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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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的,什么鸟朝廷,给的卷子竟是空的。”谭景澈跟钱霜一同从文华殿出来,他越想,心里头越气恼,出了文华殿便破口大骂。
着实给已经买了官儿的钱霜惊着了。
“嘘!你不要命了,”钱霜慌忙捂住谭景澈的嘴,“好爷爷,出了紫禁城再说。”
钱霜方才想起宫映亭站在自己身侧,就心有余悸,冷汗直冒。
可谭景澈怄火至极,他寻思着,这辈子是再也见不着宫丞相了。
“站住。”
宫映亭站在文华殿外,一直站到殿试结束,压根儿就没挪地方。
钱霜与谭景澈二人闻声,纷纷停住脚步,不敢回头儿,各自回忆方才犯的错儿,在心里头念了二百遍“完了”之后,还在寻思招惹了丞相,按大锦立法,得判多大的罪。
不对,谭景澈反应过来——
他是丞相,大锦律法能兜得他?
完了。
谭景澈垂着地手哆嗦起来,倍感绝望地闭上眼。
“你,方才在骂些什么?”
他俩不去,那宫映亭就慢慢儿地走过来,于他二人身边上站定。
“回丞相的话,我,我。”
谭景澈凝视宫映亭的双眼,察觉到他眼神儿里的丝缕怒气,吓得心中狂跳,呼吸急促,一时失语,只剩攥着拳头发怔。
“你走罢。”
宫映亭看看钱霜,心中更加郁结,只想打发他紧着走。
“那,相爷,我,我走了。”
钱霜腿脚发颤,说话颠三倒四。
“相爷也是你能叫的?”
宫映亭心里一股子无名火燃起,借着这脾气,他愈发觉着钱霜性子乖张,是活腻了。
“丞相大人恕罪,恕罪,钱霜再也不敢了。”
宫映亭不想跟他废话:
“你快些走就是了。”
“是,是。”
钱霜如获大赦,连看都没再看谭景澈一眼,就夹着尾巴蔫声丧气儿地逃了。
“你叫什么名字。”
早知道他叫谭景澈,可宫映亭执意再问一遍。
“回相丞相大人的话儿,我叫谭景澈。”
谭景澈本想称呼相爷,但方才钱霜那一出儿,着实也是把他给吓怕了。
“你若想唤本相为相爷,大可以如此。”
宫映亭又道:“你的生辰与表字,也一同说与本相。”
谭景澈倍感受宠若惊,他便急不可耐的如实道:“生辰阴历二月初四,阳历三月六日。”
“表字,濯雪。”
“嗯。”
宫映亭闻言点点头,再未提及此事,只道:“一会子你到本相府上来,有要紧的事儿。”
他说罢便走,也不在意谭景澈的脸色,也不在意他的回话儿。
一直出了午门,宫映亭都没再回头。
上了轿子,宫映亭气的胃里隐痛,仰在轿内圆椅的靠背上,忍着轿子颠簸,不轻不重地按着胃腹。
那写了字儿的丝绸带子,也塞在宫映亭的衣裳里,冰冷的指头下按着的便是了。
他又记起那“金风玉露一相逢”,手底下狠抓了把官服上那仙鹤的补子。
这一道儿,路途不长,可寒风更甚,加之宫映亭因钱霜的冒犯怄气上火,胃里的锥痛愈演愈烈。
疼的他冷汗淋漓,呼吸不稳,依旧是一声不吭。
好不容易挨到了宫府,幸而宫煊早早儿就来迎着。
“老爷,”宫煊将宫映亭搀扶出来,见他惨白的脸色,吓得浑身骤冷,“您这可是胃里又疼了,是不是穿少了受了寒?”
宫映亭不说话,按在腹前的手也不松。
“老爷您手莫碰,这胃受不了,”宫煊着了急,从怀里拿出白手绢儿垫了掌心,紧着挡开宫映亭冰凉的手,替主子暖着,自责至极,“都怪我,早知就拿个暖炉了。”
“不怨你不回卧房,一会子,还有客人。”
“是什么客人那么尊贵,这不成,老爷须得先回卧房暖会身子,若呕了血,可又得喝那顶苦的药汁子。”
“到时候儿,宫煊连一颗蜜饯都不给老爷带去。”
宫煊只当平日里主子是耍性子,惹人怜爱。可真到他急病发作,痛不欲生之时,宫煊也绝见不得他糟践自己,病重之际,几次去闯那鬼门关。
于是宫煊终于板起了脸,发了脾气。
这话儿听的宫映亭心头一震。
随即他这心里也似是被拉扯,揪痛而滚烫。宫煊的爱护,像极了宫家宗祖血亲应该给予宫映亭的,温和而严苛的溺爱。
这也是宫映亭从未在宫原朔身上寻得的东西,至此,他的心绪一下子到了崩溃的边缘。
宫映亭自觉,前儿个骂错了,他还真是缺个爹。
“老爷,”宫煊一下儿推开卧房的门子,“您看着些门槛,莫要绊着,伤了自己。”
宫映亭依旧说不得话,垂着头,倚着宫煊的身子,任他扶着。
待他服侍宫映亭摘了冠,换了衣裳到床上卧病之后,宫煊便想将主子束好的发髻也尽数拆下来。
“莫拆。”
宫映亭没法子平躺,顺着躺下来抻的腰腹更疼,只得侧躺着,身子微蜷,细瘦而骨节分明的手,无力地倒伏在床围子边儿上。
他疼的脸上没了一丝血色,那一双含情的眸子也无力抬起了,任着额前碎发染了冷汗,贴在眼尾,粘腻刺痒。
“一会子还得见客人,我,我答应他了。”
宫煊蹲下身子,耳朵近了主子的唇角,这才听清了。
“那,宫煊先吩咐家丁去给主子煎药去罢,若是他来了,就教他等会子您。”
说话儿间,宫煊装好了手炉,塞给宫映亭,教他暖胃用。
“若是我,实在止不住疼,就教他来我卧房里罢,交代了话就让他走。”
宫映亭拿手炉温着肚子,锥痛多少和缓了些,可尚不能起身。
“好。”
“当当——”
宫煊话儿还没说完,大门外头就有了声响。
“这是您的客人来了?”
宫煊闻声,指着门口问道。
宫映亭动弹不得,弱声道:“大抵是了,教他来卧房里罢。”
“那您先躺着,宫煊先去应门儿。”
宫煊推门出去之后,宫映亭自觉躺着说话有些难为情,想支撑着自己坐起来,终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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