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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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彼此对视,皆是一笑。白泥鸥鹭晴空一排,天光正好。
姜鸿的试探并非毫无缘由,赵羽出身贫寒却也算位高权重,若北境再起战事,无意外定当封侯。想同他说媒的人家能绕着都城走三转,可他年过而立却至今未婚,尽管一直推辞北患未定,何以家为?可毕竟有年少情谊加身,真难保是否尚公主之心。
聂让身影融于暗处,依然安静地警惕周围,他静静地注视两人,只是看过后侧开眼,敛眸抿唇,夹杂着隐隐酸涩地一笑后,墨黑的瞳仁归于寂静。
他同样记得和州那光明正大的影子。
赵羽与他同样出身流民,却能与主人并肩而立,若说没有一丝妒意,怎么可能?
有那样一瞬,他也想像这样站着。
但也只是极短暂的一瞬罢了,他认得请自己。
不说手中鲜血,单是这三分西戎样貌,便足以他打消不该有的念头。
可主人的声音犹在耳畔,清晰可闻。
她说她想…亲手为他封侯…
他不知这句话真假,或许只是一时戏言,也或许只是为了让他安心死在去北疆的路上。
但他真的会一直记下,并相信着。
“首领。”
忽的的响声使聂让神情一肃,右腰际玄刀半出,寒芒险些斩出,在看见对方一袭与自己相似的玄卫袍后推刀归鞘。
“为何回来?”
“陛下之命。”
玄卫间的交流素来言简意赅,话不过三句。两人相处自若,皆当那日白豸山庄夜里无事发生。
“一个时辰后向主人复命。”聂让静静注视着一眼前方牵马并走的二人。
小九点头后却未撤走。
他见状收回视线:“还有何事?”
“十二。”他终是忍不住直视着聂让的眼睛,以曾经的代号作最后警告:“别忘了我们的身份。也别忘了首领的死法。”
那是先皇薨逝前的最后一道绝杀令。
赐死了对他忠心不二的暗卫营前统领。
“世族的话尚不可信,何况皇室。”
别忘了他们是随时准备埋入乱葬岗的工具,不要肖想不可能的人,如果他真不准备出逃,那么曝尸荒野将是他选择的归宿。
“不用你教。”
聂让只沉默着跟在姜瑶的影子后,永远保持一个能及时出手挡住威胁又不过近的距离。
此时,通州城外。
“大人。咱们到了。”
尽管来的路上遭遇三次伏杀,已有所准备,但被长公主派来通州料理局面的张存英理接过玄卫密信,理清楚信上所说通州局势的一瞬,他还是不由得感慨…
殿下这究竟是给他丢了一只怎样的烫手山芋。
谁能想到,朝堂内外享誉一身正气好名声的通州太守李袅,竟暗中与博陵崔氏联谋,与刺史长史一齐,贪了整个陇西地带近十年的税收,搬空通州仓库不说,还动了连武安军即将转运的百万两军饷的心思。
还有通州仓库里如今价值万金的存粟,以陈米砂石替代不说,竟试图转运至大常山内藏匿,又煽动平民挑拨离间,难怪难民暴动。
若殿下真照常例让武安军处置了,此事恐永无水落石出之日,到时候便顺理成章地嫁祸与长公主。
如此手笔,背后定有以永宁郡王为主的陇西李氏支撑,只怕这整个通州,都不知鬼不觉间半数成了他们的天下。
他冷嗤,想起什么又摇头:“虫豸尔尔。敢向蟠螭作恶?”
玄卫能拿到如此详细的情报,殿下恐怕早已注意到陇西的情况。
张存英也是先皇一脉老人,只是思虑片刻,便粗略明了长公主的目的。
——她这恐是又要算后账了。
殿下这是要借机拿陇西李氏开刀,并顺势以此为由,顺藤摸瓜。
张存英哭笑不得,她这真是拿他当刀使。
传闻长公主用人不拘一格,识人通心如若白泽,也不知该不该感恩殿下相信他的为人。
照理说他也不该参和此事,奈何人已至了通州,此番国家蛀虫又不能真放任不管。
罢了罢了。也算替少帝开开路了。
张存英揉揉额角,定下初步处置的计划,一转眼瞧见玄衣侍卫服的暗卫立在原地,眼不动心不跳如尊杀神像。
“你怎还不离去?”
漆黑夜行衣的玄卫半跪于地:“首领吩咐我等由大人差使,且护佑大人安好,寸步不可离。”
虽说此举或有监视意味,但牵扯如此错综复杂,张存英也能理解,何况这几个玄卫确实武艺高深,来的路上几次救他性命,有惊无险,便随他们去了。
只是,张存英又想起一件事,便多问道:“你们首领是何人?”
暗卫表情不动,似作未闻。
“听闻前些日子和州有贼人里外勾结,长公主亲命赵羽大将军点兵追击十里救了个人。是也不是?”
瞧这人真似作不说话的门神像,阁老有些怜悯地笑一声。
长公主驯人如驯马,当真有方。
算了,长公主也算明主,建立玄卫也不过时局所迫,又何必探究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