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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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但是没想到,他却收获了这样一份诚挚的感恩。

    他伸手接过馒头,眼睛里有些许的热意。他知道,这个馒头,他必须吃。

    随后,他从馒头上掰下一小块,放入了口中。随后,弯下腰,将剩下的馒头,递给了大姐旁边的小男孩儿。

    那是她的儿子,衣服上满是补丁,身子也瘦得可怜。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馒头。

    小男孩儿狠狠地吞下了一口口水,却没有直接伸手接过,而是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楚霁依旧伸手递着那个馒头,只是转头看向那位大姐,含着笑容,柔声道:“给孩子吃吧。”

    大姐搂着自己的孩子,半晌之后点了点头。

    小男孩儿伸出黝黑的小手,颤巍巍地接过馒头,朝着楚霁鞠了一躬:“谢谢大人。”随后将馒头递给自己的娘亲,说道:“娘亲吃。”

    “诶,娘吃一半儿,剩下的给茂儿。”大姐哽咽着接过馒头,眼眶中经不住滚下两滴泪。

    楚霁也忍住泪,直起身,便准备继续走。

    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

    老妇人一见着他,便腰腿一弯,跪下叩首,喊道:“楚大人,民妇有冤要申!”

    来了!

    楚霁神色一凛,说道:“你是何人?有何冤要申?”

    “民妇是沧州城外五柳村的村民。我要告别驾大人家的公子钱生,强抢了我的女儿去,还打死了我的老伴儿和女婿。可怜我的女儿,才二八年华,就因为在集市上卖布,被那禽兽看上,竟然不顾我的女儿的意愿,要强抢去做妾!”

    老妇人跪在地上,脸上泪痕遍布,尽是悲恸。即便她一身褴褛,面容憔悴,可细看之下,却能发现她骨相极佳,年轻时想必也是一位美人。

    “我认得她,她不是张阿婆吗?”

    有人认出了这位老人家。随着他这一声,有不少五柳村的村民都仔细辨认起来,确实是张阿婆。

    人群里忽然喧闹了起来。

    “是张阿婆,当年她到衙门伸冤,生生被钱贪官打了出来,随后就不见了踪影。我们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要说张阿婆家的两个女儿,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可怜她家的大女儿,如花似玉的一个人儿,都说好了婆家,居然被钱贪官的儿子看上,最后投河死了。”

    “当年张阿婆可是织布的一把好手,两个女儿也得她真传。那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滋润。都是钱贪官这一家,害人啊!”

    ……

    众议如沸中,楚霁正色道:“竟有如此荒唐之事!随本官去衙门,升堂!”

    说完,楚霁衣袖翻飞,大步往衙门走去。围观的民众也自发地跟过去,他们多希望这位新来的楚大人能替他们做主啊!

    要是,要是楚大人连钱贪官都不怕,那么,沧州就有希望了!

    到了公堂之上,楚霁坐在桌案前,惊堂木一拍,严肃地说道:“堂下五柳村村妇张阿婆,状告钱生强抢民女,又杀死了你的丈夫女婿,可有证据?”

    张阿婆跪在地上,说道:“我女儿投河之前留下血书一封,并着她从钱生身上拽下来的一块布料,上面正绣着一个钱字。”

    随后,她向旁边的衙役呈上了一封血书和一块布料。

    楚霁接过一看,血书已然泛黄,确实是有些年头了,但被保存地很完好。上面清晰地写着,宏光四年,钱生要强抢她去做妾。她宁死不从,父亲和未婚夫婿为了保护她,都被钱生打死了。她自觉无颜再活在世上,便留下血书一封,投河自尽了。

    至于那块布料,是上好的锦缎,上头绣着彩云团花,并着有一个清晰的“钱”字,分明是银线绣的。这种布料,价值千金,绝不是一个乡村老妇人呢能拿得出来的。这偌大的沧州城,除了楚霁,怕是只有钱、马两家用得起了。

    楚霁刚放下物证,那老妇人又说:“当年钱生到我家去抢我的女儿,又打死了我家老汉和女婿,是五柳村众人都瞧见了的。只是,那钱生的爹是钱佑才,民妇怕给他们惹上麻烦,所以便自行离开五柳村,不敢请他们做人证。还望大人明鉴!”

    说完,她的头又重重地嗑在地上。再抬起头时,已是血肉模糊。

    楚霁说道:“若是物证属实,本官一定替你做主。”

    随后,他看向一旁的薛正,说道:“你亲自带人去,传唤被告人钱生。”

    “楚大人,你可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伤了和气。”就在这时,钱佑才走了过来,扔下了一句警告,便坐在了衙门一旁的太师椅上。

    他后面还跟着马元恺、黄钧、刘为和赵恒三人。

    马元恺警告地看了一眼楚霁,也自行坐在了钱佑才旁边。另外三人,大约是因为第一天的时候,被楚霁的一系列动作给震慑住了,倒是乖乖行了礼,待楚霁点头,他们才在另一旁坐下。

    楚霁并不理会钱佑才和马元恺,对着薛正又吩咐了一句:“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薛正双手抱拳,应了一声,随后点了五十人走了。

    “楚霁!”钱佑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刷地站起来,目露凶光。那可是他钱佑才的独子,楚霁竟然有胆子敢审他?还说什么格杀勿论,摆明了是要不与他善罢甘休。

    “铛!”秦纵一个飞身,站到了钱佑才的旁边,手中一柄亮银戟,铮然杵地。随后,他将长戟一横,银戟的长杆正正好横在钱佑才身前,长戟的银尖直抵马元恺的脖颈。

    “此事涉及二位大人,还请避嫌。”

    长戟的压迫感使得钱佑才浑身一震,他转头见马元恺竟被一招就制住了命脉,一副面色铁青又反抗不得的架势。强忍着惧意,钱佑才又坐了下来。

    见他们二人不再有动作,楚霁朝着秦纵一点头,秦纵放下了手中长戟,保持着站在他们二人身旁的看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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