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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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笙从京芭开完会回家已是深夜,宜清衍抱走熟睡的儿子,嘱咐她早点休息便回了房。

    宜笙驻足于庭院之中,京城的冬日寒夜一点不比伦敦温柔。

    微风拂过她裙摆,肆意攀爬着那双纤细匀称的小腿。可惜再没有人会笑着将她公主抱起,一边责怪她腿脚娇贵,一边给她按摩捂脚。

    大少爷为她纡尊降贵到那种地步,是真的在真心实意对她。

    所以此刻再回想那场盛大而浪漫的焰火告白礼,宜笙心脏内的刺槐枝芽疯狂生长,恨不得冲出她血肉,直叫人感受着血液一点点凝滞痛苦而死。

    “对不起。”她方向感不强,所以也不知道哪边的风能将她这句话吹至伦敦。

    “站在那里干什么?”林胤的车子驶进宜家庭院,司机为她打开车门。

    宜笙被车灯晃了下眼,眉头还未舒展,嘴角已经条件反射的上扬,“知道您还没回来,想等等您。”

    “见到秦见川了?”

    “没等上,舞团那边有一个重要的演出会议。”宜笙解释道。

    林胤被她挽着手臂,“既然是工作那就算了,下次再单独拜访吧!”

    “妈妈,今天的会议有点特殊,是关于友好建交演出。《红色娘子军》和《天鹅湖》,我跳《天鹅湖》a角,则灵跳《红色娘子军》a角。”

    林胤十分满意的点头,“不错。”

    “但是,演出时间在一月十日。我怕会”那是她婚礼第二日。

    “又不是婚礼当天。友好建交演出和剧场卖票不知差了多少台阶,秦家比我明白这个道理。”林胤说道:“就算是结婚,也记住不要荒废事业。”

    宜笙点头,同林胤走进电梯,“我知道了妈妈。”

    “还有秦家不来接你去见秦见川,你不要主动过去探望。一是不矜持,二是婚礼在即,我不想有半点差池。”

    宜笙应好,送林胤到卧室门口,“那妈妈晚安。”

    -

    再回到自己卧室,她发现房间已经被重新布置了一遍。

    衣帽间一半的地面都是婚礼用品,梳妆台上高高叠着各种秦家送来的金银首饰。

    看着这些,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心情。

    明明都是精致华美的物品,却更像铸金而成的金丝鸟笼装饰物。

    不过一日之隔,昨天她还缱绻依恋在爱人怀中。今日她已经重新披上公主伪装,亲自将金丝鸟笼上了第二把枷锁。

    那之后的日子,林胤给她安排了专职司机,从宜家到舞团两点一线。

    对于这种隐形监视,宜笙沉默接受。又觉得林胤有些多此一举,她捏着姜望舒在手心,从小到大可谓屡试不爽。

    唯一烦闷的大约就是回到京芭后,每次与桑晚蔚相遇心里十分膈应,但好在两人不在同一场舞中。

    只是直到婚礼倒计时,秦家也没有联系过她让两人见面。

    时间也如翻书一般,到了婚礼前夜。

    那天宜家格外热闹,宜笙接待完一众前来贺喜的长辈已是深夜。

    回到卧室才发现手机有许多未接来电,还都是来自同一个号码。

    那个号码她再熟悉不过,是这段时间自己不敢回忆的往时旧人。

    每次想到他,宜笙心脏的刺槐便会疯狂生长枝丫,闷得她无法呼吸。

    就在宜笙准备全部删除时,来电再次响起。

    于是这次枝丫只是生长出片片嫩叶,心脏被动摇着说——听听他的声音吧,就当是最后一次的放纵,明日的太阳一旦升起,就再无伦敦的席尔先生与伊森小姐。

    “喂?”宜笙颤抖着将手机听筒贴到耳畔,能听到他那边有酒杯碰撞和炸裂的音乐声。似是于酒吧之类的地方。

    “是我。”他声音低沉沙哑,“我在壹京,可以见一面么?”

    “”

    “伊森,我保证是最后一面。就当是让我彻底死心,好不好?”他祈求着,几乎折断自己那矜贵的脊骨向她臣服。

    宜笙眼眶都开始灼烫起来,视线也被光点模糊,“不了吧。”

    或许这一面,可以让他死心。但也会让她不甘心,不甘心就此被束缚进金丝鸟笼,做一辈子家庭豢养的天鹅。

    “真的一点可能也没有了么?”

    “席尔,我也求求你,好不好?”

    她背倚着墙壁,环看满是喜字的房间。

    扎眼的红似血一般,更似从她身体里流出的血。

    “好。”那是秦见川第一次听到她哭,如同匕首穿心般,再剜下一块肉,“你别哭,这次我不能及时出现帮你擦泪。”

    “对不起,席尔。”那是她在无数个彻夜失眠的夜重复的一句话。她以为,这辈子都无法亲口对他说。

    “我爱你,伊森。”那人回,“以后的日子照顾好自己。畏寒体质就少吃海鲜,本来你也就矜贵,虾蟹都要剥好才肯吃。不要学做饭了,你的手很漂亮,溅的油点落伤我都还没帮你养好。还有早上空腹不要喝冰美式,这个习惯不好”

    他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宜笙便坐在地上听。落下的泪滴将她手背烫的生疼。

    “最后一件事,我明天中午的机票,回伦敦。”直到最后,他都在给她找回头的机会,“我把我们在伦敦和洛杉矶住的房子买了下来。一辈子这么长,本少爷这么好,你肯定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我怕你后悔了,却找不到我”

    宜笙摁下挂断键,她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了。

    金丝鸟笼每一把锁都是她亲手挂上去的,钥匙就在她心里,只要稍微松动,那处镶嵌着宝石的铁门就会被她推开。

    “对不起,我不能。我不能后悔,这条路我走了十年。”她走在玫瑰宝石成堆的华境中,也走在尸骨荒凉的坟墓里。

    -

    翌日,婚礼酒店化妆间。

    化妆师单是为宜笙遮眼下乌青遮了许久,妆面也比试妆多出了一个小时。

    “还好没有去你家接亲的环节,不然时间都来不及了。”则灵送化妆师一行人出门,“你昨晚熬夜了?”

    “他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伦敦那位?”

    “嗯。他今天上午的飞机,准备定居伦敦。”

    “那就是说,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

    则灵话音刚落,化妆间门被推开,“宜小姐,迎宾台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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