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身份地位也非旁人能比,在她的努力打探下,倒是被她探出了关于谢家旧案的蛛丝马迹。只是,当时谢府旧案已经过去许久,谢家满门也都被发配北地充军,她找到的那些线索太过零碎无法构成有力的翻案线索,如今,也只能先稳住家中长辈,等去了刑部大牢见了谢阁老,说不定会有些眉目。
谢阁老乃是三朝元老,能经历三朝血雨腥风的皇权更迭而屹立朝堂不倒,可见谢阁老的手段,她上一世是一个被囚禁在后宅大院的妇人,无论手段见识都比不得谢阁老,在谢家科举舞弊案上,沈家出于种种顾忌而无法出手,沈棠思来想去也就只能将她知道的信息告诉谢家,相信谢家在朝中经营多年,就算如今入狱了,也有能动用的人脉关系,得到她给出的消息后,说不定能为谢家争取出一线生机。
以如今沈家的权势,到了下午的时候沈为黍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想要去刑部大牢,沈棠自然是不能一身贵女的打扮进去,所幸沈棠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因为经常女扮男装跟着谢云起在京城里到疯玩,屋中常备几套不扎眼的男子服饰。
沈棠的手轻轻抚过眼前的服饰,手下的衣料触感柔软,虽看着不起眼,却都是上好的料子裁制而成,这都是谢云起特意为她寻来的。
虽然已经十年没有再穿过男装,但是沈棠穿起男式服饰来却依旧熟练,虽然只是一身普通的男子服饰,但看着铜镜中穿了男装也是唇红齿白的漂亮少年,沈棠摇了摇头,自己的容貌太过秀美,哪怕穿着普通也一眼便能让人看出真实身份。
沈棠寻了好一会,最后终于才从妆奁的最里头翻出了一个一点也不显眼的细瓷罐子。打开罐子,沈棠从中挖出好大一块膏体,细心的将面部、手部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尽数抹上。也是神奇,那膏体一上身,沈棠原本晶莹白皙的皮肤一下子变得有些灰败起来,那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小公子一下变成了个不起眼的小厮。
为了不让人发现侯府的小姐竟然女扮男装出去游玩这件有损名节的事,谢云起便教了沈棠一些易容的技巧,那罐子染色膏也是谢云起费了好多心思才调制出来的,为了调制那一小罐染色膏,谢云起不知翻了多少医书,砸了多少银钱,这才调制出这么一罐不伤肌肤,却效果斐然的染色膏来。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虽然肤色是改变了,但是细细看去却依旧还能看出五官的好底子。
沈棠又翻了半天妆奁,找出一块细炭条,用有些生疏手法的眉毛涂粗描黑,再在脸色点上几点斑点,最后将一头青丝全部藏在帽子里,低垂下眼,收敛了眼底盈盈的神采。
最后看着铜镜中那个面色蜡黄,神情畏缩再也看不出原来肤白秀美模样的自己,沈棠这才满意的停下来手。
多年未曾练习,易容的手法都生疏了不少,好在最后的效果不错。
沈棠打扮好出来的时候,见到她这样不伦不类的打扮沈为黍张了张嘴想要说教一番,但最后也没有说什么,比起女装,还是男装更不显眼一些,而且自己侄女现在年纪还小,女性的特征也不明显,加上身量较矮打扮成小厮毫无违和感,这样走出去绝不会有人会将她和侯府小姐联系到一起。想到这里沈为黍带着着沈棠上了马车,一路朝刑部大牢而去。
“谢家一家老小均关押在刑部大牢中,圣上对谢家不满已久,他们的情况不会太好,沈家如今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状况,因此我们在刑部大牢的时间不会太久。”马车的速度不慢,趁着路上的功夫,沈为黍再次对着沈棠交代道。
“三叔放心,棠儿知道该怎么做的。”
沈棠紧紧捏住略长的衣袖,低敛的眉眼掩饰住了她眼底几乎要汹涌而出的情绪。
马车从沈府驶出就已经是夜晚,路上行人稀少,马车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
沈棠低着脑袋,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紧紧跟在沈为黍身后。
以沈家的权势加上事先打点过,狱卒们并没有为难他们,只随意检查过沈棠提着的篮子里物品后便直接领着他们走了进去。
“大人,谢家就被关押在这里,大人你有二刻钟的时间,若是时间超了,我们也不好交代,望大人也体恤一二。”狱卒带着沈为黍和沈棠直接进入了大牢最里头。
“放心,说几句就走。”
将人带到地方,狱卒也很有眼力劲的退了出去。
这间牢房看着倒是和她重生前待的那一间牢房位置差不多,但是比起她那会儿的干净整洁,这间牢房就差远了,阴冷潮湿不说,还散发着难闻的霉味。
沈棠心底一酸,墙倒猢狲撒,就谢家如今待的牢房,谢家如今的处境可见一斑。
这间牢房里关押的是谢云起父子,谢阁老并不跟他们关在一起。
“谢兄?”沈为黍走到牢房门口,轻声唤了一声。
沈为黍这一出声,一个靠在牢房上的身影一动睁开了眼睛,蹒跚着走到了牢房门口:“盛兄?你怎么会来此地?”
