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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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氤氲着政变的气息,但远离官场的宫映亭实在是感觉不到,抑或是感觉到了,尚且不到自己出手的时候儿,无心挂念。除夕年节将近,能入他眼的大事儿莫过于去市集上看看,置办些年货儿。
此时正值“桃符市”,倒不是不许卖旁的东西,只是此月份里,卖桃符的摊主居多,此物在大年初一与对联一同悬挂,寓意甚好:
“正月一日,造桃符着户,名仙木,百鬼所畏。”
“老爷,今儿冷呢,您罩上裘皮大氅罢。”
宫煊想的周全,早早儿就为宫映亭翻出了裘皮大氅,上好的毛皮,罩在身上,半点儿热气都散不出去。
“你有心了。”
宫映亭今儿穿着枣红色的缎子衣裳,里头套了两件儿中衣,一件缝着毛的,一件市面上常见的。
“您可套好了,万不要受了风,这缎子衣裳冬天着实凉。”
“好。”
宫映亭没多说什么,让梳头的下人别好了发簪,就起身准备着出去了。
“府里可缺些什么?”
宫映亭慢慢儿地走,顺道问宫煊些话。
“府里头晚上不缺东西,白天的时候儿,宫煊带着下人去菜市买些即可,老爷倒是买些您看上的小玩意儿。”
宫煊心思缜密至极,自从到任,从未让他多病的主子操劳半点儿府中琐事。
“头一次给人做管家?”
宫映亭问道。
“是。”
宫煊小心翼翼地搀着宫映亭。
问问这事儿,是因为宫映亭觉得,这宫煊不比丞相府里那宫叙强多了,办点破事,事事禀告,事事都问。
想到这,宫映亭险些笑出声来。
宫叙管家做的一般,马屁拍的山响。原来宫原朔那么位高权重的人,耳边从不缺溜须拍马的人,也爱听宫叙拍的一手好屁,宫映亭后悔起来,当初在府上,竟没与他学学谄媚阿谀的本事,真是天大的失策。
“老爷,您笑什么。”
宫映亭虽未笑出声来,可宫煊还是注意到了,他不知道自己说的那句话招了主子的乐儿,心生疑窦。
“笑你忠心耿耿,当初你许诺,做我的管家,也恳诚的随了我的姓氏,就从未想过从我这谋些什么?”
宫映亭停下脚步,望着宫煊。
主子的话,着实如尖锐的刀剑,齐齐地刺向宫煊的心肝之上。
像那日,宫煊作为丞相的师爷,不敢直面病痛缠身的宫映亭一般,今日即使他已荣登宫映亭府上管家高位,依然不敢直视主子的眼睛。
宫映亭像是细瘦又恣意野蛮生长的黑瓣红蕊异花,气魄凌驾在万人之上,教人不敢走近亵渎。
他那深黑澄澈的狐狸眼,老是让人神迷意乱。
然而,宫煊自己最初这份仰望的情愫,终究也成了以君臣之道为禁锢的绝对服从。
“不想。”
宫煊坚定地摇摇头。
这是不敬,不尊,宫煊咬牙,狠狠的克制这心底涌动的情愫,将它一再扼杀。
“像宫煊从前承诺老爷的一样,宫煊一辈子为宫府管家,永不外出谋官,永不离经叛道,永不忤逆主子。”
“好。”
宫映亭一笑,那丹霞流注似的淡红唇微微一勾,却也露出些晶莹漂亮的牙来。
之后,宫映亭不再言语,缓缓地坐在轿子里,心里头觉得宫煊的反应不大对劲。
自己方才问的,难道不是钱财等物么,他又想到哪儿去了?
想了想,宫映亭也想不清,或是想清了也再不愿理会,只好作罢。
外头的雪已经化尽了,轿子也还是慢悠悠,想必是宫煊的悉心嘱托。
宫映亭掀起身侧的缎子帘儿,微微探头,看看外头的模样,这一瞥之间,却和一个俊秀男子视线相碰。
那人身高八尺,魁梧端正,气质沉稳,形貌昳丽玉树临风,身边儿还有些个年纪相仿的公子哥,只是这男子的衣着倒不如人家了。
宫映亭寻思,这人看着一身正气,像是块做文官的料子。
思来想去,若即刻将他假定为棋子,待自己做了官当即将他搜罗起来,倒是浪费了他一副好皮囊——
真是罪过。
宫映亭心里头想着。
可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谭景澈,今儿个被往日同窗缠的不行,只得放下书本来看看年货儿。
他听见后头有轿夫抬轿,想着避让些,这一转身,恰好与宫映亭看对了眼。
对视之间,谭景澈也看的愣了,此人竟有倾城之貌,面颈若冠玉之美,一对儿狐狸眼下靥辅承权,一言一笑,顾盼生辉。
“那是谁府上的轿子?”
谭景澈问自己那帮戴不正冠,系不明白腰带的公子哥同窗。
“哪个呀。”
公子哥里头气质比较出挑的一个,循着谭景澈目光朝向去看。
“好像是宫府来的,这样的排场,不是宫丞相,就是宫丞相家的独子。”
“不大可能是宫丞相。”
谭景澈想起谭瑞的话,本对宫家大失所望的态度,忽而好了些。
宫原朔真是积了八辈子德,谭景澈想道,能有个如此貌若神明的儿子。
“那就是他儿子呗,反正这样的排场,一般的官儿家里肯定是出不起。”
方才认出宫映亭的公子哥名叫钱霜,父亲是盐商,想在盐上贪赃枉法,岂不是容易至极,故此,钱府上的银两,当真顶的上半个国库。
若是满京师去比,钱霜的爹还是比宫原朔差远了,宫府的府库就是一整个国库,只多不少。
“哟,那宫丞相得多疼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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