奕的手,手脚并爬的上了马车,让车夫速速赶往安阳城。
…… 临安城外的队伍前行出发,闻终骑在马上,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跟在队伍里的沈默。
她在千人队伍中,显得个头娇小,十五年前她亦是如此,可他愣是一点没看出来。
闻终看了眼四周,见时候差不多了,抬手止住队伍的前进,勒着缰绳调转马头,对众人吩咐:“先在此等候。
” “是。
” 众人齐声应道,原地列队,队伍整齐,不见散乱。
闻终伸手指了下沈默,“你,过来。
” 沈默微低着头,手掌按在剑柄上,从众人视线中走出队伍,跟着闻终来到高坡下的矮道上,这里地势低矮,任何人也看不见这边。
她松了口气,“谢章他们何时过来?” 闻终道:“最迟两刻钟,大人先在这里等着,我不能离开太久,得先过去了。
” “好。
” 沈默负手在后,微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心里在谋划着事。
许久不闻脚步声,且脚底还有那一道修长的身影,她疑惑的抬起头,看着站在对面的闻终,“还有事吗?” 她带着兜鍪,硕大的兜鍪罩住了她的半张小脸,黑色的兜鍪衬的她肌肤白皙细腻,唇畔绯红。
闻终快速搭下眼帘,怕被眼前的人窥探了眼底的心思。
他紧张的握了握垂在身边的双手,忽然向前迈了一步,伸手抱住了沈默,两人身上坚硬的盔甲撞在一起,发出冷锐的声响。
沈默:…… 闻终看着她身后的枯草成堆,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大人,属下替你开心。
” 沈默松了一口气,不由得笑出声来,“我也很开心。
” 终于摆脱了明妃的头衔,也终于逃脱了那座牢笼。
闻终不宜久留,松开她就去了队伍。
沈默在将士眼里不过是一名士兵,她没有随闻终回来,众人只会想着,闻统领兴许是派他去做别的事了。
队伍继续前行,沈默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摘下头盔,脱下套在身上的盔甲,将其塞进了枯草堆里。
她里面穿着湖蓝色的锦缎衣袍,是谢章为她准备的男装,一头乌发高高束起,垂落在身后。
约莫两刻钟的时间,有马蹄声停在高坡上。
沈默正要走上去时,便见谢章的身影从高坡上走下来,他身上蓝白相间的长袍被风吹的浮动,冷俊的长眉轻蹙着,浅薄的唇微微抿着,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子森然的冷意,和离开皇宫时的情绪大不相同。
她心头一凛,几乎是下意识的迎过去,“出什么事了?” 莫不是老皇帝知晓了他们的计谋? 若是如此,她岂不是将谢章拉下水了?! 不等她细想,褚桓已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埋首在她的颈窝处,“大人,让我靠一会,就一会。
” 沈默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他的嗓音也是低哑暗沉,甚至有些涩感。
这一刻的他就像是失了安全感的孩子,在她身边寻求慰藉。
他身形高大修长,她个字娇小单薄,埋首在他怀里,听着他震荡有力的心跳声,似乎比往常的心跳声加快了许多。
谢章心里藏着事,且是件大事。
沈默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哄慰道:“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小心闷坏了身子。
” 褚桓身躯微僵,他放开沈默,垂着眼瞧着她,眼底隐隐浮了几分戾气。
沈默:…… 她头皮微微一麻,忍住了想要往后的步子,“又怎么了?” “大人,我不是小孩子了,别用哄孩子那一套对我。
” 褚桓打横抱起沈默朝坡上走去,吓得她惊呼一声,梗在喉咙里的话愣是没敢骂出来。
阴晴不定的臭小子! 难受的是他,她安慰两句还有错了? 他的小时候她不就是这么安慰的吗?以前怎么不见他敢反驳一句? 褚桓抱着她跃上马背,将她放在身前,从马鞍上取下一件雪绒狐裘裹在她身上,带着她赶往安阳城。
临安与安阳相隔三个时辰的路程,官道地势险峻,等他们赶到安阳城时,已到了戌时末刻。
安阳城外地势险峻,可入了城内,灯笼高挂,明亮的红灯笼如蜿蜒的长龙,延伸到望不到尽头的远处。
等他们走进安阳城时,闻终已经等候在安阳酒楼外了。
沈默有些错愕,“你何时到的?” 他不是应该与大部队在后面吗? 闻终笑道:“大部队会朝汉阳城出发,我先行一步,即使陛下知晓了也不会怪罪,他只会以为我是跟随殿下保护他的。
” 褚桓抱着沈默跃下马,牵着她的手朝安阳酒楼走去,沈默挣扎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谢章,我们两现在在外人眼里都是男子,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我不在意。
” 褚桓紧握住她的手,让她挣脱不开。
在他们二人进来时,掌柜的一眼便认出来了,两个月前,这几位来过此地,被那位公子牵着手的小公子,上次来时,是女儿身的装扮,这次扮做了男儿郎。
掌柜的不敢怠慢,忙迎了他们几位上楼。
进到雅间,闻终卸下腰间佩带的利剑放在一旁的木架上,“大人,我们今晚先在安阳城住一晚,明早再出发。
” 沈默道:“好。
” 她坐在软椅上,拧眉瞪了眼谢章,“还不松手?!” 她发现自从摆脱了明妃头衔,离开皇宫后,这小子对她是一点也不掩饰了。
褚桓垂下眼,在沈默纤细的柔荑上看了一眼,他刚一松手,沈默便快速收回了手,生怕晚一会他就会反悔似的,惹得褚桓忍不住低笑了几声。
这一次来安阳城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重重心事,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这一次却无比的轻松。
沈默走到雕花窗前,打开窗扇,趴在窗沿上,心情颇好的望着下方热闹的夜景,复而,转身看向褚桓,“待会用过晚膳,我们下去走走。
” 看着她眸底闪烁的亮光,褚桓勾唇浅笑,“好。
” 闻终站在一侧,看着她半个身子都快探出窗外,忍不住提醒道:“大人,这里是三楼,小心点。
” 沈默道:“无事。
” 她又不是孩子,知道避开危险。
沈默今晚的心情甚是不错,就连晚膳都比以往吃得多了一些,她喝了口茶水,起身便要下楼,却被褚桓拉住了手腕。
“做什么?” 她疑惑抬眸。
褚桓从木架上取下雪绒狐裘披在她身上,系好系带,“夜里寒凉,当心又染了风寒。
” 沈默错开视线,在他系好系带,收回手时,她快速闪退一旁,朝着雅间外走去。
褚桓跟在她身侧,见她始终蜷紧手指藏在袖袍里,不由得低声浅笑。
安阳城热闹非凡,街头小贩并排两侧,市井热闹的气息让沈默觉得自己这一刻是实实在在的自由身。
她走上拱桥,站在木栏杆后,望着粼粼的水面上倒映着安阳城的夜景,舒坦的呼了一口气。
“大人??” 人群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道声音醇厚有力,裹挟着浓烈的惊喜与担忧,在沈默刚转过身看去时,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抱在怀里。
熟悉的墨竹气息萦绕鼻尖,脖颈处是坚硬冰冷的面具。
“谢勋?!” 沈默错愕的眨了眨眼,仍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走了吗?怎地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