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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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赌也,不可赌也!”卡晟故作八股地以折扇,将散碎银两全部揣入怀,再转眉潇洒拂笑,倜傥风流的气质中,流露着些许的恶作剧意味,神圣的寺院,便这般成为赌徒的圣坛……
“勿嗔?”
韩歪歪扁起嘴,瞪圆那骨碌有神的大眼睛,以极清纯楚楚的形象,走向阎翼身边,瞥向盘坐泰然的他,笑眯眯,水灵灵……
“阿弥陀佛,施主……”
“善哉善哉……”
韩歪歪亦随他坐下身,半响,瞟向卡斯,甚稚气而慈善地唤道:“宝贝儿呀……”
“是相公!”
卡斯倾身两步,板正她的称呼,刚欲将其扯向一边,免得被阎翼这死和尚窥探,韩歪歪却“啪“敲向阎翼那颗光秃秃的脑袋……
“啪”
“啪”
“啪”
连敲三声,她倒觉得新奇,于是,又开始敲了三下,不顾阎翼那张铁青了脸和全场惊讶脱臼的目光,宠溺地冲着卡斯笑曰:“非儿,娘给你敲木鱼,知道木鱼是什么吗,就是这种光秃秃的东西,敲起来砰砰响的……”
“砰”
“砰砰……”
“砰砰砰……”
韩歪歪拽住阎翼的僧袍领,将他的头扯向自己,边笑边敲,半响,却顿了一下,扁起嘴不满道:“这木鱼这么如此钝?是不是欠磨了?”
“施主……”
阎翼被蹂躏得有些破功,叫“施主“皆和往常有异,接着,禅房传来“哈哈“的大笑声,任谁亦憋不住……
“哈哈哈,阎翼你也有今日!”卡斯幸灾乐祸地笑起,搂住韩歪歪的腰,斜睨满面乌鸦爬的男子,笑得稚气而俏皮,果真如雨后之彩虹,灿烂绚目,火红丹凤眸眯起几道褶,蛊惑得俊美……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被当成木鱼敲,并且被称钝,做木鱼皆做不好,还有何脸面成佛,得道???
“哥……”
阎不悔哭笑不得,哭得是她的韩姐姐,那聪慧霸气的韩姐姐,为何不识眼前物,闹得如此笑话?笑得是她的花招果真时时多样,连他固执的大哥,皆被折腾的进退不得……依她之见,和尚,注定此生,和他仅有两年之缘……
“我说阎……哈,大舅哥,我劝你还俗吧,脑袋皆不灵光,出家怕得抹油……”
“咳咳……”风阳憋得满面通红,娃娃脸果真成了红脸谱,而那风落笑得弯腰驼背,玉笛皆笑掉了怀……
风情抿住唇,抑制笑意,却显得愈俊俏,非但不冰冷,但有几许可爱,脱俗中带着几许人间韵味……
“宝贝,你等娘替你拿颗石头磨磨这死木鱼再敲……”
“什么?”
阎翼亦不叫施主了,满额黑线……
“死木鱼,敲都敲不舒坦……”韩歪歪不知从何时搬出块大石头,便向阎翼的头顶砸,阎翼一个纵身窜起,大斥道:“妖孽,你想谋杀呀?”
“咦?”
“该死的,我两年来可未得罪过你,见面便杀我,你这蛇蝎的妇人!”阎翼气的满喉咙冒烟,罢了,和尚当不成了,家也出不成了,寺院亦是难有他容身之所,干脆,遂了他们的愿,随了他的心,还俗吧!
可怜他两年多的修行,开始功亏一篑,又是她,又是这个被他休了,却依旧缠绕于他梦中的妖孽……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不是和尚,被杀也是得道成仙。【?-人-小-说-网】ΨωΨ。XiAoShuo'kR”卡晟蓄意地在旁搞恶作剧,一柄折扇掩半面,俊秀的桃花容颜,拂有丝丝劣意……
“卡晟--”
“果真不入地狱,不得成佛,大舅哥你成了寺院的老大难喽。”
“你……”
阎翼挑起冷冽的剑眉,怒气冲天冲过来欲行凶,卡晟忙躲到阎不悔身后,耍耍宝道:“不悔救我,夫人救为夫啊!”
