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宫廷(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那儿正等着看他和祝家的反应，怎么能不演这台戏。

    玄正殿。

    桌案边缘正被人漫不经心地轻轻敲着，发出一声声轻响。

    “陛下，翊王求见。”案前的人顿了顿，“说有要紧事，必得面见陛下。”

    骨节分明的指节仍然轻轻敲打着，案后的青年新帝随意散漫地支着额角，哼着一段旋律，仿佛根本没听见跪在地上的男人所说的话。

    男人也不敢轻易发言，只心惊胆战跪伏着，心想这大约是不见的意思吧。

    但他不敢擅作主张，否则这暴君……

    哪知新帝哼着哼着，忽地哼罢了歌谣，道：“传。”

    没一会儿，祝万山随宫人进了殿，跪地道：“臣祝万山参见陛下。”

    闻晏一手把玩着朱笔，没让起来，只是含笑道：“多日不见翊王，该问家眷安好。”

    这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祝万山的幼子尚在宫中，更何况“新帝纳祝小世子为妃”的消息已经满京城都是，这无疑是把话挑明挑破了说，问祝家是不是还闷声不吭，挨了打也不动。

    祝万山心中恼怒，但此刻定然是不能发作的。他把头压低了些，道：“家中一切都好，谢陛下挂念。”

    然而其实境况截然相反，翊王妃得知此消息病重不起，祝畔怒不可遏，已经想着如何谋杀皇帝。

    只有祝万山自己心里清楚，此时还不是能动的时候，更何况新帝本就防备他们。

    他恭敬谨慎地低着头，却听身后传来祝畔的声音：“皇帝！”

    祝万山一惊，回过头，正见是他，惊忙喝道：“祝畔！天子面前，不得无礼！”

    他忙跪下，道：“陛下，犬子不知礼数，冲撞陛下，还望陛下宽……”

    祝畔不顾内侍阻拦，冲进殿中。

    他抬头对闻晏怒目而视，但碍于君臣之别，方才又受父亲训斥，不得不拂袍跪下。

    “臣祝畔参见陛下。”

    闻晏却微微偏头，看向祝万山，道：“王爷说有要事面见孤。”

    祝万山低下头，答：“是。老臣与我儿池雪分隔数日，他母亲心中挂念，想见我儿。他在宫中承蒙陛下厚爱，不知能否让老臣见一见……”

    祝畔听到此处却是忍无可忍，怒道：“什么厚爱！他那是折辱云书！”

    祝池雪步履匆匆，随侍的小宫女紧跟在他身后，也走得衣裙微乱。

    她焦急地加快步子跟上去，小声道：“祝小……世子，大公子他……”

    祝池雪却是不给她再说的机会，仍然走得匆匆。走至玄正殿门口停下，里头正好被人扔出来一个精巧的瓷瓶，摔在祝池雪面前碎得稀烂。

    “闻晏！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孤如何不敢？”

    “云书是我弟弟，岂是女子！你竟敢如此对他，如此对祝家……我与我爹定要你——”

    一道温润的声音蓦地打断：“陛下。”

    祝畔一愣，闻声望去，看见祝池雪站在门口。

    祝池雪迎上他的视线，微微颔首，轻声道：“兄长。稍安勿躁。”

    闻晏在桌案后抬了抬眉，饶有兴味。

    祝畔原本见着祝池雪稍安心了些，抓着他手想问他在宫中如何，到底怎么回事，却被祝池雪拉住了。

    祝池雪对自己兄长皱着眉微微摇了摇头。

    是叫他什么也别问，保持冷静。

    祝畔怎会不懂，但他先前如何都没想到暴君竟然会对他唯一的弟弟这样下手，分明是在折辱云书！

    若是云书真与闻晏两心相许倒也并非不可，虽说男子相恋实属非常，但家中并不需要云书娶妻生子，只要他欢喜倒也未尝不可……可这暴君方才态度又是如此，一见便知不是真心，定然是半分也不爱惜云书的。

    他这个做兄长的，眼见如此，如何能不气愤！如何能冷静？

    祝池雪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要周全，只是拉住了自己兄长，朝闻晏走近两步，拦在他二人中间。

    他向闻晏道：“臣……我的兄长礼数不周，多有误会，请陛下恕罪。”

    自称既不是以臣自居，也并非妃子。

    祝畔愣了愣，不明白其中是何意思。

    不是说云书已成了闻晏的……男妃吗？

    云书怎会愿意以这样的方式居于人下，想来心中也是抵触的。

    闻晏睨了祝畔一眼，随意“嗯”了声，道：“既然你开口，那孤便不治大公子的罪。”仿佛并未把祝畔当回事。

    这一眼睨得随意，却叫祝畔心里一抖，不觉疑惑——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前些日子才剥了太监皮子的残暴皇帝，他方才那样冒犯，竟一点不治他的罪？

    祝畔冲他劈头盖脸谩骂时便想好了轻则受刑重则没命的可能，还想着如何给父亲留下遗言，却不想云书一句话便拂去了他的大逆不道之罪。

    祝池雪：“那臣便带臣的兄长退下了。”

    他从宽大的衣袖中稍伸出一点儿泛着病白的指尖，去拉祝畔的臂弯，方才转过身，便听那暴君道：

    “长幼有别，兄友弟恭，既是如此，该是世子替兄长承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