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依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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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沈言之简单应了,取了一旁的巾帕,替殊易擦干脚,穿好锦袜,又从外面取回了烘干的靴子和新一套常服,伺候殊易穿衣,见殊易脸色不好,以为是刚刚的事惹了殊易不快,一向巧言令色的他也不敢出声,唯唯诺诺地侍立在一旁,静等殊易吩咐。幸亏雪越下越大,外面几乎被雪帘挡得严严实实,殊易即便想一甩袖子离开也不会冒着暴雪走,于是,不怕死的沈言之悄无声息地凑到殊易身旁,冒死进言:“皇上,这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不然就在臣宫里进了晚膳,等雪后再回宫吧。”
殊易斜瞪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让谢全把奏折搬上来,朕今日在这儿歇着了。”
“奏折?”
“怎么,朕冒着雪来,难道就是为了看你脸色?”
沈言之连忙摆手称错,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连忙下去吩咐,大喜过望之下还特地叫了春儿,嘱咐她做这个做那个,哪个要少放糖,哪个要多放醋。
殊易看着沈言之站在门口掰着手指报菜名的模样,忍不住嗔他:“你是准备晚膳,还是准备晚宴?”
沈言之忙说:“底下这些小东西惯不懂事的,做了平日的菜系端上来,皇上不爱吃,晚上做些皇上爱吃的,春儿的手艺近日大有长进,皇上也尝尝!”
沈言之乐意忙活,殊易也不拦他,只一本一本批改奏折,最近也无什么大事,非要说有什么也就是一个月后的春闱,不过向来按规矩办事,也无需担忧什么。
晚间用过晚膳,闲练了几个字,就准备歇下,沈言之原想侍奉,殊易却没那个兴致,沈言之心有疑虑,到底没敢说什么,安稳地卧在殊易身旁闭了眼睛。
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躺着,还是有些怕的,怎么会不怕呢,如果有一天殊易连床笫之事都不再需要他了,那是不是就真的走到尽头了?
自己求的,只有这点怜惜而已,盼的,是他能给的久一些,再久一些,那样,自己就不会死得太惨了。
昭阳宫,皇后的寝殿,奢华幻亮,皇后在妆奁前细心装扮,仔细到一个发钗也要挑拣再三才肯决定。今日是十五月圆,皇上会来,手边还摆着今早温德宫刚送来的小木盒,她知道里面是什么,听沈言之说这药助孕且催情,不管对身体好坏,每每用了它,殊易总是满意的。
只要殊易喜欢,能得皇子,无论代价是什么,她都愿意用。
想起殊易早间派人吩咐了会来昭阳宫用晚膳,此刻时辰也差不多了。皇后看着镜中的自己,二十才出头,还是少女模样,却因入了这深宫被迫成熟起来,世人都道她坐的是皇后位,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位置,可又有谁知道在这宫里,母仪天下的皇后,还要靠禁脔的一粒药丸夺取皇帝的宠爱。
正叹了口气,忽听外边传薛贵妃派宫人送东西来了,皇后不禁皱眉,虽面上温和笑着,但心里警惕,宫里人谁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她薛贵妃来凑什么热闹。
宫人依唤而来,手上端着壶酒,恭敬地向皇后见礼:“参见皇后。”
皇后瞥了她一眼,见她蒙着面纱,颇为不悦,斥道:“薛贵妃宫里的人都这样不懂规矩吗?把面纱摘下来!”
不想那宫人垂着头一动不动,长长的眼睫遮住此刻神情,她柔声道:“贵妃知道今天是皇后的好日子,特命奴婢送酒相贺。”
“送酒相贺?”皇后皱了眉头,薛贵妃无宠多年,竟还想用区区一介宫人来找皇后的晦气?她讥讽道:“还是让薛贵妃在皇上身上多费费心思吧,她有多久没见过皇上了?”
“皇后又何必针对薛贵妃呢?”那宫人声音极轻,朝皇后的座位上走近了几步,一静一动间婀娜娉婷,却始终垂着头,看不清容貌几何。
只听她盈盈笑道:“咱们女人间再如何争个高下又怎比得过温德宫的那位呢,更别说这个还嚣张着,转眼又来了新主子,听说性子执拗得很,皇上不还是当宝贝宠着吗?”
无礼,太过无礼。皇后想都没想,抄起手边的茶盏便摔过去,怒骂道:“口出狂言!帝王是非也是你能议论的?来人!拖下去重责!”
立时,两位嬷嬷听命上前便要架了她出去,那宫人手上一松劲,端盘与酒壶纷纷跌地,但这时候也顾不得美酒湿了衣裳,她拼命地想要挣脱,喊道:“奴婢是为皇上皇后送酒的,务必要见了皇上才是!”
皇后冷笑一声:“卑贱宫婢还想见皇上?还不快拖出去!”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几声清晰恭敬的“参见皇上——”,皇后知是殊易来了,连忙到门口接驾,朝嬷嬷们使了眼色赶紧将那宫人赶了出去。
殊易大步踏进来,面色冷若冰霜,似是极不情愿的样子,哪里会情愿呢,若不是为了江山后继有人,他怎会遵守祖宗定下的破规矩。
刚走进殿内,正与两位嬷嬷擦身而过,被拖走的那宫人扯着嗓子大叫:“皇上!是薛贵妃命奴婢来送贺酒!皇上!”
殊易置若罔闻,只当是皇后处置哪个不懂事的宫人,径直朝主位走去。
却没想到那宫人还未被拖出殿门,忽然疯了一般甩开嬷嬷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到皇上脚下,歇斯底里,丝毫不将宫中规矩放在眼里。
“皇上——奴婢没有错,奴婢只是受贵妃之命送酒给皇后的——”
拉扯之下,面纱掉落,宫人梨花带雨地抬眼而望,精致的面容映入殊易眼帘,仅一瞥,就让他挪不开双眼,那熟悉的姿态……熟悉的眉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