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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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小姑娘语气依旧冷淡：“既然知错了，那陆夫人可要带回去好好管教。”看着林玉娟完全不想揭过的样子，陆夫人尴尬的赔笑称是。
“沈夫人，你看这里都是小辈，要不我们移步荟锦园，别坏了小辈们的交友兴致。”
国公夫人姗姗来迟，见到现场尴尬的氛围，再结合刚才嬷嬷所说便也明白了来龙去脉，忙打圆场。
林玉娟看了国公夫人一眼，又扫了一眼在一边赔笑的陆夫人，总算松了口：“傅夫人说的是，却是不能扫了大家伙们的兴致。”
很快林玉娟便和其余几位夫人们一同离去。
至于陆妍妍，陆夫人寻了个理由直接将其带走，出了这档子事，陆家也没什么颜面继续赴宴了。
夫人们离去，此处院子里也只剩下了前来赴宴的年岁仿若的女孩子们，但因出了陆家的事，原本轻松的宴会气氛也一下子沉闷起来。
作为气氛沉闷的始作俑者沈棠一点也不在意，她一向很少出门交际，平日里她最烦的便是和这一些贵女们打交道有那个时间和谢云起一起去杏花巷子里喝那杏花酒不好吗？
何必要来这里端着一脸假笑，跟这一些不知道心底打着什么主意的女人们虚以委蛇呢？如今大家都因为刚才的事噤若寒蝉，正好，她也省了交际的劲。
“这位便是乐平侯府的三小姐吧，果然貌美，名不虚传，方才是妹妹的不周全坏了沈姐姐的兴致，妹妹再次给沈姐姐赔罪了。”傅明珍看着眼前这个身披雪白狐裘的貌美女子心中本能的闪过一丝不喜，说起来她今日和沈棠的装扮有些类似，均是穿着娇艳颜色的服饰，但容貌上沈棠可就比自己好看了不止一筹。
见着一进门便艳压全场的沈棠，傅明珍捏着衣摆的手都快把衣服给揪烂了。如果可以，傅明珍是真的不想搭理沈棠，但想到自己母亲举办这场宴会的原由，傅明珍只能出来活跃气氛。
这次的宴会她是主办者，若是知道礼数的断然不会打扮得如此明艳动人，来抢了她的风头。
平心而论，傅明珍也是个美人，只是她的长相有些寡淡，自然是不如沈棠容貌精致，傅明珍心眼不大，打心底不想让这么一个比自己漂亮的女人进自己家的门。
“嗯。”沈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交际的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再加上傅明珍那难以掩饰住的不善，她更是懒得粉饰两人间的关系，她来这里又不是为了做傅明珍的嫂子，没必要讨好她，便直接敷衍了一声，随便找了个地坐了下来。
沈棠这一般作态，让傅明珍脸色越发不好，同时也让其他人都有些好奇的打量她。
沈棠今日这一番行为已经可以说是失礼，但是刚才听到从陆妍妍口中说她跟谢云起之间的关系，这会儿对于她的作态，在场的其他女子倒是直接将她的态度和谢家关联到了一起，当下看向沈棠的目光都有些同情。
但是很快的，这些女子便反应过来，今天她们来到承恩公府，可不是为了单纯的赏梅，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傅明业，现在沈棠出现在这里，岂不是证实了她已经和谢家退了婚，这会儿怕是要和她们竞争承恩公府世子夫人位置的。
意识到这一点，部分女子看向沈棠的目光便不善起来。
徐佳慧第一个沉不住气对着沈棠冷嘲热讽起来：“就算谢家和沈家没有议亲，但你平日里和谢云起感情不挺好的吗，这谢家刚遭了罪，你就来承恩公府攀高枝，不合适吧。”
徐佳慧也是侯门千金，祖辈也是武侯，徐佳慧对傅明业心仪已久，据说国公夫人一开始便是属意自己和徐佳慧，只是后来傅明业选择了自己。
“攀高枝？这又谈何说起，今日来不就是赏梅吗？”
对于这场宴会的性质，沈棠是再了解不过啦，但是这会儿她也只能够装楞充傻。
“装什么傻。”徐佳慧嗤笑一声，但是她也没挑开说，毕竟这种宴会的性质，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说出来反而不好，不然不管是对自己的名声还是对主办方都是极大的不尊敬，她自然不会犯蠢，将事情挑明了说。
“徐家妹妹这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还有谢家，虽然现在有了一些小挫折，但这不是还没盖棺定论吗？你怎么就知道谢家要遭难了？”
“这不明摆着吗，谢家科举舞弊要我说呀抄家灭族都是轻了的，你沈棠要是识相点，早点脱身，免得到时候被连累。”