开口的人便是谢云起的父亲谢邕。
随着他的起身,沈棠也终于看清楚了牢内的情况。
此时牢中谢家父子的情况都不算好,谢云起的父亲谢邕谢雍还好,只是衣着凌乱一些,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势,但是谢云起就不一样了,只见他灰白色的囚衣已经是血渍斑斑,此时他趴在药房的草堆上一动也不动,只有他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看到眼前这一幕,沈棠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上辈子在谢云起入狱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直到十年之后,他成了新朝的首辅大人。因此沈棠还就真不知道谢云起在牢中的时候是被用了刑的。
此时牢房的草堆上,谢云起身上的囚服因受刑的缘故早就破碎成了一道一道,从囚服上的破口可以清晰的看出他身上那些血肉模糊的伤痕,往日意气风发的脸庞,此刻已经是苍白一片,就连往日清俊潇洒的青丝如今也被血水和汗水黏成了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看起来极为狼狈。
沈为黍也看清了谢云此此刻凄凉的状况,他瞳孔一缩:“谢兄,云起这是?”
他昨日也来探视过谢家父子,可那个时候两人具是衣着完整,交谈之间也神色如常,哪像今日不用说明就知道是遭受了严打酷刑。
“我和父亲都有官位在身,只有云起这孩子一介白身。加上他年纪小,那些人就打算从他身上找突破口。”谢邕看着躺在草堆上奄奄一息的儿子,长叹一声。
“谢兄”原本沈为黍是打算开门见山地点出来意,但是看到如今谢家如此凄凉,他本来已经准备好的措辞,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谢家和沈家私交甚好,沈为黍和谢邕自然也是熟识的,谢邕和沈为黍更是难得的意气相投,只不过两家顾忌圣人的看法明面上都不太亲近。
谢邕见沈为黍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便什么都明白了。
“盛兄此次前来便是为了云起和贵府三小姐之间的事儿吧。”
沈为黍见谢邕把话挑明了说也是苦笑一声:“谢兄,你我相识多年,没成想小弟竟然要在你谢家万般艰难的时候前来做这缺德事,如今我心里是万般惭愧呀!”
“沈兄言重了,如今我谢家获罪,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得个活路,又怎么好耽误贵府的女郎呢?所幸贵府三小姐与我家云起这事儿也没过明面,两家当年只是交换了信物,近些年你我两府明面上的来往也不多,如今便将信物毁去,这两个孩子的婚事就此作罢。”
谢邕倒是豁达,其实就算沈为黍不提,他也没打算耽误沈棠,近些年来,圣人对勋贵一脉的打压谁都看得出来,尤其是沈家作为少数还手握兵权的武侯自然也是过得极其不容易,几乎都是如履薄冰,一步走错对沈家来说那就是万劫不复。如今谢家眼看着是过不去眼前这一关了,又何必将沈家也拉下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