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宫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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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内侍:“君……您这是?”
他那日看出祝池雪并不喜欢新帝生造的称呼,此后便尽量不说,只用其他尊称。
春水跟在祝池雪身后,走过去时小声说:“世子殿下喜欢自己走着去,便不要轿子了。左右不过是吃饭,不算违逆规矩。”
那倒也是。
今天这不过也是他觉着陛下看重世子,想对世子示好罢了。若是世子实在不喜欢乘轿便也罢。
内侍想了想,点头道:“成吧。”
春水点点头,赶忙跟上去。
她踩着铺满了宫道的雪,心想,世子为何不喜欢乘轿,走在这雪上可不好受,走一会儿连脚都感觉要冻掉了。
过了一会儿,便走到皇帝寝宫处。
祝池雪将手炉给了春水,自己走进去。
春水忙道:“您吃饭得人侍奉。”
哪有主子用膳,婢子偷懒的道理。
祝池雪只对她笑着摇摇头,便走进去了。
春水见他那样的笑,心里不知道怎么,猛然向下坠落。
世子自那日后,仿佛越来越不同了。
连笑起来都那样让人难过……
祝池雪走入屋子,门外侍候的宫人便立刻替他关上了门。
他连披风也不取下,走进来,看见闻晏在一侧的坐榻上,半倚着,正在看奏折。
“臣参见陛下。”
闻晏头也没抬,“坐。”
祝池雪依言在另一侧坐下,不言不语。
闻晏也不在意,看奏折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那上面的文字很有趣,哼笑了一声。
他将奏折放在祝池雪面前,道:“你该看看。”
祝池雪起身跪下来,垂首道:“陛下言重了,臣乃臣下,不敢僭越。”
闻晏:“你若是臣子,如今也算心腹大臣,看一眼又如何。”
只有后宫不能干政。言下之意便是,若他把自己当妃子,自然便不该看。
祝池雪顿了一下,目光移动,终是拿起了他面前的奏折。
他素手如窗外新雪,奏折是黑底金边,越发衬得他手白。
过分的白,病态的白。
祝池雪看完那奏折里的内容,面上不显,心里却惊起巨浪。
那折子上,是弹劾他与祝家的进言。
说他与祝家媚惑君上,图谋不轨。翊王……当斩。
祝池雪自然知道这绝无可能是“忠臣”进言。虽然翊王襄助新帝夺位此事已经令祝家忠臣的名声下落,但朝中更多人还是猜测是否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即便而今到了这种地步,祝家也远没有到朝中臣子们会认为是“媚惑君上”的地步。
都是官场老油条,谁不知道祝家看着风光,其实在新帝那儿是颗碍眼的钉子。
因此,会如此上奏的,只有那些从前翊王的政敌对头,还有真正意义上的佞臣。
翊王早年跟随先帝征战,为人朗直明正,又战功赫赫,得罪的眼红的不在少数。
如这般的折子……恐怕不少。
“如何?”
祝池雪仍跪着,道:“臣惶恐。臣与父亲并无此意。”
他被捏着下颌被迫抬起头。
“可孤看不出你惶恐。”闻晏笑意吟吟的,“祝小世子。你对孤隐瞒太多了,孤不喜欢。”
祝池雪从第一次见他起,就从来没说过什么实话,每一句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并非真心而为。
越与他相处,便越对这般的虚假厌恶。
他想看见真正的祝池雪。一个会对家人那样笑那样说话的祝池雪。
祝池雪垂着眼,并不与他对视。
“臣不敢有瞒陛下。”
“那你为什么不肯看我?”
“那日臣对陛下解释过,此为礼制。若臣直视陛下,便是大逆不道。”
“……”
闻晏盯着他的眼睛,看见乌墨浸染过一般的眼睫上竟然结了一点透白雪霜。
他目光微微下移,看见他冰冷苍白的脸颊,和发白的唇。
若是再仔细看着他的手,便能发现少年的指尖不自觉地发着抖。
祝池雪恭谨地跪着,却一点也不肯看他。
像一棵生得笔直的雪中的梅树。
分明已经不剩多少枝叶,却还执拗地屹立,从头到尾不肯改变。
闻晏心下便渐渐地泛起一点什么,夹杂着寒冷与暖意,矛盾而自然而然地泛开,扩大。
“……”
片刻,他松开了他。
头一次的,闻晏没有再逼迫下去。
他道:“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