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离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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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打扰,只得在旁边站了,等殊易这幅画作完。然殊易却突然顿笔一提,头也未抬便道:“来,朕教你作画。”
“嗯?”沈言之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身子已经挪了过去,不明白殊易教他作画是何意,正疑惑着,殊易一下子拽过他,从背后环住他,将毛笔递到他手中,在耳边低语:“想画什么?”
沈言之一颤,随即笑了,看宣纸上未作完的画,稍侧脸,是动人之貌:“想画……枫林……”
殊易听罢也笑了,握着他的手沾了些墨,就着他刚刚的地方继续挥动笔墨,他本在作一幅枫林图,沈言之这是顺着他的心思说话,让殊易极为受用。
但沈言之并不舒服,手指手腕不能用力,尽量放松顺着殊易的一提一顿,可太放松又会被指责不用心,故而左右为难,一张画快完成,殊易轻轻松松的,倒是沈言之累得额头上浮了一层薄汗。
“找朕来所为何事?”
殊易忽然一言,吓了沈言之一跳,手上一用力,笔尖一顿,大惊,赶紧提起笔,可已是于事无补,一块墨迹印在树干上,就连身后的殊易也是始料未及,“嘶——”地一声倒吸一口一冷气,搁笔,叹了口气:“罢了,今日这画是作不成了,你且说罢,找朕什么事?”
沈言之面露惭愧,想要说的话就更是说不出口,本就是有事相求……
殊易见他犹犹豫豫,不禁愠怒道:“怎么又支支吾吾地不答话。”
“臣……”沈言之的目光里含着小心,缓缓开口:“臣听闻,近日宫中别苑里住进去了几位小公子,最小的,只有十二而已——”
“你说那件事,”殊易漠不关心地:“卿如跟朕提起过——”
沈言之有些诧异,没想到宁卿如快他一步,想来以他的性子,定是求殊易将那些孩子放出宫去,那自己今日来岂不是多此一举?
殊易见他神情,不屑一笑:“怎么,担心你地位不保?不过几个孩子而已,你也消停几天罢。”
“不是,臣——”沈言之说到一半住了嘴,突然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也清楚地知道殊易定会认为他在狡辩,既如此,倒不如不说。
其实他和宁卿如求的是一件事,当日进到别苑,一张张稚嫩的面孔,瘦削的身材,还未长成的年纪,就像看到了当年的他一样。那群孩子畏畏缩缩地从床上摔下来跪倒在自己面前,就连礼都行不明白,或许他们也如从前的他一般,还未弄清楚状况就莫名其妙地被送进了宫,底下突然多了些宫人侍奉,被尊称一声公子,做的还是最下等的事。
这宫里的可怜人已经够多了,女子倒罢,来日诞下皇嗣,一生无忧无愁,可他们呢,只能枯等年岁老去,被皇帝厌弃,结局也不过横死于宫中而已。
沈言之欲言又止,殊易倒不恼,随便从旁边抽了一本书来读,淡淡道:“卿如求朕放了他们,朕允了,你也不必担心了。”
沈言之只能道:“皇上仁慈,是万民之福。”
“你何时也会说这些话了?”
沈言之翩然一笑,大胆地去握殊易的手,眼神流转,还是曾经的翩翩公子:“皇上威严,臣怕了……”
怎么会不怕呢,从刘玮一事到如今,也不知是不是犯了太岁,竟没有一件事是顺的。
“再说……皇上有一阵没去臣那儿了……”
殊易微勾嘴角,反握住沈言之的手,似是抚慰:“……朕今夜去。”
没过几日,沈言之果然听闻别苑那几个男孩子悉数遣归家中,无家的也赏了银两,各自营生去了。
天元五年九月二十一日,帝大选,千位佳人入宫,一日毕,仅留二百五十七人于宫中,视察一月,再留三五十人,方选为妃。
又说这日,佳人进宫已有半月有余,宫里可是热闹了一番,所幸这些人平日还算乖巧,但也免不了有喧闹的时候,沈言之素喜静,却不爱在屋里闷着,可偏偏到哪里都能遇到身着宫装或大摇大摆或含羞默语,实在是看不惯,也只能在闲在屋里。
所幸那日殊易未作完的枫林图被他讨了来,殊易原想烧毁,还是他好说歹说才求来了。正好闲来无事,便让春儿小心取来,仔细瞧了半晌,却还是想不出那块墨渍该如何遮掩,旁边的春儿偷偷看了一眼,笑说:“这画可没公子的好呢!”
沈言之瞥她一眼:“你何时看过我的画?”
春儿方反应过来说漏了嘴,连忙解释:“奴婢不是故意的,那日元宝拿了公子的画出来,奴婢不经意才看到了,无意冒犯公子。”
沈言之淡然一笑,没甚在意:“只是瞧了一眼,怎就谈及冒犯了。”
回过头又看那画,层林尽染,满地红遍,秋时最悲,魂归大地,枫叶纷纷扬扬,故作飞花,再见那点墨渍,忽作奇想,竟是可以添一持伞人。
大喜,正想持笔,却见元宝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喘着气哈着腰,面露惊恐之色,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言之示意春儿倒了杯水给他,元宝咕嘟咕嘟咽下,这才缓过劲来,疯了一样地说道:
“不好了,公子!方才早朝,礼部尚书与其他多位大人上奏皇上久无子嗣一事,说公子您狐媚惑主,谋害子嗣,于后宫不利皇家不利,又传来钦天监监正,说什么月入三台星,内一星昏暗,是臣惑君主,为不详之兆,群臣上奏,要皇上处置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