“哥,行了,别伤了佛门清净地的风气,我们走吧!”
“见鬼,我还俗!”终于,阎翼被说动,瞟了瞟韩歪歪,第一句问的便是:“怎么才能医好这个神志不清的妖孽?”
“别一口一句妖孽!”
“……”
“本王不知,知我早医好她了。”话落,卡斯便暗下了神色,目光潋滟中,带着几许忧伤,看的人心疼,似寺院下了起小雪,一瓣瓣冰的氛围。思忖一会儿,风情忽然瞠开眸,想起道:“我听闻东坡府上有个神算子……”
“找神算?”
“不妨一试。”俗话说死马当成活马医,试不好,亦试不坏,此时的韩姑娘可爱归可爱,却神志不清,即便是他,亦万分痛心……
想起赤血堡时她坚强的模样,堡外她迎起万难,不畏不惧的模样,那奇女子,何等令他魂牵梦绕?
“好吧,试,只要能帮蠢女人,叫本王成魔也行!”叫一个蛇王,求助于人间神算,确是有侮辱之举……
“勿嗔呀……”
半响,那老方丈匆忙跑进,气喘吁吁叫道:“不,是阎施主,你快些带这几位施主离开本寺,上香的女施主们要硬闯了。”
“啊……”
“快,快,快走呀!”老方丈满面愁容,眉目犯难,自古凡尘多舛,花样美男麻烦多,来日,招俗家弟子,必须得加上一条,不得长得过于英俊,以免坏了寺院门槛,两年多来,被踢碎了十几个,今日愈夸张,寺门皆被撞飞……
“阿弥陀佛……”
伴着老方丈的念经声,一行人匆匆回到赤血堡,由阎翼主持大局,风情辅助,各司其职,回归原本的一切……
那日饷午,刚用过午餐,赤血堡便请来一群慕名前来的大夫,亲自替韩歪歪诊治病情,可惜,个个无功而返……
自古医者,讲究个望,闻,问,切,寻病因,找病理,再对症下药,药到病除,此乃必经之路,可心病,却难医治,除了“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卡斯听不到任何好的结论……
“滚--”
门“哐铛“一开,一位庸医被卡斯一个长腿踹飞门外,咿咿呀呀的叫声,传遍堡内,无休而无止……
门外,怯怯懦懦走进一位长得滑稽的老头儿,拎着药箱,似左顾右盼,却眸色着带着几许不寻常的神色。看似畏惧十分,却感触不到他真正的惧怕……走进厢房,如入家门,抬起身板正,精神抖擞,入木三分,是难得精神的老叟……
“是她吗?”
隔着帘帐,老者率先问道,瞥向那帐中,眸色变得慈祥,隐约中,感触到他的悲伤,抚上韩歪歪的手腕……
“她何时开始这般的?”
老者镇定自闲地询问,顿时变得极有气势起来……
“一个月前!”
“是何原由刺激的她如此之重?”
“一岁大的儿子死了!”卡斯狠狠攥紧拳,倚靠于墙壁上,瞥向那榻间闭眸养神,安静闲适的妻……
可怜的小东西,仅活了一年零两个月,未见到他这个亲生爹爹,便不知投入哪个妇人的胎中了?
“她一般何时清醒?何时坏?何时犹为严重?”
