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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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六日,晴。在国公府四娘子带着吹鼓手去侍郎府迎亲的前夜,连绵的秋雨终于停止了与大齐皇城的耳鬓厮磨,在如墨的夜色里,如同负心汉一般悄无声息的走了。
狂风暴雨留下了一堆烂摊子,它不仅强拆了城郊贫民的窝棚,还在临颍伯府的泥地里和了个面。
为了显出对国公府亲事的重视,崔韫在备好厚礼之余又掷下血本,给二娘子和自己都里里外外做了一套新衣裳。待今早换上,她在铜镜前转了几个圈,惊喜发觉外罩的鸦青衣裳很衬自己雪白的脸庞,到时定能艳压群芳,让纪国殿下青眼相看。
想到这里,镜中的崔韫更神气活现了,她弹了弹肩头莫须有的灰尘,得意洋洋推开门。岂料迈出第一脚身子就一沉,还好她身手尚灵敏,不至于摔个狗吃屎,而是拔出了一脚烂泥。
刹那间,新靴子被染花,这便好似纪国冷下了眸子、犟驴停下了蹄子、大黑吞了最后一个蒸饼,每一件事都足够令崔韫惊悚,让她的喉咙扭曲,甚至发不出一声尖叫。
她的心变成一块案板,登时就有一把巨斧,将方才的得意与神气按在心上,噼噼啪啪地乱剁起来。
“啊啊啊!”
有人替崔韫尖叫出了心声。
宋元种的一畦菜全被暴雨打烂了,她赤着脚在烂泥里狂奔,脸上的惊悚与悲伤一点不比崔韫少。
“三娘子,你要为奴婢做主,好好的菜因为大雨都烂在了泥里,就像一把刀插在了我的心里,只有一大块太平馆的红烧猪脸才能包扎好它!”
崔韫嫌她括噪,一把揪住她的脸,左抻右拉、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这肉不肥,今日就不红烧了。”
宋元嚷嚷:“我这小身板才几斤肉,三娘子又说我是猪!”
二娘子崔盈瞧她们斗嘴有趣,在明瓦窗后立了好一会,这时候笑道:“等我与阿韫离开筵席回府,到万年街的糕点铺给你包一匣子点心,任你吃个够。走我的体己,不许阿韫跟你抢。”
宋元喜上眉梢,忙朝着崔盈作揖:“我就知道,还是二娘子疼我。”
崔韫撇撇嘴,去捏宋元的脸颊,让她去租两顶轿子来,然后自己动手找了刷子,熟练地将靴子上的烂泥灰尘给刷净。
这类小事崔韫做起来得心应手,根本不需要指派下人。不一会,靴上除了有斑斑点点的水痕,其他地方就与新靴无异了。
踮着脚尖跳过泥湾,崔韫见阿姐的屋门前也有好大一湾淤泥,就小心翼翼挽起袖子,去墙角搬了块板子放在泥水上,让崔盈与她的小丫鬟可以不沾湿鞋的走出来。
内院的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接着随着轿子的落地,脚步声又如潮水般退去。
“时辰不早了,阿姊,我们走吧。”
崔盈点点头,吩咐一旁稚气未脱的小丫鬟:“流萤,你将给新人的贺礼端出来,同我们一起去。”
与徐国公府结亲的人家是礼部蔡侍郎,他的嫡长女蔡荃是崔盈的手帕交,两人从小女孩时便相识,情意非同寻常。蔡荃的胞弟蔡渭还是崔韫的同窗,两府的关系又近了一层。
所以除了临颍伯府送给国公府的贺礼外,崔盈自己也备了一份合心意的,预备去青庐里亲手给蔡荃。
流萤年纪尚小,却极为稳妥,听了这话就连忙回屋将妆镜前的盒子抱在怀里。
见主仆两人都款款坐上了轿子,崔韫才命宋元将轿夫都唤进来:“你留在府里同宋叔坐在一处,做不做活都不要紧,可不许惹是生非。”
“府里最爱捣乱的明明是三娘子!”
话刚抛出去,宋元不等崔韫回身给她个脑瓜崩儿,就蹿出了几丈远,直直溜到外院的门房里。
崔韫与她嬉闹惯了,闻言反身便想去捉她,被崔盈的一声轻喝生生止住了脚步:
“去做什么,把衣裳弄皱了又是一番折腾。”
“是,阿姊。”
崔韫想起今天的正事,连忙去看院中的日晷,然后老老实实坐上另一抬轿子,让轿夫们起轿出府。
临颍伯府与徐国公府同住崇宁坊,伯府在东,公府在西,两府门前的石狮子相距甚至不过百步。可世家里,不论是天乾还是地坤,都十分金贵,能以车马代步,则绝不多走一步。若是有府宅不摆足架势,被笑不知礼还是轻的,被参到圣人案前一府的仕途就断了。
崔韫尚未入朝做官,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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