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宫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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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小宫女说话,不禁想,若是他也有一副好身体,从前大概也会这般快乐。和同龄人一起玩,不会吹着一点风就咳得不停。父母也不会因他生病总是唉声叹气,在他面前时又故作轻松。
有时也恨命。
春水到底年纪还太小,说起这些事情来便絮絮叨叨的念着,等回过神,发觉祝池雪在听着她说话,神情是极其自然、不加掩饰的颇感兴趣。
她蓦地心里一酸。
祝小公子……该是很盼望能和她说的那样。
“咳咳……”
祝池雪抬手掩面,不住地咳起来。
春水忙不迭伸手替他拢好衣服,急忙道:“小公子,进屋罢,外头太冷了。若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祝池雪颔首,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自己手心。
小宫女端着点心,低着头,拐过几个角,终于走到一条僻静的宫道,才松了口气。
她走至一处无人的院子,从破烂潮湿的木桌底下摸出个一包物什打开,里头是备好的纸笔。
想起方才的情景,有些不解,但隐约感觉自己的直觉应该没错,于是提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了几句话,折好塞进衣袖。
从院子里探出头,僻静宫道上仍然无人,她走至一处墙根,徒手刨了几下,那儿便露出残破的缺口,便将字条埋进缺口处的土里,整拾整拾了自己,站起身快步走了。
待她走远,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人影,悄无声息落到方才的墙根前。
说是一日便要册封,不知怎么,这回新帝竟分外仁慈了起来,又多给了几日期限。
虽说时间还是紧得很,但好歹比一日便要他们礼部办成事好得多。
这事原是要交给宫里的御礼宫办的,但不知为何,新帝竟交给了前朝礼部。虽然荒唐,但无人敢不领命。敢拒命的要么还没出世要么已经被赐死了。
礼部战战兢兢地做着事,一边愁眉不展,不知该怎么办。
毕竟本朝从未有封男妃的先例,况且……封的还是为先皇当下江山的异姓王爷的幼子祝小公子。
何其荒诞!
到时封赏让翊王得知了,不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提剑杀进宫里……没准还会殃及池鱼把他们礼部的人也一块儿宰了。
于是便在马不停蹄又心惊胆战里,几日过去,便快到了日子。
祝池雪走至前庭,叹了口气。
春水嘻嘻笑着,道:“祝小公子还叹什么气呢,今日便要礼成了,这不是小公子期望的吗。”
祝池:就是因为马上要上刑场了才叹气啊!!!
他一个直男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
系统:【说句公道话,不直的也没几个见过。你确实挺幸运的。】
系统:【你自己选的路,弯着也要走完。】
祝池:【。】
最可怕的是狗系统说的竟然有几分道理。
祝池雪复叹了气,“礼成也并非我愿。”
不是善缘,难以善了。
更何况……他原本就心藏谋算入局,如何能善了。
春水不懂他意思,想了想想不明白,便摇摇头,道:“奴婢不懂。不过小公子不肯换衣,是不合礼数道罢?”
祝池雪道:“无妨,礼数未必能成。”
他约莫知道会发生什么。
再说典礼能成他也不会乖顺任闻晏想的发展,当今境况,顺从已不足以拖延时间了。
春水只觉小公子似乎对册封大典不抱期望,该是与陛下有什么误会罢。
祝池雪站在前庭许久,直至时辰快误了,才走出月宴宫。
快到了。
走了一会儿,祝池倏忽停了步子。
春水不解,刚要张口问,便见迎面走过来一行人。
站在最前的那人行了礼,道:“祝小公子,奴是御礼宫的总管太监黄尚仁,奉命来向小公子宣旨。”
祝池雪未开口,只是跪下听旨。
“翊王祝家祝池雪,聪慧勤敏,善仁识礼,德才兼备,孤甚青睐,兹特封赏赐其父翊王世爵世子之位……”
世子之位?
