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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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不是只读诗书的卢太常,虽一时参不透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也决不可能轻易去品尝这充满危险与诱惑的馅饼。更何况,崔韫心中所思所念的唯有纪国一人,这议亲的风声决不能传入她耳中,若是纪国的醋坛子打翻,到时候自己的耳朵就算揪下来,给她赔罪,她都不会开口原谅自己的。
崔韫不敢继续想下去,她忙闭上双眼,深呼一口气,再睁开眼,并没有感觉好受些,心里还是一样的乱。
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进刑部,必然不能得罪吴国公,大不了先拖她几日,再寻个好点的由头推拒了。
不过转念一想,崔韫又发起愁来,她无权无势的,无论想出多精妙的由头来拒亲,都无异于是在打吴国公的脸,还是贼响的那种。要知道,在高门朱户里,最不能缺的除了银子,就是面子了。
她叹了一口气,刑部若是真不能去那就作罢,纪国是她生命里的光,是她自幼至长最珍视的珠宝,又怎么会有人把光和珠宝丢弃呢?
这顿盛宴崔韫可谓是吃得无滋无味,戌时她与崔盈一起回府,也是没精打采的,甚至都忘了给宋元买糕点。
第二日,寅时。
“某些主子出尔反尔,说出的话不作数……”
“哼,不带我去赴宴就罢了,连糕点也一块不给我带……”
“我再也不要伺候她了!”
细细碎碎的唠叨声不大,却胜在悠长。
崔韫终于被吵醒了,她揉着眼眶坐起来,朦胧道:“谁在说话?”
回答她的只有两下充满怨恨的扫帚扫落叶声,极大且刺耳。
“真是一桩怪事,宋元,”崔韫系好衣带,笑嘻嘻的走到窗边,“日头从西边出来了?府里扫地的活不都是宋叔做的吗?”
宋元幽怨的瞥了她一眼,手上用力,将竹枝扫把在干净的地上使劲蹭了蹭,“哼,我可不是来扫地的,我是在给某个小气的主子糟蹋她的扫帚!”
崔韫又揉揉眼,定睛一看,果然竹扫帚被磨去了小半个头,地上乱糟糟的不是落叶,而是扫帚的残肢。
“大清早的火气这么大,”崔韫打了个哈欠,瞄了一眼日晷时候还早,就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宋元气得跳起来,“还不是你言而无信!我的糕点呢,它在哪?”
这下崔韫算是想起来了,昨日卢太常的一席话让她脑袋混混沌沌,加上又喝了点酒,宋元的事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崔韫颇为硬气的服了个软,“别折腾那把扫帚了,我现在就去买,成吗?”
宋元得理不饶人,“那我要同三娘子一起去,我吃什么,三娘子买什么。”
等到好不容易撑着混沌的脑袋穿好衣衫,又被宋元拖到大街上,崔韫琢磨过味来,明明是阿姐要用自己的私房钱给宋元买糕点,怎么又成了她的活计了呢!
可恶,宋元这个看人下菜的恶奴!不去挑阿姐的不是,偏要来找她的麻烦!
崔韫气鼓鼓,若是自己今日骑驴出门,定然要纵驴狂奔,让宋元追也追不上。
“三娘子你瞧,那儿有个大白棚子,上面写的不是太……太平馆?”
“又不逢年过节,天气也不十分冷,太平馆怎么开始施粥了呢?”
怪不得这条街越走人越多,还都提着盆盆罐罐,刚刚宋元的鞋差点被踩掉。
“三娘子,我的脚好痛,不如咱们换条街走吧。”
崔韫抓住她的胳膊,“等等,我瞧瞧棚子上还写了什么……庆凉州大捷?徐国公大破突厥!”
凉州是什么地方,是文宗在位期间被突厥强占去的故土,距今已有一百余年的沦陷历史。徐国公收复失凉州,其功绩之高,当朝无人出其右者。
崔韫一面替恩公高兴,一面又为纪国而忧心:徐国公已位极人臣,封无可封。若他一心向君到也罢,可惜徐国公最喜弄权、野心极大,而如今正是主少国疑的时候,有这么一位权臣在侧,纪国夜里可会睡得安心?
“哎?三娘子,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被宋元一拽衣袖,崔韫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被潮涌般的人群挤到了棚子正前了。
数口冒着白腾腾大气的锅离她们不足一丈远,崔韫甚至能感受到锅下的火星溅到了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