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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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的先皇哦,能不能托梦管管殿下?“殿下心忧天下,奴婢们却是要担心死了。”
梅玉忍住絮絮叨叨的冲动,奉上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作伤心状:“府上来了新人,殿下定是不在意奴婢们了。”
“嗯?”姜瑶自己接过银勺,抬眼,“什么人?”
刚收拾完,这就大摇大摆给她继续插暗桩来了?
梅玉摇头:“是武安侯府昨日派来的小奴。说是吹得一手好曲儿,模样又漂亮,怕殿下无聊,送给殿下解解闷。”
武安侯府?
她那舅舅常年不着家,怎么突然给她送人来了?
还送来个面首。
……不就是廿五未婚嘛。
就这么操心她人生大事吗?
“敢问殿下,人怎么处理?”梅玉见姜瑶微蹙眉,谨慎问道。
姜瑶揉了揉眉心:“先替本宫梳妆,沐浴暂免,等会要上朝,剩下的待回来再议。”
梅玉闻言一愣。
她都准备寻王总管向宫里告假了,殿下自府外过了大半夜夜,竟连歇也不歇?
忧心殿下身体虚弱,她小声劝道:“殿下昨日当未睡好,也不差今日,不若让奴婢向宫里告次假?”
姜瑶摇头:“修养了近两旬,再不去朝,指不定他们又起什么心思。”
她静静喝完姜汤,将已经空了的银碗放回木案,侍女们打了热水,绞了帕子细细替她擦拭起手指玉面,她随口一问:“阿让呢?”
“聂统领在沐浴,可要派人去叫?”
姜瑶抬手拦住:“不必。昨日他守着一夜未眠,便让他睡一会吧。”
昨夜她确实有些荒唐了。
——纵是是个铁打的身子,实实背了她一晚上也吃不消。
正这么想着,忽的有人入门,暗卫素来的习惯使他动作一丁点声音都没发出,只在屏风上突兀打下一道孤影。
“见过主人。”低沉的声线响在殿内。
梅玉被突来的雄厚嗓音吓了一跳,拿起篦子的手一抖,不小心撤落一根云丝。
“奴婢该死!”
头发被扯痛,姜瑶眼睛都未眨巴,只看着屏风后身材魁伟的暗卫跪下的影。
——她错了。
这位不是仅铁打的,还是钢铸的,那种敲起来响都不带响的硬钢。
“都起来。”隔着屏风,她深吸一口气,见下方跪得严阵的家伙,好笑,“阿让,你不困吗?”
她最近才发现,这人怎么总是跟鹰鹞似的,整日整夜不睡觉。
“奴不困。”
“不困也不行。”
妆镜中髲锡被一支支发梳精巧插入乌发间,双环望仙髻下,珠翠雍容,一双凤眼威严摄人。
她皱眉冷道:“今日小五轮值,本宫犯不着由同一个人日夜守着。”
等对方微顿后应下,她才点了点首饰盒内的一套漆蓝白玉头面,梅玉知趣地取来步摇簪入发间,拿来口脂为姜瑶点绛唇。
聂让不敢抬头,未经允许同样不敢离开,只是跪在地上。
主人说她不需要他守着。
但这是他为数不多能替主人做的事情。
“这色不错。”
镜中人口脂颜色浓烈,衬得肤色白皙又完美遮住病容,额间描出一只花钿,如凤凰尾羽殊丽,唇是三分菩萨笑,瞳如腊月寒冬冷。
她走出门,只见聂让尚跪在原地还未来及离去,便问道:“怎样,你瞧着如何?”
他只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生怕冲撞般收回视线:“主人,好看。”
语句简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敷衍。
“去歇着吧。”她笑着拍拍他的肩,又低下声,在他耳畔轻喃,“本宫得为你报仇。”
略略的白桃杂着药香绕过他的颈,銮轿迎亮起的日光渐渐行远。
他恍惚抬起眼,指腹却不自觉握紧成拳,掐出几道血印。
主人没有再提,他也不敢问。
一切全作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