“起床时犹为严重,根本认不清我是谁,到饷午刚过一般清醒两个时辰,到傍晚又开始反反复复……”
“这丫头知道自己的病情吧?”老者甚为亲昵地叫“这丫头”,倒令卡斯一愣,亦未多想,直接答道:“恩,蠢女人比谁都清楚,她常自我安慰,说她好时是我的妻,不好时,是我的娘,反正全是本王的,叫我不必担心,待她的心病好了,神志自然正常了……”
“那确实是安慰之词,她的病情很严重,根本无药可医……她替自己医过?”老者似知道韩歪歪乃神医,捋着冉冉青须问道。
“她不医,她说医不好……”
“行了,老夫知道了。”老者从囊中执起几根银针,刺中韩歪歪的百汇穴,再分别忙碌于活络血脉中……半响,韩歪歪忽叹叹气,垂着头说:“针灸乃诀窍,银针需软而细,入时微麻少痛,针封穴位需精准无比……”
“你……”
“用针者,最忌感情用事,为师需你谨记,医道无边,我教你研毒,制毒,只为将来你能以医克毒……”
“丫头……”
“师傅!”韩歪歪忽地将帘帐扯开,握住老者沧桑的手,瞠开眸,笑意荧荧地瞟向他,眸底满身激动……
“丫头你不是神志不清?为何认出为师了?”
“师傅的银针,出自正宗,精准无比,入针奇效,我怎不知?况且,我刚刚便被那群大夫吵的清醒了过来,听您的说话声,我便知,你是尊师啊!”韩歪歪顿了顿,盯着老者的脸看,道:“师傅,您瘦了,也见老了,当年我回山时,以为你您死了?明明衣冠冢都立了,你又骗我?”
“为师是不得已,被仇家追杀,怕你被牵连,才隐姓埋名和你分开……”
“太好了,师傅还活着。”
“丫头你的病情越来越重,却骗夫婿能好?”老者微斥,戳向她鼻尖,韩歪歪抿起唇苦笑一声,迫于无奈回道:“我怕他担心嘛,师傅你知,我这嫡传弟子,神医皆医不了,哪有那么好医?”
“是不医?还是不想医?”
“我……”
“为师教过你,医者且重心境,你该知你的病因出在哪?”经老者一席欲语还休的模糊话,韩歪歪顿时有些窘迫,和卡斯那疑惑的红眸相对时,眸底绘满愧疚……见她那般为难,无助,卡斯跨开大步,落座榻前,一把将韩歪歪霸道地纳入怀中,抱起她,坐向他两条结实有力的腿……
“卡斯……”
“坐好,我的女人!”卡斯厉声命令一句,似看穿她的闪烁,不愿再置身事外,专凑上前,似个猿猴般,竖起耳朵,听个仔仔细细……
“丫头,你倒说说看,病因出在哪?”
“我……”
韩歪歪有些无地自容,低下头,埋入卡斯带着熏衣草香的壮硕胸膛中,过一会儿,才喘了喘气,补道:“师傅,我对非儿用的心思甚深,深到根本放不下……我总觉得非儿在叫我,他还活着,怕他寂寞,怕他哭,怕他……我总活在非儿没死的心境,我怕,一旦我好,便再也梦不到非儿叫我娘……”
话落,她的清泪,便这般自然而然地流下……
为人之母,自是沧桑。
丧子之痛,并非小痛,造成她内心的阴影,抹亦抹不去,过会儿,她忽然拽住卡斯的前襟,窃窃地说道:“可卡斯,你相信我,我真的觉得非儿没有死……”
“没死?”
“真的,真的,我总听他叫我娘,真的听到好象有哪一处,宝贝在叫我娘……”
“你--”
对于韩歪歪出奇的反映,卡斯唯有赔笑,除非和他娘一样换魂……对呀,一岁大的小人儿,倘若施法变相……根本无从查探……
“也许,徒孙尚在人世……”
“师傅相信我?”
“恩,世上有种奇怪的东西,叫母爱,倘若你真能感应到他的存在,那势必有些征兆……不过为师擅医,不擅算,我带了个朋友来,他是东坡府有名的神算先生……”老者话刚落,门便“咯吱“被推开,阎不悔将那红须老者带领进房……”神算老伯请,韩姐姐便在榻上……”
“这房中有妖?”神算子浅笑一声,黔首作揖,向卡斯施了个礼:“蛇王殿下驾到,失礼,失礼……”
“咳……替……麻烦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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