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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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不会吧?他真将她抱青楼来了?韩歪歪纳闷揉揉太阳穴,确切而言,她并不想和这烟柳场所有任何瓜葛。
“怎么了?”
麒麟垂头,眉宇含波,那凛凛之姿,深邃的眼眸,令韩歪歪浑身僵住,半响,到嘴边的解释被生生卡了回去……不知为何,这个男子令她有些亲切感,尤其他浑身的气势,像金灿灿的光环,令人难以拒绝……老鸨从内堂走出来,看到麒麟时,那眼珠子几乎瞪出来,口水流二尺长……
“请问公子……”
“这是你们绣女作坊的姑娘吧?”
麒麟冷瑟问道。
对待老鸨和对待韩歪歪,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充分显示他的疏离,尊贵,高不可攀和威势……
“她……”瞧见韩歪歪向她使了个眼色,老鸨子慌忙笑荧荧撩起手帕回道:“哎哟,没错,没错,她是我们绣女作坊的新人,长的可真标致。”瞧见猎物,她两眼冒光,肥胖的身体恨不得跳起来,看她眉眼如黛,五官精致,尤其狐媚妖娆乃难得尤物,那标致的身材,若有若无的笑,便散发着蛊惑的光芒,天生便是勾引男子的料……和其他姑娘相比,这简直便是一块瑰宝,有种不凡的气质,从眉宇中延伸,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啪”
麒麟打开她不规矩的手,问道:“她多少银两?”
“啊?”
“我问你,她值多少银两?我替她赎下身,从今日开始,你将她当客人对待,好好伺候着……”
“那个……”
提到银两,老鸨满眼元宝,刚欲狮子大开口,韩歪歪狠使个眼色,无论哪个身体,无论忘却什么,那刁蛮的本色却是不改,大有“你敢不要脸,我掐死你!”的架势,吓的老鸨忙收嘴,含蓄说:“公子看值多少,便给多少吧!”
“这个够不够?”
麒麟从怀中掏出来一锭半个巴掌大的金元宝,吓的老鸨顿时倒退两步,可他的钱财还真惊到了,这何止出手阔绰,简直财神爷……”够了,够了,两个她都够了,从今儿开始,我们定会将她当上宾招待,公子放心好了。”
“你若让她接客……”
麒麟微微敛眉,便是无限震慑,老鸨忙伸手发誓不敢。将韩歪歪抱坐于椅上,麒麟撩袖转过身,回眸笑开:“你自由了!”
“公子……”
“有缘再见!”
麒麟像一阵神秘的风,席卷的猛烈,消逝的却诡异,吓的老鸨“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看这金元宝,怎么觉得砸死个人……那公子来如风,去如风,不带走一片云彩,甚至连姓名亦未留……韩歪歪愣愣盯着他的背影,有些错愕了,他到底是谁?为何对她这般好?难道认识她?
摸摸红扑扑的两颊,韩歪歪转过身,问道:“嬷嬷,能帮我换件素净些的衣裳吗?”
“能啊……”
“还有,替我安排个房间,最好离那些莺莺燕燕远些,我喜欢安静!”
“没问题……”
“另外,请帮我找个大夫来。”韩歪歪慢悠悠走上阁楼,转过身,瞥向楼下那热闹的场面,不由眉梢皱了起来,还真叫失算,找这么处暂时的窝儿……不过也好,总比睡大街舒坦得多……
“找大夫做什么?”
“我需要!”
韩歪歪简洁回道。
“你为什么需要大夫,我看姑娘你没病没灾的,哪需要大夫,那东西是很贵的……”
“因为我不知……我是谁……”便这般简单,因为她彻底忘了这有这狐媚容颜,魔鬼身材,刁蛮性子的她到底是谁?从何而来?欲往何去?为何平白无故跑大街上?摸摸腰间的银针,刺向耳根后,隐隐约约中,她觉得她仿佛会医术,而且对医术懂得不止一二……
数月后:
韩歪歪寄住于扬州有名的青楼--绣女作坊中,边替自个找病因时,亦为楼子中的姑娘们把脉看诊,做那帘后中的才女,避免萧嬷嬷说她白吃,白喝,找她的茬……
那日清晨,她拎着药箱采药途中,忽闻到一股的香,仿佛干草味,转过身,一位侧面粗犷五官立体鲜明的英俊男子,从身边匆匆走过,他披散着长发,显得有些邋遢,神情狼狈,浑身带着酒气,醉醺醺脚步却甚稳健……
从她身边擦肩撞斜了她,却不道歉,径自向前走,不知为何,那有些落魄的男子,令韩歪歪不知不觉跟了过去。
来到一座清修的寺院,寺中只有一个老和尚敲打木鱼,这场景似曾相识,那男子迈着沉重的步走了进去,和和尚嘟哝几句,便跪倒在佛像前,以那冰冷到令她浑身发麻的嗓音道:“剃度吧!”
