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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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的狐狸成精,连世子也敢勾引?戋戋虽并未在场,但一战成名,已成了整个临稽贵族间议论的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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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郊的贺家宅邸对这场风波还全无所知。
戋戋满心期待晋惕能说服父母,迎娶自己,便将闺房搬进了绣阁,忙着为自己绣嫁衣。为着避嫌,她对沈舟颐若有若无地疏离起来。沈舟颐刚得到一大笔钱,也颇有自己的事要忙,倒也不来主动烦扰她。
那日戋戋路过茶寮,恰好听老太君与沈舟颐谈起,“世子是怎么在这匆忙之间拿出一万六千两银的?”
“侄儿也未可知。”
贺老太君道:“这不是笔小数目,你不该贪心。日后戋戋还要与魏王府结亲,你这么做,只怕她会被婆家看不起。”
“老夫人尽管放心,这笔钱据说是世子的私银,魏王爷和王妃都不知道此事。我只留一千两的本钱把祖上的药铺盘回来,再给济楚两千帮他继父和弟弟还债,剩下的若戋戋愿意,都给她当陪嫁就是。”
老太君的声音带了明显的喜意,“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你这孩子,就知道疼妹妹。”
戋戋听到此处,心头耸然动容。
沈舟颐居然真如此慷慨,把好不容易从晋惕手中赚来的重财让给自己?她也不晓得自己对沈舟颐是种什么样的感情,是亲人,却又比亲人暧昧些。若说他爱她,对她另有图谋,从他的行为上看又远远算不上。
她前日还胡思乱想地怀疑过,沈舟颐没准就是梦中囚困自己的那人?此刻看来,真是胡思乱想了。他作梗她的婚事,或许只是对晋惕看不惯,而非为着别的。
沈舟颐和贺老太君谈话罢,踱步出来,正要遇上偷听的戋戋。戋戋欲转身疾走,绣鞋刚好踩在花圃的烂泥理。沈舟颐扫到她,无可奈何,“戋戋妹妹来了怎么不吱一声,站在这里趴墙角作甚。”
说着双手托在戋戋腋下,将她玲珑的身躯从烂泥里拉出来。戋戋面色一红,略有羞怯,小声嗫嚅道:“原来舟颐哥哥多和晋惕要银两,是为了我。”
沈舟颐弯腰帮她掸裙摆,“你听见了?”
戋戋嗯了声。沈舟颐澹然道:“其实也不全是为了你,济楚主张狠宰魏王府一笔,我也考虑了他的意思。”
戋戋局促不安地道,“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哥哥。”
顿一顿,她忐忑问,“……你会永远像哥哥一样护着我吗?”
重点是像哥哥,而不是其他身份。
沈舟颐内敛地弯弯唇。
“傻姑娘。”
他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说,可清霜忽然匆匆忙忙地找戋戋,魏世子来了。戋戋怦然,遂辞去沈舟颐,来到贺府的小门口相会情郎。
晋惕正等在那里,见他素日英朗的面庞上覆有一层灰暗的菜色,举止落寞,多有沮丧之意。戋戋有种不祥的预感,缓缓走到他身前,柔声问:“子楚,怎么啦?那件事……不顺利么?”
晋惕半声不吭,沉重的躯体忽然靠向戋戋。
戋戋浑身一紧,不明所以,听晋惕抱住她嘶哑地恳求道:“求求你别动,就这么让我抱一会儿。”
戋戋睫毛眨了眨,沉默片刻,两只软糯糯的小手轻拍他的背。
她看见他腰间挂着两块璀璨闪烁的玉石蝉,端就是重金从沈舟颐手中收得的双蝉璧。虽晋惕未曾开口,但戋戋已大概猜到了发生的事。她亦黯然神伤,低声对他说道:“若是实在不行,就算了吧,是咱们无缘。这双玉蝉不吉利,你还是不要戴着了。”
晋惕倔然说:“不,咱们一定会成。这双玉蝉原本是你家的,现在成了我的,它就是我和你的定情信物,我要戴着,随身戴着,长长久久地戴着。”
戋戋眷恋地摩挲着他高耸的眉骨,他眼睑下有泪痕,整个人憔悴得不像话。她怜惜对他说:“要是嫁不了你,我也不嫁别人,情愿到寺庙当比丘尼去。”
晋惕牙关紧咬,泛出痛苦之色。
“我是不是很无用?”
他忽然问她,疲劳已极,握住她的手,“……戋戋,求求你,别要那些名分和虚礼了,你就直接和我在一起吧,我给你买栋宅子你住进去,只有我知道你在哪,咱们朝朝暮暮也不分开。”
真心相爱的两人,为何一定要受世俗的牵绊?
他和她如胶似漆就够了,管有没有世子妃的名分。
他也不会背着她再娶,左右今生他就她一个女人了。