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聂让骇得后退一步,荡开一层水花,看了一眼便不敢看,只移开视线瞧她月夜下的影。“见过主人。”
他匆匆一应,余光忙去寻池边的衣物,可方才叠好的行衣趁他方才走神时不翼而飞。
聂让暗骂自己有失戒备,忽地觉察到什么骤然回首,对面人单手撑下颔,佯装不解似的巧笑倩兮,一双凤眸明亮生辉,脸颊微醺红霞点染。
“圣手可说了,不能离池子。阿让,右手是不想要了?”
聂让身躯一绷,止了动作,沉默着坐回池中,唇畔翕动刚要出声。
姜瑶故意挑高声线:“你该不会要让本宫回避吧。”
知道她在逗弄自己,聂让只是垂首恳切:“奴身子肮脏。请主人…”
“聂统领。”
藤椅上的女子好像识人心的白泽,调笑着拖长音打断他的话:“这院子是本宫的,池子是本宫的,里面的人也是本宫的。本宫可没道理回避,对吧。”
……
他为姜瑶的逻辑说得凝住了,半晌,垂眸,只生硬地低应了句:“是。”
他沉默地将自己的身体藏在池石后,可孩童大小的石头又如何能遮掩他的身体,只好闭上眼。
——他如何能逆主人的意思。
见他高大的身影有些僵硬,姜瑶哼声却不再戏弄他,一晃手中杯盏:“圣手酿了米酿。陪本宫饮些?”
空中药气中确实杂着酒气,是陈酿的酒液,聂让犹豫再三,咬牙劝道:“…主人,身体有恙,不宜…喝酒。”
一句话说得小心翼翼,配着略沙哑的声线,很是好听。
见他忧心自己,想劝却又不得不掂量身份的模样,姜瑶忍俊不禁:“米酿而已本宫晓得。不过一点肺疾,圣手开过药了,不妨事。”
她语气轻松如常,于是聂让目光隐隐松下来。
见他身体肌理稍稍松了半分,姜瑶展眉:“怎么?担心本宫?”
半晌,他讷然应声:“……是。”
倒是姜瑶见他难得坦率,沉默了片刻,随后轻笑。
“本宫好得很。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话落,她后靠在藤椅上,半合眼似在小憩,却对着角落里的一只有些陈旧秋千出神。
他也不再说话,只垂下头敛住呼吸,忍着右臂撕裂的痛楚,绷起身躯弯下腰,竭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藏在池中青石后,与周围环境几近融为一体。
聂让曾是暗卫营里隐匿功夫最好的那个,偌大一人立在池中竟一点儿都没碍着眼前景致。
然而,玉盏轻落桌面,发出一声脆响,紧接其后,是熟悉的呼唤。
“阿让。”
听她轻声念着自己的名字,聂让的心被高高悬起。
他想抬首看她,却又不敢。
然而,月打下的影子夹杂着清香,如一场幻梦卷来。
姜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披着月光走到了自己身边。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荡开一层水花,下颔却被人轻柔的捧着离开水,仙人俯下身,月光怜惜泥潭底的石子,便落了凡。
“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个傻子。”
聂让心底无端生出三分惧意。
他恐这一身伤痕惹得她不快,也惧极了自己一身的血腥与尘土脏了她的衣摆。
明明是她突然靠近,聂让却连连后退几步,却近乎要给她跪下一般。
他最后挣扎着低头:“主人,奴身上脏。”
羊脂白玉般的手忽的伸出捏住他微动的两片唇,用力不大,却足以叫武艺深不见底的暗卫统领住嘴。
“让本宫瞧瞧。”
她沉吟片刻后伸出手,指腹光洁如玉,动作却有些轻佻,慢慢地触到他右臂上的道狰狞刀痕:“通元十二年,从江南回来的路上,护着本宫时被氓匪所伤。”
冰凉划过紧实而绷紧鼓起的肌肉,带来一层战栗,划过肩胛,留在左胸心脏处,有一处淡粉创口,不深,但足见当时凶险。
“唔。开阳元年,取贾国公密信时所留。”
“开阳四年,也就是去年……”
她一路向下,指腹贴在皮肤上,丝绸般的微凉触感若即若离,聂让实在受不住,生怕自己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做出更越矩的事情。
颈侧青筋凸起,聂让呼吸凝滞,依然不敢望向她:“奴告退。”
裸体裸身,他若…污了主人的眼,是真罪该万死。
“你打算这样子离开池子?嗯?”
姜瑶好像知道他的想法,拍拍他的肩膀缓缓站起身,忽的轻笑起来,肩头微动,额间花钿衬得整个人越发妩媚。
“本宫以为,让你领玄卫指挥的差事便会有些变化。怎么还如从前一样呆头呆脑。”
聂让低头不言。
“阿让,抬起头来。”
他恍惚地照做,只对上一双通明高岸而摄人心魄的凤眸。
“都记着呢。”
她收回手,取了帕子揩拭干净手背方才因动作沾上的药汤,与他坦诚一笑:“这些痕迹不难看,每一道都恰是好处。本宫甚是喜欢。”
她说,她甚是喜欢。
月泄千里,庭如积水空明,沉积着泥沼,却微微荡漾着月光。
聂让垂在身旁入池的手动了动,又紧紧握住。
她靠回藤椅,见他仍立在池子里发傻,侧目:“坐回台子上吧,跪着不难受吗?”
“是。”
他沉默着坐起身,精壮有力的肌肉外露,月下似一头健硕的黑豹,蜂腰猿臂,腰肢劲瘦上挂着一点儿水珠,哪怕有夜色遮掩,也足以见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