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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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监国又能如何?皇帝一道谕旨下来,他所有费心筹谋,都可能只是一场空,最后白费功夫,仍旧无法改变什么。

    可若是真要对皇帝动手,祁祯自问还没有那么狠心。

    他未曾想过谋逆,更做不下弑父夺位之事。

    皇帝便是有罪过有不是,可他到底是个不差的父亲,也不是个残暴不仁的帝王。

    若真是让祁祯摊上个狠绝的父皇,他当年深陷谋逆案时,便已保不住性命。

    可慈爱仁儒的君主,唯有在升平盛世,方能做个守成之君。

    一旦到了乱世,帝王若是学不来狠绝的手段,只怕是要将万里河山拱手于人了。

    祁祯心绪愈加复杂,待行至书房门口,仍是无法做出决断,无奈低叹了声。

    他推门入内,缓步踏入书房。

    此刻书房内,正候着个男子。

    这人便是今日来送密折的郑国公世子,名唤郑经宴。

    郑经宴听的推门声,瞧见祁祯进来,口中道:“殿下可算是回来了,臣还以为要等到明日一早呢?那沈家二小姐身子怎么样了?病的可要紧?”

    祁祯有些疲倦的捏了捏眉心,回道:“染了风寒发热罢了,无甚大碍。”

    郑经宴闻言却笑了,口中调侃祁祯道:“无甚大碍?无甚大碍你却这般着急的就赶了过去,可见这沈家二小姐在殿下心中分量不轻啊,只是不知,比起她那姐姐,谁要更重一些。”

    祁祯本就冷淡的神色,愈加泛凉,瞥了那人一眼,逐客道:“你怎的还不走?”

    郑经宴听了祁祯的逐客令,面上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仍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瞧不出半点起身的意思。

    “我家阿湘说了,让我带着儿子滚,我怎么着也得让她着急着急,今夜定是不回府的。”他说着给自己倒了盏茶仰头饮尽,有些吊儿郎当道。

    姿态同话语虽吊儿郎当,眸中却还是隐隐有些落寞。

    这人口中的阿湘,便是秦湘。玲珑和沈沁柳的表姐,唤宁安侯夫人作姑母。

    玲珑外出时在胭脂铺子里遇见的那位表姐,就是秦湘。

    郑经宴今日来送折子时,也是夜半了,今日秦湘刚刚得知他给一个青楼歌女赎了身养在外面,同他大吵了一架。

    若不是郑经宴死皮赖脸,借着照顾儿子的理由,非要留在妻子房中,早被秦湘赶了出去。

    他夜里得了军需处的迷信,当即便要往东宫给祁祯送来,却更惹了家里妻子生怒,以为他是夜里要去见那养在外头的什么外室,当即便让他带了儿子滚。

    郑经宴话落,祁祯眉心微蹙,不赞成道:“妇人悍妒便该辖制,你一个大男人却被家中妻子赶了出来,说出去也不怕朝中同僚笑话。”

    听了他的话,郑经宴却只是摇头笑了笑,无奈道:“殿下自是不懂臣的苦处,不说了不说了。”

    祁祯想起他离开书房时,这人还抱着孩子呢,现下却不见那孩子了。

    有些纳闷,问道:“你儿子呢?”

    郑经宴闻言神色微顿,随即讪讪笑道:“他睡下了,我便将他放在了你内室榻上……”

    话还未说完,祁祯脸色便阴沉的能滴水了。

    祁祯爱洁,最不喜旁人碰他床榻。

    可那孩子不过几岁稚童,祁祯总不能与孩童计较,只得压着火气儿吩咐东宫的太监去收拾出个院落来,让郑经宴抱了他儿子出去歇息。

    郑经宴瞧着祁祯神色,嘟囔道:“怎的都成过一回亲了,这不喜旁人碰你床榻的怪癖还没改?难不成那沈二姑娘也睡不得你的床?回回之后都得自行到人自己床榻上歇息不成? ”

    祁祯听他这话心里火气更大,冷声骂道:“磨蹭什么?还不快出去。”

    郑经宴暗瞧着他那怒火,心道,定是在那沈二姑娘处受了气,才这般大的邪火。

    他有些忧心自家儿子被祁祯的骂声闹醒,忙往祁祯床榻里走去。

    好在那小娃娃睡得沉,没被两人的话语吵醒,仍好端端的睡着。

    郑经宴抱了孩子起来,口中道:“这便走了,催什么催。”

    这讨人嫌的人抱了孩子出了书房后,书房内总算是又恢复了安静。

    祁祯捏着眉心立在书房床榻旁,既烦躁又疲倦,吩咐太监换上一床被褥。

    另一处院落里,抱了孩子过去的郑经宴刚将孩子放在被衾中,不经意瞧见了孩子手中抓着的一个坠子。

    他拧了眉头,低眸细看,口中道:“这是什么东西?”

    待细细一看后,才瞧清楚了是个玲珑骰子做的的坠子。

    见不是什么锋利危险的物件,他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匆匆洗漱过后,便躺在孩子身侧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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