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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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

    被绑着的女人乱发掩面,只露出干裂渗血的嘴唇,他瞧不清她的面容,只记得鹰岭拖着那女人立在城门下,说了句:“明德太子,想要你的太子妃活命,就乖乖投降。”

    祁祯来不及选择,或着说,那女人从未想过要他选择,她趁机挣开了鹰岭的控制,一簪刺破了鹰岭脖颈命脉。

    下一刻,金簪也刺破她自己的喉咙。

    她望着城楼上的他,唇畔颤动,无声唤了句:“夫君。”

    这声夫君唤的无声无息,却耗尽了她最后气力,鞑靼的铁骑踏着她的尸骨攻城,血肉淋漓模糊,梦里的祁祯眼眸被血色染红,脑海中浮现南苑梨花树下一个姑娘的背影。

    梦里的他虽未曾瞧见她面容,可他却知道,梨花树下的姑娘和此刻金簪染血而亡的女子,是一个人。

    后来祁祯梦醒,便在东宫的书房外,种了一树梨花。

    他在梨花树下无数次想,梦里的她,是怎样的一个姑娘啊?祁祯想了无数次,也想不明白。

    而梦境里的她,却在他心头悄悄种上了一点朱砂。

    鹰岭大抵到死也不会想到,他领兵数载铁骑南下眼瞧着就要踏碎中原故梦,却死在了一个小小女子手上。

    梦里的祁祯也想不到,那样柔弱堪怜的女子,是那般的血性。

    祁祯低眸,借着月色瞧着腰间锦囊,指腹轻轻抚过锦囊上的青竹绣样。

    自五年前那场梦境后,他每每深夜惊醒辗转难眠时,总会想起梦境中那女子,和她口中那句无声唤着的“夫君”。

    每一次回想,心头都如万刃刀绞。

    祁祯不明白情爱,可他在梦中时却清楚知晓他爱极了那个女子,爱到眼前她金簪染血倒在鞑靼铁骑下,血肉淋漓之时,恨不能将身赴死以换取。

    他未曾真切瞧见过梦里那女子的面容,也未曾听到她的声音,他无法确定那个人是谁,可他自小便定了亲的太子妃,是沈家嫡女沈沁柳。

    正因如此,祁祯将沈沁柳五年前所赠的锦囊日日戴着。

    五年前那场梦,只有洛阳城的血战,祁祯仅凭梦境,也只是知晓鞑靼会大军南下,战事将起,却无法知道那女人究竟是谁。

    他想,或许就是沈家嫡长女沈沁柳罢,毕竟她本就该是他的太子妃。

    此后,祁祯将大多精力都放在抵御北方边防和分裂蛮族部落上。

    直到一场谋逆案被扣在他头上,祁祯被废,幽禁南苑。

    一场变故,沈沁柳未曾嫁他。

    祁祯也曾怀疑过,梦里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沈沁柳。

    那年上元夜,他借酒浇愁,沈玲珑到他跟前,拦下了他的酒杯,他闻到她身上满袖梨花香,晃了神。

    再后来,一切顺理成章,他和她圆了房。

    祁祯半醉半醒时想,也许眼前的沈玲珑就是梦中的女子。

    毕竟此生,是她嫁了他。

    可惜,一夜缠绵后,他又做了场梦。

    这回的梦里,他梦见了他大婚之日。

    在那场梦中,祁祯未曾在大婚前牵扯进谋逆案。

    太子大婚,金陵满城喜色,梦里的祁祯笑眼温和,瞧着也是开心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他在龙凤喜烛下,含笑揭了盖头,眼前的新嫁娘,并非沈玲珑。

    原来,他按照母后的安排,娶了宁安侯府嫡长女沈沁柳做太子妃。

    祁祯从梦中猛然惊醒,瞧着枕边的玲珑愣愣出神。

    他回过神来,望着昨夜被扔下的那锦囊,心头繁乱不已。

    祁祯也想骗自己说,这场梦不过是寻常梦境罢了,算不得真。

    他如此安慰自己,勉强睡下。

    可入睡后却接着那梦,再梦到了旁的事情。在梦里,祁祯刚揭了盖头宫里皇帝的圣旨便来了,一样的谋逆案被扣在了他头上,就连日子都和现实里一模一样,只是现实里沈沁柳因为病重的缘故推迟了婚期。

    这场梦,从他被废,一直梦到他复位,梦境里,他的太子妃,就是沈沁柳。

    是沈沁柳在南苑种下株梨树,也是她喜爱在树下秋千旁静静坐着。

    而这一世的玲珑,从未曾在南苑种过梨花树。

    梦里种种,无一不在告诉他,多年后丧命于洛阳城门外的太子妃,就是沈沁柳。

    和梦境一样,南苑幽禁三年后,祁祯复位了。

    梦里种种一一印证,祁祯将那锦囊一戴五年。

    即使这五年里,他甚少见到那宁安侯府的嫡长女。

    可他心里却始终忘不了洛阳城门外,那金簪染血而亡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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