“这就不劳徐家妹妹担心了，你有闲心担心谢家，还不如多担心担心你们徐家。”虽然徐佳慧话是不中听，但沈棠知道徐佳慧并没有什么坏心，刚才众人在议论自己，徐佳慧也并没有参与其中。
上辈子谢家倒霉之后没多久徐家也倒了大霉，徐家行为处事极为高调，皇帝对于徐家早就不满意许久了，后徐家在南边和倭人作战的时候吃了大亏，又被人检举贪污军饷，皇帝便借此发落了徐家，那个时候徐家全家被贬为庶民，这位徐大小姐后面也没了音信，据说是跟着徐家回了祖地。反正之后自己便嫁给了傅明业，和她再也没了联系。
虽然跟徐佳慧关系不太好，但是毕竟也是多年认识的人，两人也没有过节，唇亡齿寒之这个道理沈棠还是明白的，于是便隐晦的提点了她一句，至于她能不能领会，这就不在她的操心范围之内了。
就在两人争锋相对的时候，承恩公府的嬷嬷领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这个女子穿着打扮虽然华贵但看上去却不怎么得体，和这个场合里格格不入。
见到这个女子，沈棠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她搜遍了两辈子的记忆，都没有这个女子的记忆，但是但是奇怪的是，这个女子竟然给了她一股熟悉感，仿佛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她一般。
这刚来的这位女子，五官清秀，看着也是个美人坯子，但是她的皮肤却有些黑，而且裸露在外部的肌肤也不是时下贵族女子那样细腻，看着有些粗糙，一点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女，反而像是一些需要劳作的平民女子一般，而且她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也是锦衣华服，但是颜色却是嫩黄色，这种颜色的衣服对于皮肤不够白皙的人来说就是灾难，更是将她皮肤不够白皙的缺点给放大了。
再看她身上戴的的首饰，首饰的款式自然是时下京城流行的款式，但是这些首饰却和她身上的衣服却不成套，看起来极为违和。
承恩公府门槛高，能被邀请来赴宴的无一不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这些人家平日里的衣食住行无一不讲究，是断然不会出现这样违和的穿搭。
果不其然，这个女子才进来沈棠就听到周边有女子在暗中嘲笑她的衣着打扮了。
“这柳云珠好歹也是太常少卿家的嫡女，怎么就穿成这样。”身边一个女子在窃窃私语。
“听说这位柳家小姐自小体弱多病，有大师批了命说她必须要在乡下静养十五年才可以接回来这不她才刚刚被柳家从乡下接回来，这礼数上差了一些，也是正常的。”
“太常少卿？刚从乡下接回来的？”
沈棠在心中默念道。
太常少卿便是柳云若的父亲，至于柳云珠，沈棠没有见过，据说柳云珠在她出嫁之前就病死了。
又是病逝，柳云若的真千金姐姐病逝了，裕王明媒正娶的裕王妃也病逝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病逝？
“黄姐姐，这位新来的妹妹是何来历，我怎么没有半点印象？”沈棠想了半天，没有想起柳云珠的信息便只能求助身边坐着的女子。
沈棠边上坐着的女子名叫黄雨晴，出身不算太高，父亲在兵马司任职。
“沈家妹妹这段时间你估计都没怎么出门，可能不太了解这位。柳小姐呀便是这柳家最近才从乡下接回来的，据说是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柳夫人怕她活不长，便将她放在乡下静养，最近才被接回来的。”黄雨晴和沈棠的关系还成，虽然不亲密，但听到沈棠的疑问也耐心的解答。
“原来如此，多谢黄姐姐。”
“哎呀，沈家妹妹，你真是太客气啦，这些你就随便在外面打听一下，都能打听到的，哪里用得着说谢呢，不过我还听说啊这谢家二小姐还有一个传闻。”黄雨晴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她们这边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传闻？”沈棠这会儿也提起了兴趣来。
如果说柳云珠也是柳家的嫡小姐，那没道理上辈子她从未听过这位小姐的消息，就算是她在沈家被禁足了差不多半年，但也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流露出去吧？这其中必然有一些隐情。这样一来，她对于这位柳云珠小姐更是好奇了。
