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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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九,正是会试开场。过了观桥与滨河的交汇处,沿着南门大街东行一段,便到了开宝寺,开宝寺后面就是贡院。贡院外层围墙三重,墙垣高耸,抬目望去只见数围高墙之间突出一座三重檐的高楼,唯有开宝寺后院高耸的佛塔可与之一比。
顾准和李知为到贡院时,整条街都堵得水泄不通,外面开宝寺大街上的马车络绎不绝,贡院前更是围满了等待入场的举子,乌泱泱的一群人挤在一处,又各自垂头背书,到处都是嗡嗡一片。
裴则灵和宋其修住在内城,早已到了,正在贡院大门外等着,宋其修踮着脚到处张望,瞧见他们时,立马朝他们扬手呼道:“颂和,孟然,这儿呢!”
李知为也扬了扬手臂应他,然后拽着顾准穿过人群,一路地跟人说“对不住”,总算挤了过去。
李知为弯腰把鞋跟提起来,“哎哟,我的天,怎么这么多人,方才差点没挤死我。”他又抚了抚胸口道:“我这心都挤得砰砰跳。”
宋其修踮着脚,望了一望,道:“考棚有近一千间呢,这里至少也有一千人了。”
顾准抬袖擦了擦汗,她刚放下袖子,抬起头来,便见李知为正在“西子捧心”,忍不住揶揄道:“是挤得心慌,还是紧张得心慌?”
李知为一掌拊在她背上,骂道:“将才好不容易忘了,正不紧张呢,你又提起来。”
顾准只好笑着赔罪道:“对不住,对不住。”
裴则灵放下温了一半的书,问道:“怎么来得这么迟?笔、墨及砚台都备好了么,有没有检查过?”
余下三人听了,又各自检查了一遍,皆点头答道:“备好了。”
此时距离贡院开门只剩一刻钟,诸位举子都紧紧盯着贡院的大门,连眼珠子都不错一下,人人心里都紧绷着一根弦,不时就有人捞起袖子揩一把额头上的汗。
就在这时,听得远处一片骚动,四人皆抬目望去,皆是一愣。
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竟自动开出一条道来,走在前面是个公子哥,面白微须,一身衣衫套在身上跟套在米缸上似的,眼下两道青黑痕迹,走两步路就打一个呵欠。
他后头还跟着个仆从,亦步亦趋,仆从怀里捧着一堆书,堆得比人还高,只见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书在公子哥后面移动,直到拐了个弯,书才摇摇晃晃地散落一地。
仆从在一堆书里探出脑袋来,气喘吁吁地道:“公子恕罪,实在是拿不下了,书都落地上……”
那胖公子一听,气得鼻孔涨开,好像要冒烟似的,急赤白脸地道:“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今后不许说落第,要说及第。”
正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举子们被突如其来的巨响所扰,本来心有不满,但看清其人后,却纷纷闪避,待听到他这么一说,脸上又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来。
顾准见状,便悄声问道:“这位是?”
裴则灵微哂道:“兵部尚书之子,翁宗颐。”
此时正是四更天,天色未明,贡院大门骤然洞开,里面出来几个官员,打头的官员头戴四梁朝冠,身穿斜领绯袍官服,前襟的补子上所绣纹样乃是云雁,正是裴则明。会试的所有官员都于初八一早进入贡院做准备,但因为监试御史负有预防各种作弊之责,故而他于初七早上就先进入贡院了。
原本嘈杂的举子们见状,立马噤声。
裴则明身跟着后两名身穿青袍朝服的监门官向他请示了几句,他轻轻点了点头,其中一名官员高声道:“诸位听好,除笔、墨、砚外,其余不得将带片纸只字,搜检得出,即记下姓名,发回原籍,终生不许再试;若有冒名入试者,先行收押,禀明圣上后再行定罪。”
另一名官员喝道:“听好了就排好队,准备搜检入场!”
原本挤在一堆的举子们此刻立马有序地去贡院门口排成一列,等待搜检入场。
此时夜色正浓重,礼部的廊庑下挂了两排大灯笼,但远处的光线仍有些黯淡,裴则明直视着前方,目光淡淡地看着焦急等待入场的举子们。
顾准正排着队,感觉肩上被人拍了一拍,回头一看,原来是入城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先生,她连忙揖了一礼。
老者拢着胡须笑了一笑,道:“在后面看了半天觉得有点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你。老夫苏文启,黔州人,还未问过小友姓名。”
顾准连道不敢,自报家门道:“后学顾准,表字颂和,蜀州人。”
二人正说着话,没注意到顾准前面的队伍已经空出了一截,后面的举子催促道:“前面的,走不走啊?”
李知为听见声音回头来瞧,见她落到后边去了,忍不住低声呼道:“颂和,你干什么呢?”
裴则明闻声,掀起眼皮来一瞧,隔着不算远的距离,顾准的侧脸在暗光里显得有些模糊,只有鼻尖和下巴的线条清楚分明,她微微垂着头,快步走上前去。
队伍前面正检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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