按一贯制度,世子之位只能由王爷的嫡长子承袭,未真正承袭父亲爵位时大都称为“小王爷”。
——便如祝畔一般。
他是祝万山的嫡长子,因此旁人都称之为祝小王爷,而祝池雪是嫡幼子,便称公子。
可现在皇帝将世子之位硬是给了祝池雪,岂非乱了规矩,乱了纲常?
宣读旨意的总管黄公公倒是什么表情都无,宣完了旨意,便道:“祝小世子,接旨罢。”
如今是世子了。
身后的几个宫婢面面相觑心中猜测缘由,祝池雪神情无波,抬手接了旨,“臣谢陛下隆恩。”
黄公公道:“祝小公子,嫡幼子承袭爵位,在本朝还是从未有过的事。当此殊荣,该更对陛下尽心才是啊。”
祝池雪:“自然。多谢公公指点。”
黄公公:“不过,陛下似乎改了主意,册礼之事暂缓了。祝小公子不会不高兴罢?”
春水眼睛一睁,偷偷去看面前的祝池雪。
祝小公子真的说对了!他怎知道的礼不会成的?
祝池雪笑道:“陛下的安排,自然不会,想来也是为我好的。”
不过是想将好戏放在后头,如今先用爵位看看他家中会作何反应。若是兄长对他生疑,便正中了闻晏下怀。
黄公公点点头,满意道:“不错,果真是陛下看中的人,很知礼数。”
祝池雪谢了旨意,回了月宴宫。
月宴宫里的宫婢们窃窃私语,猜测新帝此番违背纲常,将世子位赐给祝小公子是因何,是因为太过宠爱祝小公子吗?
祝池雪在院子里,给娇贵的花草一点点浇水。
祝小公子“抢”了哥哥祝小王爷世子位的消息很快就会散出宫去了。
不过想来兄长应该不会中闻晏的离间计。
文之秀从玄正殿出来走出宫门,低着头琢磨着什么,结果不巧撞着了什么人,抬头一看,是祝畔。
他眨眨眼,道:“你怎么在这儿,要进宫啊?”
祝畔见是他,伸出两手按住他肩膀,欣喜道:“正好,我想进去看看云书,才叫侍卫去通报,你该有腰牌罢?快快领我进宫。我日日挂念云书呢!”
文之秀左右一瞟,拉着他走到一旁,道:“你若是进去看你弟,我觉着便罢了。还不如回家多孝敬你父母。”
祝畔皱起眉毛,说:“说什么!看他怎么了,你没弟弟怎会懂!”
文之秀:“不是,你还没听说吗?”
祝畔不知怎么有种奇怪的预感,“怎了?听说什么?”
“你弟成了世子,如今他才是祝小王爷!”
祝畔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胡说什么,这定是旁人编造出来抹黑他的。这样蠢的话也编得出,当真是没见识不懂礼……”
文之秀打断他:“怎会是编的,陛下已经封赏了。祝池雪该是很得陛下喜欢,才会叫他不管什么祖宗规矩,硬是将你的世子位给他。”
祝畔还是皱着眉头,不大相信。
怎么会,云书很厌恶……
他思绪一停。
……云书从未表现出厌恶闻晏的样子。
祝畔脑海里冒出来半月前,秋猎路上,云书还以命相救过那暴君。
不对,他怎能轻易便怀疑自家人。云书先前从未见过闻晏,当时也分明是为了赌一把,为了保他与爹娘。难不成云书还会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背弃家人吗?
他竟然因为旁人三言两语便起了疑心,当真是愚蠢。
祝畔想到此,连带着额头都皱起来了。他喝道:“好你个文之秀,我与你认识这么多年,你竟然在我跟前胡言乱语,诋毁我弟!他如此不染凡尘聪慧仁心乖巧可爱相貌出众气质高雅之人,怎会像你说的那样!我看你是皇……黄泥粪土之辈,活该遭你爹揍!以后不要同我说话了!”
说罢一甩袖子,刚转身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伸手猛地推了文之秀一下,坐上自家马车走了。
“……”
这种就会吹自己弟弟的人应该说他什么?
罢了,这事他办不成。回家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