“那我悄悄告诉你，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哦，这件事啊，我也是听我母亲跟我说的。你也知道，我母亲和柳家那位主母有些交情，听我母亲说呀现在的柳家大小姐柳云若其实只不过是一个丫鬟之女。那个丫鬟当年心里存了不该有的念头，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成了柳大人的妾室，后面更是有了身孕，巧的是，这位妾室的临盆时间和柳夫人是同一日，还都生下了女儿，这位妾室起了心思，将她自己的女儿柳云若跟柳夫人所生的柳云珠掉了个包，这柳云珠本来是千宠万宠的嫡小姐，现在反而成了一个乡下散养的丫头。”黄雨晴也知道这件事情极为隐秘，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和沈棠说道。
“黄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事可不能乱说呀！”
听到黄雨口中的传言之后，沈棠心下一凛。
听到这传言，她也想起了上辈子听说的一些隐秘传言，当时她不过以为这是无稽之谈，但是现在提再次听到黄雨晴这般言论，加上柳云珠今日的不合理的装扮，她脑中有一道灵光闪过，一些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也逐渐明朗了起来。
柳云若是太常少卿之女，还是嫡长女，太常少卿这个职位一向清贵，而且以柳之牧的年龄再往上走一走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这个职位再往上走，便是礼部侍郎，礼部侍郎，可是三品大员。
一个有望成为三品大员的嫡长女，想要成为承恩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也算是门当户对，但是柳云若却偏偏选择做了二皇子的侧室。
沈棠是见过柳云若，按照柳云若的才情容貌，她不可谓不是心高气傲之人。
以沈棠对柳云若的了解，她是绝对不愿意只成为一个侧室的，但是上一辈子柳云若却偏偏就成了二皇子的侧室。这在现在的沈棠看来，是匪夷所思的，傅明业对柳云若一往情深，想必也是愿意娶柳云若为正妻的，而一个堂堂正正的世子夫人，难道不比一个二皇子的侧室说出去更有面子吗？而且像她们这样的诗书世家，一向秉持的是宁为穷□□，不为富人妾室。这样家庭出来的柳云若，竟然会甘心成为二皇子的侧室。
别说什么皇命大过天一说。
二皇子选妃一事必然早就有了端倪。柳云若竟然能够成为二皇子的侧室，那必然也是因为她自己愿意前去选妃，不然的话，那京中的贵女那么多，为什么就偏偏选到了她柳云若呢？
皇室也不可能完全不理会那些女子的意愿，说白了能够被选中的，这本身便是这些女子愿意。
就算柳云若不喜欢傅明业，但是这京城中的好儿郎可不少，以柳云若的才情，容貌和家世想要找到一个情投意合之人成为他的正妻并不是难事，可她却偏偏选择成为二皇子的侧室，这其中必然是有她身份的原因在的。
毕竟连黄雨晴都知道这道传言，那么想必那一些高门贵妇对于柳云若的身世必然也是了解的，有这么一个偷龙转凤的母亲。又有哪家愿意让这么一个可能品行不端正的女子进入她的家门呢？
若是柳云若的生母没有闹出这么一出换掉自己的女儿的事情，就算柳云若只是一个庶女，但是从小养在嫡母名下，又是那样的才貌性情低嫁也未必不能成为傅明业的正妻，现在柳云若生母这么一出，完完全全将柳云若所有的出路都堵死了。现在的柳云若除了自降身份成为二皇子的妾室之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成为二皇子的妾室也已经是柳云若能够找到最好的选择了。
至于柳云珠看她今天这一番样子，也不是个有心机的，她又如何能斗的过柳云若呢？不然上辈子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
想到这里，沈棠便跟这位未曾谋面的女子同病相怜起来，看着那一个低着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人也不知道往哪里走的女子沈棠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她站起身来，对着柳云珠招呼道：“这位妹妹，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便坐到我身边来吧。”
听到，柳云珠抬起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打扮华贵女子正笑靥如花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