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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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威的神情仿佛能吃人，让彭乐乐双腿发软。

    他比彭乐乐高，灯光从他头顶投射，将他的影子尽数罩在瑟瑟发抖的后者身上。

    露天花园餐厅里的人喁喁私语，有人从座位上站起，似乎时刻准备走过来劝架，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贺威手背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像是蜿蜒的丘壑，让人畏惧。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神一刀一刀凌迟着彭乐乐的身体。

    许砚清知道，贺威这次是真的发火了。

    贺威发火时有多可怕，许砚清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为贺威每次大光其火的原因都和许砚清有关，他为许砚清打过无数次架，青春期的每一次暴力宣泄都是为了许砚清。

    这次也是一样。

    仅仅是一秒内，贺威的拳头就砸在那张做作的脸上，只听彭乐乐“哎呦”叫了一声，随后捂住鼻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有温热的液体从彭乐乐的指尖渗出来，滴落在干净的大理石地砖上，映出贺威盛怒之下的面孔。

    这已经不是彭乐乐第一次跟踪贺威了，所以贺威才会这么生气。

    只给彭乐乐一拳，完全不能让贺威解气，他再次举起拳头！

    突然，身后传来许砚清清越的嗓音：“贺威！”

    贺威下意识转头看向许砚清的方向。

    “够了。”许砚清道。

    贺威缓慢放下拳头，许砚清的话像是设置在他体内的一个程序代码，他只能遵从无法拒绝。

    一位侍应生小跑过来，用充满歉意的声音对贺威和许砚清道：“贺先生、许先生，实在是太抱歉了，我也不知道这位先生是怎么进来的，真的对不起！”侍应生朝贺威不住鞠躬道歉，他怕贺威和彭乐乐打起来——这件事如果越闹越大，很可能传到老板耳朵里，届时他肯定会被炒鱿鱼的。

    许砚清声音清粼，看都没看彭乐乐一眼：“我们走吧。”

    贺威用红炽的瞳眸最后剜了彭乐乐一眼，他鼻尖冷哼出声，似乎也觉得为这种渣滓动气实在不值得。

    不过，这顿饭是注定吃不了了。

    彭乐乐像是污染源一样污染了露天餐厅的空气，无论是许砚清还是贺威，都觉得有必要换个地方透透气。

    “如果让我知道你又跟踪我们，我会亲自送你去警局！”贺威恶狠狠地撂下最后一句话。

    等贺威和许砚清离开后，彭乐乐双腿发软颓然跪倒在地，从他鼻子里流出的血让他看起来无比狼狈。

    为什么贺威可以对许砚清这么好，却不肯给他一个温柔的眼神呢？

    他天生就喜欢男人，难道就因为这一点就该被贺威永远唾弃吗？

    一定是许砚清在贺威耳边吹耳旁风，全都是许砚清的错！如果没有许砚清，也许贺威就不会这么恨他！

    彭乐乐想着许砚清的名字，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侍应生好心过来扶他，却被彭乐乐一把甩开！

    “滚！全他妈给我滚！”彭乐乐发出愤怒的吼叫。

    他看向许砚清和贺威离开的方向，再次攥紧拳头。

    ·

    离开花园餐厅后，许砚清和贺威一起走进电梯。

    贺威的手背上隐隐泛红，他忍不住抓挠了两下，手背上立刻出现两道清楚的挠痕。

    “出来吃个饭都能遇见他，真是晦气！”贺威低声咒骂道。

    “你车里放了药了吗？”许砚清抚住贺威还想继续抓挠的手，“别抓了，再抓就真抓出血了。”

    看着许砚清温和煦暖的眼睛，贺威不可思议道：“你难道都不生气吗？”

    电梯落至负一楼的停车场，发出一声滴滴的提示音，两人从电梯走出，许砚清垂着眼睫看路，闷声道：“生气。”

    事实上许砚清很生气，他原本可以和贺威好好享受一顿美好的午餐，可是现在却被彭乐乐毁掉了。而且他们最近都很忙，下一次想再聚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可是距离他离开的日期已经越来越近……

    “所以你就该让我多揍他几拳！”贺威一边用车钥匙打开车门，一边对许砚清道，“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跟踪我们！”

    “只要你先动手，在法律上就是你的不对，到时候你想让我去警局看你吗？”许砚清有条不紊道。

    贺威：“……”

    许砚清没理会贺威的无语，两人一起坐到车内。

    “妈的，手越来越痒了，还有点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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