“你心意已决?”老方丈有些于心不忍,执着剃刀,捋起他姣好的发丝连连叹气。”可公子尘缘未了,此时剃度将来难保不后悔。”
“剃度吧!”
阎翼冷冷回道,双手阂十,闭上眸子,眼角,依稀淌着泪痕,那衣裳的酒味,即使再佛像前,亦嗅的清……看样,他是借酒消愁,愁却更愁,便来到这寺院,想剃度为僧,韩歪歪只是好奇,如此英俊的男子,剃度岂不可惜?找个好姑娘,共同偕老不是更好……
“好吧,老衲替你剃度,不过,你尘缘却是未了,借佛门来麻痹自己,也只是暂时之策,将来你想还俗,老衲不会阻拦……”
话落,老和尚便执起那瀑布般长的头发刚欲剃下去,“砰“不知又谁撞了偷看的韩歪歪,一个接一个地冲了进去……
“哥,你不能!”
阎不悔“扑通“跪倒在阎翼身边,泪眼摩挲劝道:“我只有哥哥一人,你若剃度,那不悔也去做尼姑……”
“不悔,别闹!”
“我知道哥是为韩姐姐的死而伤心欲绝,我也知哥是真的、真的爱上了韩姐姐,才受不得这打击,可……你还有不悔……”
“风情,带小姐离开,将来赤血堡便靠你们几个,我已替不悔找了个好人家,选个吉辰,代我替她主嫁吧!”
“堡主,这一回属下不想听您的命令。”风情转过眉,银丝披散肩头,疏离回道。
“你……”
“堡主,和我们回去吧!”
一身湖绿长襟的清秀男子,执着短笛劝道。
“堡主,属下们舍不得您。”
腼腆的风阳亦走上前,竭力劝慰,可惜阎翼却是铁了心,哀莫大于心死,此时他的心已死,断然不能再转变,从前那妖孽在时,有个精神支柱,令他可再摸爬于尘世中,替他从前的罪恶赎罪,而如今,妖孽死了,他只想皈依佛门,替她超度……”剃度吧!”那剃刀,一刀刀剃掉阎翼瀑布般优质的发丝,渐渐的光亮,不知为何,照的韩歪歪有些闪不开眸,挪不开步……
许是被这痴情郎气的,两颊红扑扑,妖媚中带丝野辣,韩歪歪几步窜上前,突兀地摸上阎翼的光头,问道:“你是为某个女人而遁入空门吗?”
阎亦不语,闭眸念经!
“这颗秃头很有趣,不过不适合你。”
阎翼睁开眸,疑惑而冰冷瞥向她,那眸中,带着凛冽的吞噬气息,结果,韩歪歪“噗嗤“笑了,将手从他光秃秃的头顶挪下,说:“你的眼神便不是个出家人该有的,那么不近人情和罪孽……”
“施主请自重!”
