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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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酒到最后,长公主与大将军仍滴酒未沾。不过目的已达,姜瑶很满意。世叔比从前世故圆滑了,可本质还是正直重诺的将军。
身后安排差不多就这样。
待西北各州的蛀虫收拾干净,届时朝中文有新臣武有良将,新制健全国库充裕,随时可以北上,一统天下。
阿让前往北境,有青铜面,起码七年内性命无虞,也愿北疆风景壮美,他能寻得自己真正的出路。
待离了天香楼,天色昏沉,江上泛着水汽,偶然几只花灯从上游流下,几尾鱼儿扑腾跃出水,金灿灿的鱼鳞映着灯会,很是漂亮。
遥遥看着河上花灯,姜瑶恍然。
又是一年一度的民间盛夏河灯会。
她从前喜欢各类稀奇古怪的民间事务,几乎年年灯会都要聂让带她避开宫人偷溜到市集上看灯赏花。
明明眼前万家灯火,行人喧嚣,可潮气与黑幕之下,她只感到可怕的寂静。
仿佛若干个梦见自己窒息于病榻而惊醒后的无声夜里,只有肺腔隐约的不适感越发加剧,提醒她离真实的死亡又近一步。
姜瑶立了一会,将自己从泥潭般的阴影里拔出:“梅玉、春桃,你们先回去。让本宫随意走走。”
下人们怎敢同意她一人:“殿下若是想逛市,且让奴婢们跟着吧。夜里人多,恐怕不安全。”
若先皇遗诏未使长公主摄政,姜瑶自然想去哪里都可以。只今她代行皇权,莫说独身外出,纵是平日出个恭,也需要一群丫鬟围着。
“有阿让在,本宫只去看看灯。”
众人下意识向后看,玄卫统领不发一言,始终保持与殿下九尺左右不近不远的距离,扎袖玄衣肃杀威武。
见殿下坚持,又联系到聂让一顶一的武功和素来沉稳内敛而谨慎的性子,梅玉最后很勉强点了头,不忘嘱托:
“还请殿下将裘衣带上,早些回来,马上就是宵禁了。”
姜瑶侧目示意聂让替她接过雪白狐裘。
“本宫晓得。”
建康夏夜通明,护城河上波光粼粼,河灯飘摇而下。宵禁未至,市集商铺旗帜随凉风飘摇,行人笑声吵嚷,伴车马声络绎不绝,偶路过糕点铺子,清香散在空气里,一派荣和。
姜瑶嗅着水汽,试图挽起笑意,缅怀那些时间,却发现自己笑不大出来。
再来年的灯会,恐怕是不能见了。
“阿让。”
在一个无人的石桥,姜瑶忽的站定身,背后月光碎开融在她身下河水中。
“奴在。”他永远在她影子的尽头,一个随叫随到的位置上。
姜瑶伸手竟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人拉至自己身边:“不必离那么远。”
他心中一悚,本想避开她的手,低头却看见那双素来冷静的清澈凤眸写满了厌倦,便顿了身子,抿唇讷道:“……是。”
姜瑶领着他沿着齐整街衢和坊间漫无目的地闲走,听着路边叫卖吆喝,偶然看见几只做工精致的点灯,就会驻足停下看看。
街上来往热闹,人头攒动,偶然还有大户人家的公子或贵女被人拥着说笑,男男女女穿着新鲜衣服走在街头,好生快乐。
长公主行事素来低调,见过她的人多是朝中要臣。
重臣家眷若想凑灯会热闹,大都在府边沿河道放灯,鲜少来坊间市集,兼之夜色依旧昏暗,竟无一人认出她。
可是毕竟姜瑶衣着华贵用料不凡,肌肤更若冰雪,惹得周遭路过者频频回眸。
聂让怕主人出现任何意外,不再执意跟在身后,只不动声色提刀将有意靠近的人群隔开。
在一个十字路口,长公主忽的停下脚步:“我记得前面应该有家卖兔子灯的小坊,怎卖起了馄饨?”
“回主人的话,摊主前年病故了。”聂让如实作答。
“这样啊。”姜瑶默了片刻,继续向前,“无妨,进去看看。”
“……主人不可!”
聂让顿了下,立即反应过来,慌忙劝阻:“那是奴等吃的东西,主人金贵,怎可入口?”
大抵他从未一次性说过这么多的话,坚毅面庞也因无措涨红。
馄饨铺子沿街,连个像样的门窗都未有,更不提专用的雅间与小间,寻常贵人都不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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