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摧踏雪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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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夫人闻言点点头:“有心了。”说罢又低低叹息一声:“你母亲呀,是个周全人。”若要论起京城贵妇,便不能不提定国公夫人李氏,她出自世家望族,陇西名门,年少时才情出众,后来嫁与的夫婿更是对她珍之爱之,从未纳妾。底下的儿子们又个个出息得很,长子尚了嫡公主,如今官拜大理寺卿,年轻有为。次子弱冠之年便任工部侍郎,前途无量。
这倒也没什么,只是——
定国公膝下的独女与佛有缘,又得高僧指点,与旁的贵女们不同,她自及笄起,便随师父游历大江南北,治病救人,据说医术很是高明。
此次李氏生辰宴,想必她定会回京。
若能为安安看一看,不求治好心疾,哪怕能为他们指条明路也好。
江老夫人心里有了思量。
思绪千转百回,面上却是不显,江老夫人望向年轻郎君,和善一笑:“安安内敛,得世子与夫人照拂几分便甚好了。”
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江遇宛也在底下同江尔容耳语,转眼间瞧见一侧的翠竹小几上摆着两个藕粉色的玉盘,上面放着云片糕、合意饼并一盏漉梨浆。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吃食,实是因为午间嫌饭食太腻便吃的少了些,她平日里最厌甜食,这会子看见这些糕点又饿的不行了。
想起此刻还有外人,江遇宛收回视线,须臾,又忍不住看过去。
江尔容也无聊得很,东看西看,一侧眸看见她这一番动作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安安是不是饿了?”
被阿姐当众揭穿小心思,江遇宛颇有些难为情,红着脸道:“哪有!”
“那你一直看那些糕点作甚?”江尔容把另一侧的一碟子鱼茸方糕递了过来。
女子隐含笑意的声音响起:“给,小馋猫儿,吃罢。”
江遇宛抿唇,不想接。
她才不想承认自己贪吃。
一旁安静许久的江尔姚也捂着嘴露出几分笑意。
江老夫人瞥见这副场面,也笑了。
“瞧我,人老了,便想着同儿孙们多说会儿话,也不晓得看看天色。”顿了顿,抬眼看了眼外面,继续道,“这会子已有申时,安安饿了也是情有可原,饿了便吃罢,那些东西摆出来就是让你们姐妹吃的。”
宋誉行慢慢抬眼看去,纱幔屏风之后,隐隐约约透出女子窈窕的身影。
接着,少女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是我午时不好好吃饭,这会儿才饿了。”说罢扭捏看了一眼江尔容,把那盘糕点接了过来。
翠竹小几摆满了吃食,她轻轻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片刻后,嘴角一撇。
——好甜。
江老夫人又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郎君,温和道:“世子可饿?不若留下就餐?”
宋誉行愈发藏住了袖子里的请帖,微微摇头算作回答,心里有了打算,面上仍带着浅淡笑意。
“话已带到,改日介舟来送拜帖。”宋誉行站起身,对沈老夫人拱手行礼。
沈老夫人赶紧说:“哪用得着你亲自送,使唤底下的人送来就好。”
“无碍。天色已不早了,不便继续叨扰。今晨晚辈出门时,家母还交代了今日需早些回府去迎归家的阿姊,介舟便先行告退了。”年轻郎君眸中温润,笑着解释。
江遇宛微微诧异,他的阿姊?
片刻后又恍然。
——是书里那位兼济天下的宋家娘子,名字已记不清,法号似乎叫作汀白。
次日晌午。
细雨连绵,越过小窗前鲜艳的红色海棠打入屋内。
江遇宛斜倚在书案旁的小榻上,她恹恹的看了一眼,侧头对着立在一旁的白术道:“这雨怎么下不完了?”
白术休养了近半月,身子已好全了,恢复了往日活泼的性子,闻言随着她的视线看去:“晴日里也下雨,倒是稀奇得很。”
日光从木窗漏进来,落在江遇宛低垂的眼睫上,她指腹摩挲着茶杯,轻轻叹气。
——太无聊了。
这时,红笺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行至矮榻前,将手中的请帖缓缓向前推了推,“郡主,这是定国公世子今早亲自来递的请帖,老夫人嘱人送来让你过目。”
江遇宛呷了口茶,心不在焉地掀起眼皮子看过去。
见那红色烫金的封面上盖着一朵红梅,栩栩如生。
她来了兴趣,拿过那帖子,细细看过去。
字写的也很漂亮,字迹清丽,意态跌宕。
少女惊呼:“好漂亮的字!”
红笺笑了笑:“据说这些请帖都是定国公夫人亲手书写的,她写得一手好字,在盛京很是出名。”
“奴婢也听说,那宋夫人少年时曾就学于九牧的睢阳书院,师从崔昱崔名士,崔名士以书法字画闻名于世,且宋夫人极富其师几分风采。”白术也凑过来看了眼。
江遇宛讶然。
九牧位于北襄与南昭交界处,相传与两国帝王达成了某种共识,受两国尊重,战火从未殃及此处,百姓安居乐业。另还因此处的书院受世人敬仰的缘故,历来享各国世家送来的贴补,乃真真的世外桃源。
且九牧临山而立,因位于北地,受北襄气候影响,常年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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