“倘若你是为个女人来佛门清净,劝你别脏了佛门圣地……”话落,韩歪歪一甩衣袖趁他们呆楞,匆匆跑离寺院,对于她莫名其妙的慷慨之词,对于她荒唐的举措,除了翻白眼,便是扎舌,也不知怎么搞的,人家出家便出家,她却偏从中作梗,仿佛偏得生出枝节,气那冷冰男似的……
不过,那丫头嘴中的“韩姐姐”,到底是何方神圣?能令他男子甘心皈依佛门忘却前缘,果真是不简单……
韩歪歪边拎起药箱,边撵步而行,浅绿的衣裙,似湖水一般,更似她明镜般的心……和狐媚的容颜,形成反衬,于那不和谐中,寻找一种特殊的美,令街道的人频频回眸,被她倾城的美貌迷惑……而众人口中,神医再世,妖媚如美狐,出身烟柳而不染俗气的她……艺名为“霓裳……
九宵云端,华丽的蛇宫宝殿,自卡斯意图自尽那日开始,便全盘戒严,所有护法,长老和权臣,皆守着卡斯一个打转,不敢有所怠慢。
蛇宫寝宫,那座华丽清幽之处,再也不会暖床玉枕,酣梦如林,而成了一坐墓穴般恐怖的场所。到处堆满冥纸,积满灰尘,谁也不准靠近,唯有卡斯独自一个,半跪倒在床榻前,榻上摆着一个闪闪发光的水晶棺,棺中韩歪歪的那具清雅无暇的躯体,被完好的保存其中,以卡斯的法术封印住……
从那日开始,他便一直不吃,不喝,不睡,专守在水晶棺前,隔着冰凉的棺,瞥向其中的人儿,满手触摸的满是冰凉。
泪,不知道如何流。
血,早流的司空见怪。
他顾及地守在棺前,颤抖而粗糙的指腹,始终不曾离开过那具身体,铠甲上残余着血迹,粗壮的手臂包扎满满,衣衫破碎,满身的狼狈,尤其两眼圈红肿的看不清眼珠,那般凄楚可怜……
紫气宫,迎紫气,却是满怀的忧郁,从他的眸中,再亦找不到霸气真挚和纯真俏皮,取而代之的仅是残暴和孤僻。
常日守住水晶棺,那便是他卡斯精神的全部,每日掀开棺替她洗脚,替她画眉,变成机械似的木偶……
“咯吱”
门被推开,他转眉,犀利如斯,一个眼神过去,卡晟便被射向墙壁,翻几起身,捂住胸口,踉跄地靠近。”大哥,我还是你亲弟弟,不至于杀我这般绝情吧?”
“滚……”
卡斯冷冷斥道。
“我哪,其实并不想来……”卡晟将折扇潇洒敞开,嘴角噙着血丝却硬撑倜傥风流状,无视卡斯杀人的红眸,壮着胆子走向水晶棺前,轻佻挑起眉补道:“但是母后她生拉硬拽,非逼我来劝你别再执迷不悟!我早说了,我来便是送死,可看母后那凶悍的老巫婆却成了病怏怏的枯枝样,我实在于心不忍,送死就送死,即便是死,大哥也得给我留个全尸,让我有个帅帅的姿势……”
“还不滚?”
卡斯攥紧拳,不想听他的罗嗦。
“别、别,听我把话说出完再踹我离开,说句实话,大哥你的痴情实在令为弟感动,当今天下,能如此锲而不舍想徇情者,舍你其谁?你先挖心挖肺不成,再引雷劈自己,想吞雄黄自我了断,这一月来,你什么招未用过,来报上来让为弟听听,我接下来替你安排好道具,免得失策……”
“你给我滚!”
卡斯一拳而出,卡晟却瘫倒在地,身子未起来,古扇也得摇一摇,证明他这公子哥的形象比生命体面……”大哥,我很好奇,你为何能想到引雷,你明知蛇王的名号吓遍半边天,哪个瞎眼的雷神敢向你挥锤子?还有吞雄黄,那纯粹自个遭罪,你还不是一样死不成?你再这般折腾,死的不是你,而是我,是母后,是父王,是你统领的整个蛇族……死者已逝,活者还得活吧?况且天下的女子,又不止她一个……哦,哦,我错了,天下只有她一个好……可你这般也忒变态了?”卡晟实在忍无可忍,指着那水晶棺,撇起嘴道:“替个死人洗脚,画眉,她魂都散了,你这般做不是变态是什么?莫不如好好活给她看,一个活成两个,心中装起她,让她安息……况且,你该出去看看父王和母后已变成什么模样,他们两老快死了……”
卡斯愣愣地盯着水晶棺,忽而语塞……
“大哥,你爱她,爱死了她,你想陪她死,可还有那么多爱你的,父王,母后,长老们,还有我……”摇摇折扇,卡晟翻起眼皮,清秀的眉微蹙。”我承认,我的爱是稍微欠缺,可我……”倏地,他爬起身,扯住卡斯的脖领,折扇“啪“拍响卡斯俊美憔悴的面颊,一改往日不正经,凛冽斥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德行?你再去看看生你养你的他们活得多不堪一击?现在若龙宫反攻,你颓废的连这副棺材都守不住,你还凭什么?”
一句话,似刺中了卡斯的要害。
所有的疼痛,在这一刹那达到极……
没错,他凭什么?
凭他颓废的模样,眼睁睁看着莫邪将他的水晶棺,将她的歪丫头带走?他该修炼,他该想念她,他该……泪,悄悄从眼角滑落,千年不曾的惆怅和疼痛,那本不该的脆弱和心伤,令卡斯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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